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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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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海山縣公安局,正在睡夢中的法醫李文優被一通電話吵醒,“...喂?嗯,好的我知道了,馬上到。”

海山縣,一個人數不足四十萬的八線小縣城,民風淳樸,治安環境良好,每天的出警次數基本都是個位數,更別提刑事案件了,每年發生的命案都是屈指可數。整個海山縣公安局只配備了兩名法醫,今年剛到30歲的李文優和已經帶了他五年的老法醫秦明。

今天是週四,輪到李文優值夜班。壓掉電話後,李文優迅速穿戴好衣物,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後就跑去警車集合。

在警車上,刑警隊長陳勇說:“報案人員是一名外賣騎手,他說當時正在送單,在馬路上行駛的時候看見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松樹後面突然探出半個人影,並且還向他緩緩招手,等他騎近一看才發現是具屍體,就立刻打了報警電話。”

“目前趕到現場的民警已經封鎖了現場,據說屍體很奇怪,不過好在是凌晨而且案發地遠離市區,除了偶爾的幾輛車以外沒有什麼行人經過。”陳勇邊說邊點了一支利群,正在開車的新晉警員薛飛插嘴:“太好了!陳隊,我都來警局好幾個月了,終於讓我碰到個大案子。”

“去你大爺的,你小子整天不盼著點好。好好看路,開你的車別廢話!”陳隊長拍了薛飛肩膀一下,薛飛訕訕笑了一下不再言語。在呼嘯的警笛聲中,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案發現場。

離著現場幾十米遠的時候,李文優就明白了為什麼騎手在說有人影在向他招手。在昏暗的路燈下,只見前方有小半個人影斜著從一顆粗壯的樹幹中突出,隨著輕風的吹拂,身體也隨著擺動,露出的一邊胳膊一搖一晃的,遠遠看上去就像在招手。

“陳隊,你們來了,我們到現場的時候發現屍體很奇怪就沒有靠近,只是封鎖了現場。”負責保護現場的民警顧城立刻跑來和陳勇彙報。

“好的小顧,辛苦你們了。文優你和鑑證科的兄弟們先勘察現場,我去和報案人談談。”陳勇邊說邊向報案人那邊走去。

七月份的海山縣,每天的氣溫基本都在三十度以上,哪怕是晚上空氣也十分溼熱,李文優走到屍體旁邊卻沒有聞到一絲異味,他從口袋中掏出錄音筆邊觀察邊錄到:“死者為成年男性,年齡在二十到三十歲左右,大部分身體都鑲嵌在樹裡,死者周圍沒有明顯的人員進出痕跡,體溫與環境溫度相近,地面無血跡,屍體上無屍斑,無屍臭,也沒有出現屍僵現象,露出的部分無明顯外傷,眼角膜溼潤未見眼球光澤減弱,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兩小時內。”

李文優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從報案時間到現在也就不到兩小時,彷彿外賣員發現的一瞬間他剛剛死亡。

“非常奇怪,屍體與樹嚴絲合縫,樹體外部完好無損,樹體內部的屍體也沒有任何損傷,就像...就像死者是從樹里長出來的?”鑑證科的警員劉波皺眉道,

李文優盯著屍體說到:“確實很奇怪,但與其說是從樹里長出來的我覺得更像是憑空出現的,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對,瞬移。”

這時詢問完外賣小哥的陳勇和薛飛也走了過來,李文優把他們發現的情況如實彙報,陳勇點了點頭:“先把屍體取出來帶回去吧,文優一會兒先出個基本的驗屍報告,今晚能做出什麼結果就寫什麼,我已經讓他們去調附近的監控了,今晚估計有的忙了。”

陳勇話還沒說完警員薛飛就啊的叫了一聲,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薛飛身上,“怎麼了?”陳勇問道,“剛...剛那個屍體好像笑了一下。”薛飛在大家的注視下也有些猶疑。“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是不是想寫檢查了。”陳勇斥道。

李文優向屍體看去,暗淡的路燈下屍體頭部微微下垂,面色紅潤地彷彿是睡著了,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翹起確實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李文優停止了胡思亂想和眾人一起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屍體從樹中取下。李文優又掏出了他的錄音筆,一邊錄著音一邊在屍體身上摸索:“目測死者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勻稱,觸感柔軟,無任何明顯外傷,肌肉無萎縮或變性現象,身上也沒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東西...”,經過又一番粗略的檢查而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後,李文優和劉波只好先把屍體裝入屍袋中等送回解剖室後再做進一步詳細的屍檢。

很快在陳隊長的安排下,一行人迅速處理好了現場踏上了返程。

在警車上,正在開車的薛飛注意到了上車後李文優就一直微微皺著眉頭看向窗外一言不發,陳隊長坐在後面一根接著一根抽著悶煙也不說話,氣氛略顯沉悶,於是連線上車裡的藍芽,準備找一首音樂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邊找邊對李文優說:“文哥,剛我肯定是看錯了,你別胡思亂想哈。”

李文優的思緒被薛飛拉了回來:“嗯?哦沒有沒有,我沒胡思亂想,就是腦袋有點昏發了會兒呆。”,李文優打了個哈哈。

李文優並不是在發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裡覆盤,但除了屍體詭異的出場方式外並沒有什麼思緒。

一首陳奕迅的愛情來電轉駁打破了車內沉悶的氣氛,“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李文優也在心裡跟著哼唱,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他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屍體的重量不對!

李文優回憶起,一般人體的體重組成主要包括脂肪組織、肌肉組織、骨骼組織、水分和其他組織,其中水分和肌肉佔了大部分。李文優在心裡默默估算,如果排除個體的生活方式、基因、飲食、鍛鍊習慣等各種因素影響,假設一名一米八身材較為勻稱的成年男性有70公斤,那麼他的脂肪組織大約得有10公斤到14公斤,肌肉組織大約28公斤到35公斤,骨骼組織大約7公斤到11公斤,水分大約35公斤到42公斤,其他像內臟器官、神經組織、體液等組織和物質也就幾公斤。

可是,剛剛他抬屍體的時候感覺連一半的重量都沒有啊。帶著滿腦子的疑惑,警車很快就開回了警隊。

一下車李文優就急匆匆的讓人幫忙把屍體送去了解剖室,陳隊長對薛飛說:“看看人家文優,你小子學著點,別整天毛毛躁躁的。”,薛飛撓了撓頭連連稱是。

隨後兩個人也走進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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