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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劣天氣並不影響費秋城的生活,能受影響的只有叢林中設施不全的小村鎮。
即便凌空大日不在,城內依舊溫暖如初。
大城周邊精密裝置能量激發,撐起一圈防護罩,隔絕了絕大多數風暴與沙塵。
場景令人驚歎。
雷霆擊碎黑暗,大地裂開的聲音響徹整個費秋城邊際。
大霧遮掩了城外一切,巨大轟鳴聲給人帶來不小的恐慌。
好在來的快,去的也快,巨大噪音消失。
幾天後,霧行者隨大霧消失在遠處。
費秋城北方確出現一條驚天峽谷,自東向西,綿延無盡,深不見底。
訊息很快在周邊城市傳開,人們從更遠的城市與往返各地的旅行者口中得知峽谷甚至橫切了整個大陸,出現的毫無徵兆。
神祇們沒有任何通知,沒有提前放出過一絲訊息。
風停雲散後,翼人縱身飛上高空俯視大地,峽谷就像大地的傷疤一般,兩岸沒有任何植被,黃沙順著巖壁不斷滾下,形成壯觀的黃沙瀑布。
大地變化對生活在地面城市的翼人無非帶來對強大偉力驚歎後並沒有過多關注。
真正在一切持續關注的是天空城鎮的翼人。
天空的訊息傳遞極快,且沒有時限。
類似空谷雲棲上方的圓桌會議在各處舉行,談論的話題始終是那三個。
新的技術,壟斷賺錢,神祇想要幹什麼。
西奧海多,安利梅文總以各種身份參與其中,提出他們獨到見解與小道訊息。
“向峽谷以南遷徙吧,尋找合適的位置暫時落座,後續會有大量稀有隕石礦物。”
說是建議,反倒是像命令一般。
很多資深財團與傳承經久不衰的家族未曾提出任何質疑。
人都有從眾心理,大家族與財團都遷徙了,他們也跟著遷徙。
於是地面眾多城市查探到天空城鎮在移動的軌跡,方向盡數向峽谷以南。
諸多一輩子沒去過天空城鎮的人這才發現,天空的城市原來是可以移動的,而且還可以拆解。
那些城市在一次大風後盡數從天空落座,。
以各大原始叢林中小村子神像為基點以零零散散碎片展開落下,形成連綿小鎮。
落座後不久,如西奧海多他們說的那樣,真的有大量流星隕石劃破天際,落在峽谷以南大地上。
壯觀的流星雨帶來一場曠世奇觀被無數人津津樂道。
觀察流星軌跡出現的盡頭,察覺到霖雪兵她們的身影。
神祇們做事從來不加掩飾,只是這麼大動作沒有提前告知,情況少有。
好在沒有傷亡,只有一些森林被破壞。
這片大陸並非真正星球,缺乏大量重要礦物與金屬,天外隕石是極為重要的資源,有利於翼人科技研發與猜想證實。
稀有金屬與礦物是各方頂尖勢力爭奪重中之重。
天空城市落下使得天空變得清明無比,很多原來一年到頭都被雲層遮掩的地方如今晴空萬里。
天空基座與列車軌道如大網一般清晰可見。
大地與天空的變化整個大陸翼人幾乎人盡皆知。
落翼帝國外觀察異族行為的趙奕從巨人身那邊得知這一訊息,驚訝同時感覺似乎沒有不妥之處但是又沒明白這是搞哪一齣。
異族的事情似乎還沒有徹底穩定,也沒見始作俑者有別的動作。
長時間觀察異族他發現異族確實奇怪。
自踏足花祁山脈這段時間,他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異族的幼崽,他們從花祁山脈深處而來,無窮無盡。
向牛馬一樣無休止參與工作,面帶戾氣與些許迷茫。
看到趙奕時總是目光躲閃,驅趕,驅趕後又會等趙奕走遠了偷偷觀望。
天空城市落幕的訊息也傳到了異族,自那之後,異族像打了雞血一樣,拼命耕種,建設封閉的庇護所。
