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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到底誰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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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問柳正看得高興,心道朱冬天這回必被撂跤大力士整治一番,多少還有點幸災樂禍,突然聽到身後“啊啊”兩聲,圍觀的群眾本來就多,起鬨聲特別吵雜,他也沒太在意。

下意識一轉臉,卻看到雷寶兒和第五姑娘被兩人扛起來就走。

他來不及通知朱冬天,便迅速追了上去。

那兩人輕功極好,無論花問柳如何追趕,距離還是越拉越遠。

他不禁心中納悶,自己武功也算不弱,長期跟草上飛在一起輕功自然也長進不少,雷寶兒武功還在他之上,卻一點反抗都沒有,這二人武功得有多高?想想不禁恐懼,當今江湖上除了幾個不常走動的泰斗級人物,就屬韓風有這個功力,難道是鰲拜?鰲拜的武功他見識過,在大同還交過手,如果兩個姑娘被滿人掠走,那真是凶多吉少。

他雖江湖名聲一般,但還是頗講究義氣。

和這幾人相處幾個月來,倍感投緣。

如不解救如何向朋友交代?就算自己武功不濟,也要探知到掠人者的下落並告知朱冬天。

他們幾人武功雖不濟,但韓風、李信、紅娘子可是武林頂尖高手。

他並未停下追趕的腳步,不覺已追出城外幾十里路。

那兩人似乎故意和他保持既能看到又不易追上的距離,花問柳放慢腳步對方也放慢,他加快速度對方也加快速度。

他有心返回保定告知朱冬天草上飛,如果草上飛在或許早已追上。

但如果他放棄追趕返回保定,則線索也斷了。

那二人扛著兩位姑娘一直往東南方向,幾個時辰的路,雖然扛著兩個大人但沒有絲毫疲憊跡象。

此地離保定已有一百多里,天已黃昏。

前面有一處樹林,那二人扛著姑娘消失在樹林裡。

花問柳正在遲疑要不要再追,卻看到樹林裡有火光。

有火光就證明幾人沒走,他尋思要不要迂迴一下,從旁邊進去檢視一下,卻聽到一個笑聲:“哈哈哈,你這個娃娃,一路追來所謂何事?我們不走了,今晚就在這裡休息,你要不要一起?”

這人一說話,嚇了花問柳一個激靈,再一看卻是個瘦小的邋遢老頭。

“我帶我孫女回家,你老跟著,難道你對她有所企圖?或者你是那個小王八蛋的同黨王八蛋?”

“老頭子,還沒打發走嗎?要不我老太婆一刀把他咔嚓了?”

隨著聲音又走過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手裡拿著一把彎月金刀。

花問柳不止一次聽朱冬天和第五姑娘說起過她爺爺奶奶,這一對照大約便是,於是拱手道:“兩位是第五劍和無雙刀老前輩吧,在下花問柳,是......”“什麼前輩後輩的,你是花問柳?”

無雙刀驚訝的問道。

“是的,在下花問柳,難道兩位前輩也聽過在下的薄名?”

“沒有!”

老兩口異口同聲答道。

“聽你花問柳這個名字就不是什麼好人,老頭子我們走!”

“尋花問柳,咦,老太婆,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你是不是那個誰說的,就是經常尋花問柳的那個花問柳?”

第五劍似乎又有印象,這半年來的江湖行走確實聽到過一個專門禍害良家婦女的人。

花問柳一臉苦笑,“誤會,誤會,那都是江湖傳言,作踐在下的,兩位前輩,在下是朱冬天的朋友,敢問你們把兩位姑娘帶到何處?他們倆可是朱兄弟的夫人,還請......”“屁屁屁,誰是小王八蛋的夫人?你即是他的朋友,斷然不是什麼好人,老太婆說的對,花問柳不是好人.”

