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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層的百姓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但凡家裡在朝中有所牽涉的……
一個兩個都莫名低調了下來。
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
至於曦姮……
早在天恆帝病重起始，曦姮便被傳召入宮侍疾，至今未出。
寧安王府也在曦姮進宮之後，統一謝絕和外界的任何交流，明面上並由王大虎親率府兵嚴加看守。
風雨欲來間……
一朝月朗星稀。
抬頭看著夜幕，太子沉默的撫上手中的配劍。
“殿下，風大了。”
身旁的幕僚身著鎧甲，其身後，更是數千重甲騎兵。
“是啊，風大了……”
太子聲音幽幽。
下一瞬，他翻身上馬，抽出了自己的配劍。
“出發——”
……
馬蹄聲踏踏，兵鎧碰撞聲發出的聲響，更似地獄的呢喃。
即便是遲鈍的人家，這一晚也下意識閉緊了門窗。
淺淺月輝撒下——
終至宮門之外。
可……
宮門口，不說是近衛軍，竟連一個守門兵卒都不曾看見。
就像是……
專門為太子撤離了一般。
“殿下……”
幕僚正想張口……
自覺知道他恐怕是想勸自己放棄舉事的太子卻突然冷笑一聲。
“你以為，事已至此，還有退縮的餘地嗎？”
就算今天這一出，是請他入翁的局面——他結黨營私，私下蓄兵，又以騎兵逼宮已然是不爭的事實。
現在退縮……難不成還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擺在他們面前，有，且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幕·曦姮臥底·其實是想勸說太子認清現實，繼續行逼宮舉止·僚：……
好的。
那沒問題了。
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口舌。
他微微一笑，話語似乎略有深意。
“殿下，陛下終究是您的父親，您坐在太子之位上這麼多年，想必在陛下的眼中，和其他的子嗣是不一樣的……”
“不錯……”
太子此時並沒有深思。
他看著越發接近的宮門，指令軍伍停下，獨身上前間——
太子緩緩向前推開了宮門。
宮門很沉。
沉的好像承載了王朝的更迭。
不可否認，這一刻，太子後悔了。
他想要說收回手。
可宮門順著太子之前施加的力道，在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後，到底是向後開啟。
那一刻——
太子抬頭。
正好與端坐高臺的天恆帝遙遙相對。
一人在下，身後，是隱匿於黑夜中，佇列整齊的重甲兵。
一人在上，周身，燭火通明，璀璨間，座下的黃金座椅熠熠生輝。
他們是父子，又更是君臣。
當真的兵戎相見時，天恆帝是沉默的。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為什麼太子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你不該推開這扇門的。”
“可是就算不推開這扇門，兒子也沒有活路了。”
想到自己暗中收買到的那份天恆帝屬意廢儲另立的線報，太子慘然一笑。
若是真的被廢了太子之位……
廢太子，也佔了太子兩字。
他在太子之位上坐了這麼多年，後續無論哪個兄弟登基，都不可能會放過他的。
更何況……
“父皇，兒子現在還沒有輸……”
臉上泛起一抹冷色，太子示意間，身後的重甲兵很快入內。
天恆帝卻依舊淡定。
他只盯著太子。
“若你贏了，你待如何？”
贏了如何？
贏了……
太子握劍的手一滯。
他腦子裡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幕僚的話，原先要出口的話語也變了一個意思，聲音略微發澀。
“父皇，兒子只是想活。”
他不會對天恆帝下手，那是他的父親。
所以……
“還請父皇下傳位詔書——”
天恆帝：……
嗯，有點孝順，但不多。
看著面前的糟心兒子，天恆帝惆悵的嘆了一聲。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曾經備受他關注的，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成了這樣呢？
“傳位詔書你是別想了。”
他起身，甚至都懶得多看太子一眼，只幽幽朝著內室裡走。
“阿姮啊，朕累了，後續的事情，你看著來吧。”
“好勒。”
輕鬆的語調下，屏風之後，曦姮笑眯眯的現身。
太子：？？？
他看著天恆帝離開，看著曦姮出現，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重甲兵……
不是，幾個意思啊？
“曦姮，你莫不是以為，憑你一人，就能夠擋我這支重甲兵？”
這話說的——
曦姮都有些想笑了。
“誰說這是你的重甲兵了？”
太子：……？
他只覺得可笑。
“不是我的，難不成還是你的？”
“不然呢？”
曦姮笑眯眯的拍了拍手。
“唰——”
冰冷的長劍，瞬間搭上了太子的脖頸。
而出手的……
“對不住了太子，您很好，但我是七殿下的人。”
統領歉意一笑，但手上的長劍卻穩穩的放在了太子脖頸處，只要稍稍那麼一動，就能輕易的收割掉這一條性命。
太子：……
拳頭，當場就握緊了。
尤其是當他眼睜睜的看著下一瞬，他那個最為倚重的幕僚，居然施施然的起身走到了曦姮面前，迎頭便喊“殿下”之後。
好。
好好好！
你究竟有幾個好殿下！
“當然只有一個了。”
幕僚微笑著，那唇角的弧度，在這一刻和曦姮達成了某種同步。
“小生有幸得七殿下提拔，自不會辜負自己的伯樂。”
太子：？？？
豈有此理！
所以我就不是你的伯樂了嗎！
對此，這位幕僚顯然也有點遺憾。
“只能說，我與太子您，屬實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正確的人。”
一顆心被這句話給暴擊了的太子：……？
所以現在對他，連殿下都不喊了，直接就是太子了是嗎？
“您要知道，小生現在還肯稱呼您一聲太子，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幕僚一臉無辜。
瞬間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太子：……
他看看現在已經站到曦姮身邊的幕僚，又看看把劍橫在自己脖頸上的統領……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他目眥欲裂的猛然抬頭看向了曦姮。
還不等怒喝出聲——
脖頸上傳來的刺痛，瞬間令太子清醒回神。
“把人押下去。”
曦姮上前，伸手玩味的拿過了太子手中的配劍。
聲音戲謔。
“廢太子殿下放心，本王對您這樁造反大案，一定會秉公辦理——”
被死死綁住，順手還被堵住了嘴的太子：！！！【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