有些還會參與圍攻遠方的強者,直到被打的半身不遂,最後在柒陽樹下挖個坑,把自已埋上,只留一個腦袋在外面。
不理解其目的,趙奕很難共情這些異族怪異的行為。
因正空大日與西方大日遠離天際,天氣無端變化,夜幽族提供食物商品逐漸減少,天空城座落大地,種種事情發生預示人口將大量減少。
果不其然,巨人透過神像發現很多大城市發生饑荒。
餓的實在受不了的翼人紛紛向原始叢林進發,尋找可以果腹的食物。
然而饑荒只是暫時的,沒多久,趙奕便發現了翼人大陸食物來源之一。
等到一輪隕石雨降落收集完畢,大量運載級空艇向落座的天空城集結,黑壓壓一大片,不想令人注意都不行。
隨之大量精美包裝好的食物源源不斷向空艇上運輸,包括新鮮的肉食等。
依次向周邊各個城鎮運輸。
他可沒見到任何有關養殖場,與動物運向那些落座的精美城市。趙奕皺眉,消化這些重新整理他認知的事情。
食物可以透過加工以及二次加工沒錯,什麼都能加工出來就有點令他感到震驚了。
反觀異族數量仍在源源不斷的湧出,花祁山脈已經溢位,天氣溫度降低,導致異族向南進發,前往上星叢林,前往鄔陽城方向。
那邊相比東面更暖和些。
各大城市除了頭鐵的空谷雲棲居民,對異族都保持觀望態度。
異族的種種不對城市構成威脅,而叢林中七零八落的村鎮屬於文明之外,大城內的人可不會關心這些。
花祁山脈遊走之際,趙奕遇到諸多道場,絕大多數都是夜幽族為主。
被異族包圍,異族時不時會對其發生挑戰,趙奕路過時雙方很默契的選擇驅逐。
直到在一座破敗村莊遇到普預為止。
普預的身形給趙奕感覺…很高,也很瘦弱,身著一身沾滿泥垢破爛長衣,蓬頭垢面遠沒有從巨人身透過神像看到房那麼有精神。
周身有股淡淡的能量刺痛他的面板,就像雨長青那樣。
“你來的有些晚。”普預似是知道趙奕會來找他也知道他是誰。
“你太難找了,我可不會飛。”
破財村莊內,有不少異族半跪在地上,隨著普預揮手,紛紛退去。
“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傲氣,與我想象的差很多。”普預的話全然一股否定的意思。
雙方陷入沉默,久久無言。
思來想去,趙奕從普預身上湧動的能量想到了一絲關鍵,片刻後,趙奕先開口了。
“我只是個普通人。”
普預收回周身湧動的能量走至趙奕身前:“我…明白了。”
“我想問問這些異族,一路上是怎麼回事,他們似乎,刻意的避開我。”
普預思索後說到:“並非刻意避開你,而是…保護你,給你更多時間去觀察這個世界,你是這些異族的希望與出路之一。”
說著,普預寬大手掌輕拍在趙奕肩頭,居高臨下,一字一句的說到。
趙奕這才注意到他眼睛,已經渾濁發白,手試探性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如你想的那樣,不用試探,真嚮往神祇的生命層次,世界很大,也很高深。
你準備好了麼?”
他真的是瞎子?瞎了還能察覺到我的動作,怎麼做到的?
“什麼?”趙奕心想確實很高深神秘,不過後面那句話什麼意思。
“傳承。”
“我知道的。”
庭院中留有大量有關傳承的書籍,他沒有時間去看。
“與你想的不一樣,那是屬於翼人的傳承,遠古翼人文化傳承,並非向神靈蛻變的傳承。”普預平靜的話語中任有些失望的樣子。。
趙奕聽完,不由的抬頭注視那雙渾濁雙眼,他在失望什麼?
“什麼叫翼人傳承,所謂的翼人文化又是什麼,難道有什麼辛秘不成?”
普預帶他緩步走出破敗村莊,能量跌宕,向附近最高的山飛去。
趙奕驚訝普預竟能像姬夢娜一樣,用看不見摸不著的能量帶他飛行。
難不成他已經位列神祇了?