第五劍氣洶洶的罵道。

其實對朱冬天和兩個女人的瓜葛,花問柳知道的並不詳細,他正欲解釋,卻突然感覺身後一涼,第五劍的劍已直刺過來。

花問柳連忙躲閃,那邊無雙刀卻說:“老頭子,這個後生模樣還不錯,我看你幾招能夠打敗他,殺了他也別留下傷口,可別糟蹋了一副好皮囊.”

“第一招!”

第五劍像是故意賣弄,每使出一招都喊出來,花問柳不敢怠慢,心道,這倆姑娘也不會有危險,但這兩個怪物不通道理呀,我若是這麼丟了性命太不值,在第五劍喊出“第十五招”時,他縱身一躍,跳離第五劍連忙說道:“第五老前輩,請息怒暫停,在下不是你老的對手,你們既是尋找自己的孫女,我就不便過問了,告辭!”

花問柳轉身欲走,那邊無雙刀卻說:“唉,那小子,你還沒死就這麼告辭太不禮貌了,老東西一邊去,十五招還殺不了什麼尋花問柳,怪不得是第五劍!”

“老子姓第五,叫第五劍不是第五劍,老太婆,你是不是又要找彆扭?今天我第五劍就要滅滅你無雙刀威風.”

“哎呦呵,來就來,一輩子了從來沒讓過我老太婆一次,你勝過我一次嗎?”

無雙刀輕蔑的說道。

“氣死老子了,哪一次不是老子讓你?不讓你,你一次也勝不過老子.”

說著這老兩口就要動手,花問柳心道這倆人真是奇葩,你們玩吧,我可不在這裡陪你們玩命,回去告訴朱冬天也不枉朋友一場。

第五劍無雙刀已經叮噹叮噹打在一處,卻聽林子裡第五姑娘幽幽叫道:“冬天是你嗎?我感覺腰痠背痛,腦袋暈暈的,咦,寶兒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裡,咦,我們這是在哪裡?冬天呢?”

“我也不知道,姑娘,我們在看冬天和人耍跤,好像一下被人點了穴道.”

雷寶兒此刻也是直不起身來。

“雷寶兒、第五姑娘你們好嗎?我是花問柳,我來......”兩個活寶聽到他們對話,很有默契的同時停手,又同時飛奔進樹林。

花問柳不想惹麻煩,無奈一笑轉身要走,突然被第五劍點了穴道隨即暈倒,第五劍將其拖拽到樹林裡。

雷寶兒和第五姑娘見到老兩口目瞪口呆,又看到倒地不醒的花問柳,第五姑娘直接哭了出來:“爺爺,你怎麼把花大哥給殺了?他是冬天的朋友,奶奶,你怎麼不管一下,濫殺無辜.”

“姑娘,正因為他是小王八蛋的朋友所以該死,今天本來想把小王八蛋一起帶來的,但咱們只有兩人,只能帶你倆.”

“爺爺,你捉我雷寶兒幹什麼?我又沒得罪你們,你家姑娘和冬天私奔我還是受害者,我才是朱冬天明媒正娶的老婆.”

“我可沒想捉你,我是想把姑娘帶回去,捉住小王八蛋碎屍萬段,可老太婆卻說什麼小王八蛋欺負了姑娘,必須殺了你,才能才能,喂,老太婆你說吧.”

第五劍突然極其煩躁,無雙刀接著說:“寶兒丫頭,別怪我們心狠手辣,我們姑娘鍾情冬天娃,老太婆豈有不知?可朱順開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卻讓他娶了你。

娶了就娶了吧,除了姑娘,俺們誰也不稀罕他,可誰知那小子卻把俺家姑娘拐帶走了。

這半年多時間,只怕小冬天都有了,那,只要把你殺了,他才能真心對咱姑娘.”

無雙刀天性純真爛漫,雖年老而不改,“姑娘,你告訴奶奶,是不是已經有了小冬天?”

“爺爺,奶奶,你們說什麼呢?這種事怎麼好當人面說的?”

第五姑娘生氣道,“你們再說,我真的不活了.”

