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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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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後,我昏睡了三天三夜,期間發生了什麼我也是迷迷糊糊。只依稀記得身體疼痛不堪,忽冷忽熱,隨著體溫的變化,我在人和貓之間變來變去。

那時我便猜測,我可能只有在體溫異常高的時候才會變回為人。直至我清醒後,我才認證了我的猜想。

是的,醒來後我又變回了貓身,可能因為靈藥護體,此時的我已經好了不少。體溫也恢復了正常,而且也沒有了疼痛感。

但因為變回了貓身,所以我的心情十分鬱悶低落。以至於我完全忽略了我旁邊還睡著一個人。

我側躺著伸了個懶腰,然後往裡翻了一下身,睜開眼便迎上了男子的臉。我嚇得彈跳了起來,但男子緊閉著雙眼並未反應,看來還沒睡醒。

如雪的長髮此時隨意散落在肩邊和枕側,刀削似的俊容,劍眉微蹙,面板有種病態的蒼白。深邃的眼睛此時緊閉著,看不到平日的冷漠無情,俊挺的鼻樑勾勒出完美的側臉,讓人忍不住多看。

突然他眉頭微皺了一下,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我下意識地伸手撫上了他眉間,也許是非常疲累的關係,他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微嘟的嘴唇也為這張稜角分明的俊臉添上了一絲童趣,平日的嚴肅冷竣似乎盡數卸去,竟顯出一點可愛的感覺來。

正看得出神,突然腦裡閃過馬車裡的畫面,臉不禁燒紅了起來。昏睡的這三天,我人貓之間變來變去,旁人見了怕是會被嚇暈過去,所以縱使模糊,我也能想到那幾日都是他在照顧我。

而且就目前同睡一床....我壓根不敢想我變回人時的情形,光是不著寸縷我就羞得無法直視他,於是我立馬別過臉想跳離這裡。

剛轉過身尾巴就傳來疼痛感,死死被人拉拽著。

“想跑?”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若是這樣我不介意把你關在籠子裡。”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轉了回來,走近他順勢用頭蹭了蹭他的手。心想,雖然我不知道他為啥要救我,但就目前來說我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而且跟著他也不算壞,雖然也不自由,但總比關在籠子裡好吧.....

現下還是順著他比較好。

男子沒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我,不同的是,此時的他眼裡多了些別樣的感覺,讓人莫名覺得溫柔。

屋外傳來聲響,“主子,皇上宣覲見。”

男子擰眉,隨即便叫人更衣備膳。

緋紅蟒袍,下裳,蔽膝...侍女們一一為男子穿戴妥帖,最後拿起盤中鸞帶繞至男子身後,雙手自他腰側穿過,如同環抱一樣將他攏住,手指靈巧地將帶上金扣扣上。

我趴在床上看著,莫名地心裡泛起了些鬱悶,心裡忍不住嘀咕了起來,明明自己有手有腳,偏是要別人服侍,連穿個衣服還這麼...簡直不知羞!

男子看向我,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此時他的銀髮束在腦後,劍眉星目,甚是好看。

“吩咐下去,此貓乃本公心頭之物,全府上下都得好生伺候著。”

“若是趁本公不在有丁點閃失,你們就全部提頭來見!”

男子下令,下人們不敢不從。待其匆匆進宮後,我也不再受困。雖然我也不明白男子為何待我這般特別,但當他說我是心頭之物時,好像有股輕柔的風掠過了心頭,它輕輕地挑撥了我的心炫,癢癢的。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說過,也沒有人這般重視過我,這種感覺陌生又美好。

“那晚我明明看見主公抱回了一女子,今早我進屋卻沒看見他人,反倒床上多了一隻貓!”此時我正趴在廚房屋頂上曬太陽,碰巧聽見了底下女子們竊竊私語。

“你說奇不奇怪?”一女子說。

“會不會後來又把女子給送走了呢?”另一個女孩問。

“不可能!”女子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那晚回房後主公壓根沒出過房門,只命人不停地換水放門外!”

“你還別說,主公帶一女子回來就很奇怪,明明他...”

“噓!別亂說話!”女子似乎猜到了女孩想說什麼。

“本來就是嘛!誰不知道咱主公是個太監,我娘說過,那是閹人,不能人事的!”女孩一臉天真地說。女子立馬捂住她的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主公是什麼人物,你怎敢如此大膽狂言!”

女孩應是剛來不久,不懂什麼規矩,加上年紀尚幼,不經世事,說起話來也無所顧忌。於是女子為了避免女孩日後會犯錯,便向她和盤托出。

屋簷底下,兩人繼續交頭接耳,我也因此聽到了不少關於男子的事……

男子名叫虞灼,為掌印太監提督西緝事廠,現是太監裡的頭把交椅,權傾天下。

傳聞他喜怒無常,陰險狡詐,因著武功蓋世,殺伐果斷,在新帝上位之時為其盡除異己黨羽,深得重用,後又帶兵出徵收復多處失地,立下汗馬功勞。深得聖上寵信,權勢遮天,時人稱之為九千歲。

“只是聽說主公染了怪病,年紀輕輕便白了頭,而且還嗜血,發病起來似野獸,會吃人!”

“我可沒亂說,這些坊間早有傳聞,而且有好些夜裡我都能聽到主公房裡傳出哀嚎聲!”

女子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小女孩不敢不信,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所以在這裡可不能亂說話,不然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記著了嗎?”小女孩害怕得立馬用手捂住嘴巴,拼命地點頭。

明明自己就在亂嚼舌根,還有意思說別人!我聽著聽著便覺得生厭,正想跳下去嚇唬嚇唬她們,但突然想起馬車裡的種種:他眼裡瞬間閃過的猩紅,以及舔舐我的傷口……

嗜血麼…?

看來此事還真有可能!那若真是,他得的是什麼病呢?留我在身邊又是為何?還說我真是個寶物……難道是想吃了我?!

我猛地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怎麼辦?若是這樣我還不趁現在逃跑?

可剛想動身我又蔫了,心想,嗚嗚…就我這能耐又能逃到哪裡呢?

於是我又無力地趴了下來,唉,這該死的人…哦不,這該死的貓生!連重生也活得不得安生,隨便吧!不想了!

於是我甩甩頭又繼續在屋頂上趴著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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