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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好手段!”
朱氏兄弟聽到上方隱約傳來的聲音,這才發現在他們頭頂數十丈的空中,方凌和一個身著紫衣的人相對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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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好像是頭領。”
“原來方凌是天行境啊!”朱錦山抬頭仰望,一臉豔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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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方凌相對而立的紫衣青年,腳踏一隻碟形法器,身材削瘦,相貌俊美,但臉上有一股陰邪之氣。
“你身手不俗,在下眼拙,不知出自何門,但已知你不是朱家之人。我手下無禮在先,你呢,也懲戒過了,小兄弟,以我之見,我們就此劃過作罷,兩不相欠,你看可好?”
“不好。”
“為何?”
“我不信你。”
紫衣青年被噎得一愣,隨即冷笑道:“莫要不識抬舉,你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我只是不想為了一個誤會,無端與貴宗結下仇怨,可否告訴在下,貴宗的名號?”
“我為何要告訴你?”
紫衣青年再次被噎了一下,一時間腦子就有點不夠用了,氣急敗壞地說道:“小兔崽子,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們拿宗門壓你嗎?我們暗月宗就是壓你了,怎麼著吧?你不是說看我們奈何不了你嗎?那好,你等著,我現在就回去。”
“噢,暗月宗!是啊,我是這樣說了,可是我沒讓你走啊,你要和他們一樣留下來的。”
紫衣青年剛才一直隱在暗處,但也沒看出方凌是如何出手傷的手下。
在他的眼中,方凌的手法與功法極為怪異,如同妖孽一般,自知不是方凌的對手,想先行逃走,可他愚蠢的選擇,喪失了逃走的機會。
方凌用這種口氣說話,他幾乎要崩潰了。
他在宗門雖只是外門弟子,地位一般,但行走在世間,因身後宗門至高的存在,他們這些弟子也都養成了趾高氣揚的習氣,一般的宗門世家唯恐避之不及,何時像現在這樣低過頭?更沒有受過這等閒氣的。
情急之下,他報出宗門,可方凌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心想,要麼是此人來歷不凡且自持甚高,要麼就是年少無知無所忌憚。
他暗中把畢身真元灌入雙掌,見方凌始終一副低頭垂目不為所動的樣子,突然發出雷霆一擊。
他們周遭數十丈的空間,頓時被一團濃稠的黑色霧氣瀰漫,清亮的碧空像糊上了一團汙泥。
方凌對那團黑色霧氣有些熟悉,他想起朱家後園那位冒牌的教書先生。
當時那團黑色霧氣想要抽離他的神識,後被他破去,並震傷了那位冒牌的楊老先生。
自入道修行以來,他三次與人交手,用的都是神識、心念與自悟出來的空間、時間法則,很少真正運用到五行法則。
他認為自己的修行有異於正統,但五行法則畢竟是修行基礎,勤加運用、磨練總是有益處的。
源源不斷生出的黑色濃霧,一浪稠似一浪,籠罩住方凌,如洪水般迅速向下方滾滾傾洩,眼看就要覆蓋住朱氏兄弟。
兄弟倆的眼神開始變得呆痴起來。
方凌心念微動,右手向下一招,朱錦泰兄弟倆所站的地方三步之外狂風陡生,砂石驟起,如井噴狀,衝散兩人頭頂上方的黑色濃霧。
但那些濃霧卻是散而不失,彷彿有靈性似的,又自行匯聚,融入到上方傾洩下來的黑色濃霧之中,欲形成厚重之勢力壓疾風。
“不知死活的東西,你也不過如此,就憑這點修為,我耗死你。”紫衣青年隱匿在黑霧中得意地獰笑道。
方凌懶得理會他。
還是這片天空,但天地間驟然變得潮溼起來,天空中出生許多細小的水珠,晶瑩的水珠宛若飄而不落的細雨,漸多,漸大,匯聚成一片,就成了一簾簾水幕。
其中一簾水幕圍成一個封閉的空間屏障,包圍住朱氏兄弟,落在水幕上的黑色霧氣不停地被沖刷。
朱錦泰看得目瞪口呆,他雖然也能運用水行法則,但能調集的量極少,以他目前的修為,調集來一碗水的量,是他的極限。
與方凌相比,無異於螢火之光與日月之輝的差別。
方凌對水行法則的操控漸漸熟練了許多,越來越多的水幕逐漸把黑色濃霧衝得七零八落,但是那些被衝散的黑霧總能伺機再次匯聚到一起。
躲在黑暗中的紫衣青年冷笑道:“衝散又如何?一樣累死你。”
方凌身在空中,眼睛無意中掃過遠處的月離江,心想:“這樣下去太耽擱時間,不如直接用江水淹他。”
方凌飛出黑色濃霧,雙手一探,成龍吸之式,再次轉身,身形如弓,雙臂由後向前劃過,把水行法則發揮到極致。
隨著隆隆的轟鳴之聲,千丈之外的月離江驟然升起數條巨大的銀色水龍,呈彩虹跨越之勢,磅礴奔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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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兩條、三條,------七條,還有龍吟聲,哥啊,這還是水行嗎?”朱錦山隔著那簾水幕,數著咆哮著橫空跨過的巨大水龍,神色茫然地說道。
朱錦泰回想起自己曾經把水行法則發揮到極限才從天地之間擠出來的那一小碗水,張著嘴巴,仰望著天空,認真地說道:“肯定不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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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在黑霧中的紫衣青年看不到水龍出江,但那震耳的咆哮聲聽得很是真切,心想那小兔崽子在搞什麼古怪呢?