“好姑娘,咱別說晦氣的話,是爺爺奶奶不好,”第五劍雖然在哄著第五姑娘,但能感覺得到他心中十分難過,“小王八蛋,真的把咱家姑娘,把咱家姑娘,給給...嗚嗚嗚!”

雷寶兒知道這兩人性情,現在自己功力尚未恢復,就是恢復了能逃脫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只能好言相哄。

但他們性情古怪,也不能一味說好話拍馬屁,拍的不好一不小心拍到馬蹄子上就倒黴了。

聽話音猜測,第五劍恨的是朱冬天,而無雙刀卻無來由的怨恨自己,便說道:“奶奶,我想給您單獨說句話行嗎?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

“這丫頭,死到臨頭了還胡說八道,知道我不會同意還說?可我偏偏同意.”

說罷走到雷寶兒跟前,推手替她解了穴道,拉起她走出樹林。

雷寶兒心道,就此逃走也不是難事,但問題必須解決,不然這兩個老頑童性情不定,不知哪天還會有事,便哭著道:“奶奶,你殺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朱冬天和我成親不拜堂,卻和姑娘拜堂不成親,還帶著她私奔,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奶奶.....”“丫頭,你慢些哭,什麼成親拜堂的,你說清楚,不然我真不殺你.”

無雙刀一本正經的說道,雷寶兒心道,這老太太感情什麼事都給你反著來,你說東她偏說西,“奶奶,反正我不想活了,朱冬天都跟姑娘拜了堂了,還一起住了幾個月,你說他倆能不那個啥嗎?”

“嗯嗯,你說的有道理,你打算怎麼個死法?奶奶我絕對幫你.”

這是什麼話?不是反著來嗎?怎麼說的又有道理了?雷寶兒小心翼翼問道:“奶奶,什麼我說的就有道理了?”

“你說不想活了我覺得有道理,那小子既然跟我們姑娘拜了堂了,小冬天也有了,他們自是一家人,你不死不是多餘嗎?有道理,我一開始就這麼說,得除掉你,老頭子非不贊同,說要殺了那小子。

那小子死了姑娘定然難過,她難過老頭子就會哭,老頭子哭起來老太婆我就會很煩。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你,所以你死了是有道理的.”

無雙刀說歪理還是意正言辭,氣的雷寶兒真想發作,但這老太太看著慈眉善目,但動起手來絕對手起刀落,可不能冒這個險。

今晚想活命,想一勞永逸必須施行險招,瞪著大眼睛看著無雙刀,其實她在想對策,但在無雙刀看來,就是雷寶兒已贊同她的觀點,又說道:“其實那小子雖壞但對姑娘還不錯,姑娘自幼沒有爹媽,只要見了他就歡喜的不得了,老東西不聽我的,以我的意思早早讓他倆拜了堂洞了房,哪裡還有這些破事?也不會連累寶兒丫頭跟著送死.”

聽她這麼一說,雷寶兒計上心來,仍舊哭著說道:“奶奶,你說的有道理,如果第五爺爺不反對,那麼朱冬天和姑娘就會拜了堂,然後洞了房,他們成親姑娘就歡喜,姑娘歡喜第五爺爺也就不會哭,第五爺爺不哭,你不就不煩了嗎?我看,唉,都是第五爺爺不好,你說這事是不是怪他?”

無雙刀被雷寶兒的一番話說的沉默不語,似在思考這邏輯,對呀,有道理,好像哪裡也不對,“寶兒丫頭,你說的好像有道理,這樣你就不用死了,你死了我其實也覺得怪心疼的,看來都怪老東西,那你怎麼辦?朱順開那個偽君子能答應嗎?”

“答應什麼呀奶奶?”

雷寶兒剛看到曙光,又被無雙刀弄得一頭霧水。

“你想呀寶兒,這事是怪老東西,那小子既然和姑娘拜了堂,你也和他成了親,朱順開能認下姑娘嗎?”