山巔上,西方大日即便遠離天際如一顆飛星,依然照耀天空雲彩對映出霞光無限。
遠處流雲攢動,三三兩兩的翼人翱翔天際與飛鳥嬉戲,普預孤獨落寞的身影顯得有些高大也有些滄桑。
然而,這與傳承有什麼關係,看起來沒什麼關係。
面前景色與巨人神像傳來各個城市中翼人忙碌焦急的畫面形成鮮明對比。
趙奕一時間無法描述,唯有沉默。
這時普預開口了:“你看到了麼,遠方天際下自由舞動的身影,那才是翼人還有的樣子。
清風,大地,白雲,唯有叢林的獵人才能稱之為真正的翼人。
翼人天生渴望高度,不該被天地束縛,惜日,我們的前輩也曾俯瞰世界…”
普預說了很多,有關自由的話語。
趙奕連連稱是。
可是,被天地束縛已成事實,廣袤虛空一望無際,出去只有死路一條,翼人有足夠的科技探索虛空麼?
興許有,不過他沒說出口。
擁有廣袤視角的趙奕能看的出來,翼人以一種固有化的社會結構束縛了每一個翼人。
生老病死,無人能夠超脫出去,哪怕是普預也不行。
“可是再怎麼自由,始終得面對生活,生活的方式,節奏已經被框定了。”
普預嘆息:“是啊,你看出來了,不錯。”
趙奕的回答令普預非常滿意。
他接著說到:“翼人不該生活在牢籠,叢林與天空才是該生活的地方。”
趙奕懂他的意思,立體化的城市住了太多的翼人。
“資訊記載,說這是文明進步的象徵,城內,人人有工作,安穩度過一生,享受享受先進的科技產物,不是挺好的麼,不用像獵人一般,在叢林邊緣每日東奔西跑,飢一頓飽一頓的,為生活奔波。”趙奕從小就渴望去城市已久,把自已透過神像看到的描述出來。
叢林村莊中閒散慣了,其實現在已經沒有那麼渴望城市了,這是說給普預聽的。
“確實如此,大城市是文明進化的傑作。”普預沒有反駁。
兩人盤坐山巔,看飛星靠近大地,變為凌空大日,看雲層如潮,在遠方翻湧,看坐落在大地的天空城鎮光柱激射。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隨後,普預講述起一些陳年往事。
那些故事一部分來自神像,趙奕自已也曾看過,是有關翼人遷徙到這片大陸之前。
還有一部分是這片大陸之後的事,如趙奕猜到的一樣,記載的歷史果然有斷層,曾警示上界的歷史將被重啟。
近古遺留者安利梅文,西奧海多等人暗中推波助瀾。
“近古遺留者,他們怎麼可能生存這麼久?”趙奕驚訝。
西奧海多這個名字他有點印象。
“這就是科技,顛覆世界與常識的科技早在遷徙不久後就研究出來了,有部分人使用後被普通人察覺,引起公憤,認為固化了世界固有格局,神祇出手清算,但是沒有完全清算乾淨。”
普預的話讓趙奕對科技的認知再升一個高度。
對於這些近古遺留者,普預有些羨慕,也有些敬畏,認為他們不該存在,也認為他們應該繼續存在下去。
很難描述。
接著普預又說起大陸格局與天氣變化,包括城鎮變遷以及盡羽演變過程等等。
盡羽出生的他明顯不會有那麼多知識儲備,顯然與那些近古遺留者接觸過。
趙奕靜靜聆聽,時不時插一句,說到自已所見所聞。
直到之後,普預講起異族。
鵠疣,獵獾,劍羌甲,頭斛,地林赤一系列趙奕見過,不知如何稱呼的異族。
“所謂的出路是?”趙奕完普預對這些異族外貌特徵描述後不禁問到。
“一個引領者。”
“我?”趙奕指著自已。
“可能是其中之一。”
趙奕不禁想到雨長青,趙延似乎明白了,又沒全明白。
“可我們是翼人,與這些異族是世仇不是麼。”
“誰會記那麼久的仇呢,何況這片大陸是翼人主導。”
這話說的沒錯。
趙奕靜靜等待下文,等待半天,沒見普預有動靜。
“話說,你不用吃東西的麼,我們已經在山頂待了一天一夜了。”
半天沒動靜,趙奕戳了戳。
臥槽,涼…涼了。
普預歸寂,趙奕破口大罵。
“這麼陡峭,我怎麼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