於是伸出腦袋想看個究竟,眼前突兀地出現了數條橫空奔襲而來的巨型水龍,頓時把他嚇得肝膽俱裂。
“啊!怎麼會這樣?他究竟是誰?”他行走世間,以他的見識和閱歷,從沒見過有人能把水行法則發揮到這種程度。
在他一念不及之間,黑色濃霧就如一縷灰煙,被七條水龍左右奔襲,極其暴力地衝得不留任何痕跡。
他狼狽地顯出身形,嘴中含著一撮綠色水藻,靴子少了一隻,腳下那隻碟形法器也被大水衝得不見蹤影。
他極為心慌,因為沒有那隻碟形飛行法器,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摔個半死是沒有任何道理的。
然而,他沒有墜落下去。
那七條水龍在奔襲之後,相互纏繞相合,磅礴之勢漸息,在空中化成了一座天湖。
天空依舊那樣清亮,對掛在身上的天湖顯出了無盡的包容。
碧水藍天,天水一色,輕風拂過水麵,蕩起層層漣漪,映著陽光,水面波光粼粼。
紫衣青年在天湖中沉沉浮浮,白色的浪花不時地擊打著他的臉頰,湖水嗆得他睜不開眼睛。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然後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那七條咆哮的水龍是他想象出來的,現在他暢遊在大海中,這微涼的腥而鹹的海水才是真實的。
過去的皆是一場虛空,他未來的人生,只有一件事可做:暢遊,永無止境地暢遊。
從“水龍”極為暴力地橫空奔襲,到“天湖”的懸空而掛,把兄弟倆震撼得無以復加。
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奇,是出自方凌嗎?這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方凌嗎?
朱錦山仰頭看著那片天湖,能隱約看到紫衣青年不知疲憊地“暢遊”著。
從他這個角度看,能看到紫衣青年不停地在蹬動著兩條腿,那更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所以那個動作沒有絲毫美感。
朱錦山仍仰頭望著那片如鏡子似的天湖,對飛落在身邊的方凌說道:“他好像迷失了方向,永遠遊不到湖邊了,讓他一直這樣嗎?”
方凌說道:“等他累了,遊不動了,就掉下來了。”
朱錦山這才發覺,他之所以能看到紫衣青年蹬動的兩條腿,是因為那片天湖並不太深,大約只有兩人高的深度,但那片天湖離地的高度,把人摔死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之前不是說要滅殺他嗎?”
“我沒有說啊!只是說不讓他走,殺人不是我們輕易能做出來的啊,而且我還沒有做好奪人性命的準備!”
“我覺得也是啊,第一次殺人,心理上應該好像很難得過去,不過,暗月宗的人來了怎麼辦呀?”
方凌望著天湖,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覺得那個人----神經已經錯亂了。”
“我覺得也是,還有那六個人呢?”
“他們已經死了。”一旁的朱錦泰接著說道。
方凌、朱錦山轉過身,這才發現躺在遠處亂草叢中的那六人已經沒了氣息,應該是重傷之下,被水幕衝散的黑色霧氣侵襲,抽盡神識,魂飛魄散了。
朱錦山酸腐地說道:“你們不是我殺的,你們卻因我而死。”言罷,又裝模作樣地發出一聲嘆息。
三個少年覺得這六人的屍身就這樣暴之荒野,有些不妥,兄弟倆一個說要挖坑掩埋,一個說就地焚燒,爭執不下,就問方凌如何處置。
方凌說,挖坑掩埋應該更快一些。
朱錦山立即揮掌就近轟出一個坑來,掩埋了那六個人屍身,嘴裡還唸叨著:“我以後一定要成為一個強者,揮掌就把人爆成一團血霧,那才是強者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