雷寶兒雖然傷心不甘,幾次想殺第五姑娘,可還是被她的善良單純折服,自己都認下了她,朱順開還有什麼不能認的?“奶奶,你放心,我定能說服他的.”

“那可就委屈了你,白成了一場親!”

她什麼意思?什麼白成了一場親,“奶奶,你什麼意思?”

“可不嘛,那小子只有一個人,既然娶了姑娘,當然就得和姑娘雙宿雙飛,你可不就白成親一場嗎?不過你不要怕,往後你跟著奶奶,奶奶教你武功!”

繞著繞著還是被她帶進去了,雷寶兒懊惱又不敢發作,便笑著說:“奶奶你真好,真明事理,我還正想著怎麼能跟他退了這婚約,您既然這麼說了,往後寶兒就跟著你。

不過你不用愁朱順開不承認他倆婚事,朱冬天那小子頭上長瘡腳上流水嗎,吃喝嫖賭無惡不作,你不知道吧,他偷看陳老二的小媳婦洗澡,調戲人家,生生把人家小媳婦逼的跳了河,他還結交了江湖有名的採花大盜花問柳,就是你們抓到的那個人。

朱冬天能找到姑娘這麼好的媳婦,朱順開高興好來不及呢,怎會不同意?”

其實一路相處下來她對花問柳的印象到不壞,除了江湖傳言,他們在一起的幾個月還真是個不錯的人,但這一刻也得委屈一下他,再說其實也不冤枉他,“他專捉人家小姑娘,咦,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無雙刀滿天堆笑的臉逐漸陰沉下來,“寶兒,那姑娘為什麼還這麼稀罕那小子?”

“姑娘多單純呀,朱冬天的嘴多會說?”

這倒是真的,朱冬天的三寸不爛之舌他們從他小就領教了。

“這麼說老頭子還是對的,將他碎屍萬段!可小冬天怎麼辦?”

“不能碎屍萬段,你們不管他就是了,你想呀,如果朱冬天死了,那小冬天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多可憐?”

雷寶兒的話好像觸痛了無雙刀的神經,只見她目光空洞,滿臉愁雲,看上去極其可憐,她趕緊接著說:“所以呀奶奶,你們別管了,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無雙刀不說話,雷寶兒也不敢再說,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無雙刀好似極其艱難在思想鬥爭,無奈說道:“有了小冬天那小子就不能死,他這麼壞,姑娘也不能嫁給他。

寶兒姑娘,他要再來纏著姑娘怎麼辦?有了,有了,讓他娶了你自然不能再纏著姑娘,其實你們已經成過親了。

唉,都賴老頭子,找老頭子算賬去!”

無雙刀和雷寶兒談話的同時,第五劍祖孫倆也在談著。

第五劍其貌不揚,但只要見了第五姑娘就是低眉順眼,真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姑娘,爺爺問你,你是不是特別中意小王八蛋?你告訴爺爺,只要姑娘喜歡的,就是玉皇大帝的兒子咱也給你搶過來.”

“爺爺,你說什麼呢?一口一個小什麼的,多難聽呀?”

一想起朱冬天第五姑娘嬌羞的心裡如蜜。

“那你告訴爺爺,這幾個月他欺負你沒有?”

第五姑娘不語,第五劍突然哭了,哭的特別傷心,“姑娘,看來你是真的中意那小王...那小子,那就沒有辦法了,只能只能把那個丫頭殺了,不然他不會對你真好.”

“爺爺,你怎麼老是殺呀殺呀的,一會兒說殺冬天,一會說殺寶兒姐姐,不理你了!”

第五姑娘只要一生氣,第五劍立馬就範。

“好了姑娘,爺爺不殺,不殺,絕對不殺那小子,殺了他姑娘又要難過,姑娘難過爺爺我就難過,我難過就想哭,我一哭老太婆就煩,她已煩就雞飛狗跳.”

第五劍思維簡單,既然朱冬天是第五姑娘的,那就絕對不能再讓雷寶兒染指,不讓推染指的最好辦法就是殺掉她,只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他已暗下決心一定要殺了雷寶兒。

地上躺著的花問柳此時已醒來,但穴道未開不敢亂動,佯裝繼續昏迷,但他們說的話也聽到了大半,心道,這兩人真是兩個怪物,待會穴道衝開趕緊溜之大吉,便暗暗運氣調整。

一臉怒氣的無雙刀帶著滿臉歡喜的雷寶兒走進樹林。

第五劍一見到雷寶兒立馬揮劍就刺,雷寶兒毫無準備,被無雙刀一刀磕開,第五劍打罵:“老太婆你幹什麼嗎?你不是一直說要殺了這丫頭嗎?”

無雙刀尚未說話,嚇的第五姑娘連聲大叫:“爺爺,你幹什麼?你剛答應過我的,怎麼卻...”“爺爺是答應過你不殺小王八蛋,但是這丫頭必須死!”

第五劍怕第五姑娘哭求,乾脆直接點了其穴道,第五姑娘又昏睡過去。

“老東西,你幹什麼?我覺得寶兒丫頭說的有道理,其實這一切都賴你,寶兒姑娘斷然不能死.”

“哎呦呵,老太婆想打架是吧?來來來,就算真是第五劍也能剩你的狗屁無雙刀!”

兩個活寶你一言我一語又動起手來,刀劍相碰火星四起,兩人武功旗鼓相當真真假假鬧了一輩子不分勝負,這一次雙方好像都是真鬥。

目的都是為了孫女好。

花問柳躺在地上也能感覺兩人內力強勁,絕不是單純的比試招式,有生死搏鬥的意味。

這種情況別人無法干涉,武功低微的如果硬是勸架必被波及受傷。

第五劍刺出一劍,花問柳甚至能感覺劍氣將樹葉紛紛吹落,無雙刀揮出的刀也是如脫韁野馬勢不可擋。

或許怕傷及孫女,兩人打鬥的範圍逐漸遠離,身邊數米無論樹葉還是花草都被掃落。

雷寶兒和花問柳運功抵擋才不致受傷。

花問柳向雷寶兒使眼色,雷寶兒隨即明白,悄悄給他解了穴道,二人抱起第五姑娘悄悄逃走。

黑夜中他們剛走一小段路,那邊打鬥戛然而止。

第五劍和無雙刀憤怒追來。

花問柳閱歷豐富,示意雷寶兒閉氣,三人悄悄在一處山溝裡躲著,兩個活寶打著火把到處搜尋逐漸遠去。

三人靜靜的待到天亮,才想起去找朱冬天他們。

他們此地離保定已有一二百里,考慮到第五劍夫婦也可能去保定,這三人便走小路,等到了保定已是五天之後,朱冬天卻在哪裡?朱冬天草上飛為了躲避官軍不顧一切的跳了懸崖,其實這懸崖也就十來米高,到下面卻是一個大緩坡,二人連滾帶爬也著實摔的不輕。

來到懸崖底卻又是一番景象,這裡花草鬱鬱蔥蔥,小溪潺潺流過,時不時還能跑出幾隻小獸,這些小獸並不怕人,呆萌的看著他們。

這峽谷甚長,兩邊雖不全是懸崖峭壁但也十分陡峭,想爬上去絕對不容易。

朱冬天扶起狼狽不堪的草上飛,沿谷底前行,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二人十分興奮,這就意味著能走出去。

走著走著聽到聲音有些耳熟。

朱冬天示意找到一處山坡趴上去看個究竟,這一看竟被驚呆了,峽谷深處有一片石屋,門口坐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鬍子邋遢正在生火。

而他對面站著的赫然是一群滿清武士,領頭的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貴公子,鰲拜隨侍左右。

鰲拜雖然桀驁不馴,但在這位公子跟前卻極其謙卑,開口向中年人說道:“餘將軍,這位是我大清當今皇上的嫡長子、肅親王豪格,久仰餘將軍威名,特來請您出山,協助大清定鼎江山.”

餘將軍並不說話,只顧生火,鰲拜也不氣惱,仍舊和顏悅色,“餘將軍,我大清、明廷、江湖、還有義軍四處打聽你的下落而不得,幾年來海州、老君山、密雲、懷柔甚至北京城被翻了個遍,沒有您的任何足跡,不曾想餘將軍卻隱居於此.”

“我不知道什麼大清、大明的,你們認錯人了,我就是河南的一個難民,家裡遭了災,一家老小除了我都死了,逃難到這裡,你們請回吧!”

“哼,別不識抬舉,本王知道你的履歷,隨著袁崇煥打了幾次勝仗就自以為是,那時候本王還小,如若放到現在,什麼袁崇煥、洪承疇還有祖大壽,哈哈!”

豪格很不耐煩。

旁邊的鰲拜卻趕忙小聲勸說:“王爺,大事不可魯莽,皇上千叮嚀萬囑咐,務必找到餘志剛,說服他為我大清效力,我們還是忍耐忍耐,中原但凡有點能耐的都這個臭德行!”

又轉頭對那人說道:“餘將軍,我們知道袁督師對您有提攜之恩,他蒙冤受難,臨終只有您一個人敢替他收屍,大仁大義鰲拜等著實佩服!可明廷怎麼對待你們的?袁督師忠心耿耿一心為大明嘔心瀝血,到頭來還不是不分青紅皂白落得個凌遲處死?其他將領樹倒猢猻散,各自本各自的前程!明廷內部閹黨當權,一個帶兵打仗的督師卻要聽命於朝廷派來的太監監軍,大明如何不敗?我大清皇帝順應天意,體恤民情,愛惜將領,知道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虎將,如此在這裡浪費才華豈不是暴殄天物?皇上和肅親王不敢說許您什麼金銀美女,但保證給你一個施展才華的舞臺,餘將軍,何苦在為這不義明廷守靈?”

鰲拜的一席話,那人明顯有了觸動,身子動了一下,但還是不動聲色的回道:“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你們真的認錯人了,請回吧.”

豪格正要發作,鰲拜趕緊說道:“餘將軍,袁督師的遭遇不說,您只是替他收了屍就幾乎被明廷殺了全家,您覺得這樣的朝廷還值得您維護嗎?”

那人仍不答話,自顧自生火做飯,飯食極其簡單,就是清水煮的幾塊地瓜,鰲拜仍不甘心:“您是為朝廷立過大功勞的人尚且被如此對待,那些平民百姓和談活路?”

“你們回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一個本鄉本土的農民,在這裡討生活苟延殘喘.”

那人沉靜答道。

“鰲拜,我們說了半日口乾舌燥,這人連口水都不給喝,哼!”

豪格極不耐煩,“一把火將這裡燒了!”

“你們燒的還少嗎?”

那人這才抬起頭來,一張國字臉頗有威嚴,臉上的刀疤出賣了他的身份,“滿漢不兩立,我是將軍也好,是農民也罷,但我是漢人,滿人侵我土地,搶我百姓,辱我婦女,這是錚錚的事實,就算是一個有一絲血性的半大孩子也知道清狗禽獸不如!”

“殺了他!鰲拜,殺了他!”

豪格氣的哇哇大叫,不顧鰲拜阻攔飛身朝男人連續打出幾掌,他的少林羅漢拳得到真傳,威力自是不小,那人也不躲避,“嘭嘭嘭”的幾聲,後背重重捱了幾掌,一個前傾險些跌倒,豪格還欲再打,被鰲拜一把攔住,“王爺,聖命不可違!”

豪格這才住手!嘴裡不服,“實在不行把他綁走,我就不信到了盛京他還這麼強硬!”

山坡上的朱冬天和草上看的心驚肉跳,都為那人擔心,鰲拜的功夫他們見識過,豪格武功看來也不在鰲拜之下,如那人態度一味強硬,只怕有性命之憂!憂不憂的也和自己無關,現在抓緊走出這峽谷,吃頓飽飯,盼望著早點找到雷寶兒和第五姑娘。

看情形這夥人一時半會走不了,心中思索著怎麼離開。

坡下的鰲拜還在試圖勸說那人,其實他也是耐著性子,胸中也是怒火中燒,皇命不可違。

他不是皇子,沒有任性的資本。

如若皇太極給他們下了便宜行事的聖命,那人這一會只怕早已性命不保。

這時手下一個武士也頗不耐煩的用滿語破口大罵,這就不識相了,豪格可以罵甚至鰲拜也可以罵,但哪裡輪的到你?鰲拜正愁沒地方發洩呢,這小子撞槍口上了。

只見鰲拜哇哇大叫,一個箭步來到那武士跟前,金剛鷹爪手直接抓透了他的天靈蓋,那人“嗯”的一聲,倒地斃命。

不遠處的豪格頭也不曾抬一下。

“哎呀,誰他媽撓老子腳?”

草上飛靴子丟了,此刻他正光著腳,不知哪裡竄出來一隻小獸在舔他的腳,忍不住叫出聲來。

“什麼人鬼鬼祟祟?”

鰲拜飛身躍起,一把將兩人拉下來,那石屋主人也沒發現坡上有人,但看到了豪格的跋扈和鰲拜的兇殘,心道,又搭上兩條人命。

正在打盹的朱冬天傻眼了,真他媽倒黴,自從跟草上飛在一起沒有一天是順的,他是個什麼鬼?天生的剋星嗎?“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穿一身官衣?在這裡做什麼?”

鰲拜怒視他倆,兩人被看的心裡發毛,草上飛已經慫了人,朱冬天只得顫顫巍巍答道:“我們是過路的,你信嗎?我們真是過路的,被一群官兵追殺掉落懸崖,來到這峽谷,沒想到碰到你們,我們......”他想盡量拖延時間,便把如何攔路收稅等說了,鰲拜不耐煩的打斷他,道:“哈哈哈,餘將軍,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人,他們的性命只在餘將軍一句話之間!”

鰲拜威脅道。

“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餘將軍!”

那人冷冷說道。

朱冬天一聽自己的性命攥在這個人手裡,大聲叫道:“大叔,大俠,將軍,你行行好,救救命,我們真是過路的.”

那人不為所動。

鰲拜哼了一聲,提掌就往朱冬天天靈蓋打去。

“等一下!”

朱冬天保命心切,“等一下,其實我們認識的,你不要殺我!”

鰲拜還以為這小孩能說什麼重要的事,然全是廢話,眼見就要命喪金剛鷹爪手之下,情急之中朱冬天想起了北京學到的摔跤招式,身子往後一撤,伸手抓住鰲拜的手臂用力一拽卻沒拽動,他甚是機警,見拽不動便身子一矮雙腿跪倒,穿鰲拜襠而過,故技重施順手拉住鰲拜小腿。

鰲拜本就輕敵,身子也已前傾,順勢被朱冬天拉倒,前撲趴在地上。

號稱滿清第一巴圖魯的鰲拜,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個無名後生打倒,心裡著實懊惱。

但此時如若報復反而失去了他第一巴圖魯的風範,“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他不再搭理已經癱軟在地上的朱冬天,“王爺,聖上有旨意,我們對餘將軍不可強求,一次不行我們下次再來,請吧!”

他又跟豪格耳語幾句,豪格聽後點頭稱是,“就這麼辦,讓他們漢人狗咬狗!”

豪格早就不耐煩了,依他的意思直接一把火把這裡燒了一了百了,但他不敢違抗皇阿瑪命令,只能悻悻的暫時離開。

待這些滿人走後,朱冬天才舒了一口氣,叫醒嚇暈的草上飛正欲離開,卻又感覺心中不爽,這個什麼餘將軍太他媽不地道,見死不救,不說道說道心中不平。

他見此人鬚髮髒亂不堪,窩窩囊囊,真不知道這個什麼王爺還有鰲拜怎麼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他,遂說道:“喂,這位老鄉,你也太不地道了,剛才鰲拜那個狗賊差一點就把老子給結果了,你卻不說一句話,你......”那人轉過頭來,吃驚的看著二人,“慢著,你怎麼知道他叫鰲拜?你剛才好像說認識他,你是誰?”

“我叫朱冬天,他叫朱上飛,我是他爺爺的兒子!”

他惱怒草上飛害的自己險些丟了性命,還沒找機會跟他算賬,順口說話也得罵他幾句,“我和鰲拜見過面,還在大同打了一架,被我們的人打敗了.”

那人更是驚奇,“你和鰲拜打過?怎麼回事?”

朱冬天覺得這個人好奇怪,明明是個邋遢的老農,卻這麼關心江湖上的事?他本就是個口若懸河的人,便滔滔不絕的將大同的事告知那人,只是隱去了韓風和李信等人的名字。

那人聽了不禁熱淚盈眶,“如此我大明還有救!小兄弟,請過來這邊說話!”

朱冬天傻傻的看著草上飛,緩步來的那人石屋前,那人笑著說道:“小兄弟年輕有為,請吃飯!”

兩人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但只見兩塊地瓜,實在不好意思動手,“老鄉,我們吃了你怎麼辦?咦,你好像受傷了,我來看看!”

“你會瞧傷?”

那人疑惑問道!朱冬天還沒答話,草上飛搶白道:“會會會,他媽的朱冬天會半吊子瞧傷,老子的傷要不是他早好了!簡直是獸醫!”

“他媽的草上飛,老子是獸醫但卻治好了你的病,嘿嘿,你他媽狗咬朱冬天不識好人心,老子自從和你在一起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你偷什麼趙王府的東西不成,被狗咬傷快要死了,還是老子不辭辛苦上山採藥給你治病,提上褲子就罵娘,你是個什麼鳥玩意?”

朱冬天還沒找他算賬,他卻主動找上門來,被朱冬天一陣痛罵翻著白眼說不出話來。

那人卻微微笑道:“你們可知道那個青年王爺是誰?他是皇太極的嫡長子肅親王豪格,也就是將來的大清皇帝,你看他殘忍跋扈,兇殘嗜殺,他日若佔領了我華夏大地,老百姓還能有活路嗎?他是少林派的再傳弟子,‘少林羅漢拳’得到真傳極為了得,我剛才受他幾掌怕是受了內傷,小兄弟果真能替我療傷?”

聽他這麼一說,朱冬天感覺牛逼有點吹大了,但話已出口再說不會的話卻說不出口,“大叔,我其實只會一點兒,都是跟我媳婦學的,他們壽州雷家是祖傳的醫藥世家,我會點皮毛!”

“壽州雷家?我聽說過,確實很厲害!會些皮毛也夠用了!這樣,我看這位什麼草上飛小兄弟輕功應該不錯,後面山上各種草藥都有,你們去採集一些,我受的是內傷,須十幾天的調養,需要有人在旁照顧,不知道你們可方便?”

“方便方便,就是這吃的不行!”

草上飛又快言接話,他的傷本來也沒好利落,今天又被官兵追趕跌落山崖,有個清淨的地方養傷何樂不為?朱冬天氣的恨不得暴揍他一頓,在這裡待十幾天,雷寶兒和第五姑娘還不得......但草上飛這個鳥人既已答應,他也只能點頭。

“哈哈哈,山上倒是還有些小獸,你們可以自己去打.”

這是什麼話?讓人幫忙療傷非但不給報酬還得自備伙食,但既已答應,大丈夫如何反悔?還是大哥那裡好,雖然冷些但有個集鎮什麼都有,還能打獵、賭錢,那一個多月真是少有的快活,唉,也不知道大哥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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