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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渡劫修士太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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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蘇君與想開了,鳳玄枳這人,是越順著他他越覺得沒意思,況且他現在還沒對等的東西還他,叫聲師兄就當還他利息了。“你不是還得練劍,師尊說過的,你莫不是想偷懶?”

“……”鳳玄枳果然好大的不高興,這聲師兄聽得他沒滋沒味的,而且他只要一想到自已渾身僵硬,揮個劍還磨磨唧唧的樣子就渾身難受,恐怕兩天的所有樂趣就是欺負比他還倒黴動也不能動的蘇君與了。

第二日,涼風送香,竹露嘀響,窗影簌簌抖動,葉飛雪落,蘇君與只覺清靜舒坦,便是還不能動,也能樂在其中,權當修身養性。

然而,突兀的咣噹一聲打擾了這清晨冥想,只見鳳玄枳踹門而入,步速緩慢地走過來,肢體僵硬,眸光閃爍,向下垂視蘇君與,嘴角上揚,一看就是憋著壞。“師弟,我來叫你起床。”

“……”他一定是來找事的,蘇君與閉上眼睛不理會,又聽鳳玄枳似帶著笑意的聲音,“師尊不是讓我們練劍麼?你剛好不能動,就來當師兄的木樁吧。”

蘇君與猛然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過去,對上那趣味盎然的眼睛,“你還是不是人啊?”

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在鳳玄枳剛進來的那一刻就讓他寡。

蘇君與站靠在青松樹幹上,在心裡狂罵著,鳳玄枳則在他面前,拉出條冰繩繞過他脖子,從樹後轉過來又勒住他胸前托住他兩腋,後綁在樹幹上,使他不至於滑下去……

“鳳玄枳,你綁我做什麼?我動不了拿什麼跟你對練?”蘇君與無力的喊道,這廝瘋起來真是無人能擋。“這樣打能有什麼意思?啊?”

“你不喜歡繩子,難道更喜歡竹子?”鳳玄枳歪頭,明媚攝人的雙眸迎著太陽,瞳孔偏轉出琥珀色。他神色認真,卻拿起灼冰劍對準蘇君與。“你不用打,會求饒就行。”

“你不會想是來真的?快放我下來……”蘇君與憋屈不已,臉色難看。“欺人太甚,你最好永遠都能這樣活蹦亂跳!”

“嘴挺硬。”鳳玄枳緩慢舉劍,灼冰亮如閃玉,劍身繞轉著兩股螺旋交叉的冰弦,奏響著風雪呼嘯聲,待他刺出,冰氣如瑣橫來,結出的長楞刺入地下。

他的劍以前也不會唱歌啊?蘇君與眼中看著那長瑣冰刺突來,腦中不合時宜的想著,要冷靜,他招出商信劍,只聽清鈴陣陣,似風雪之中漸漸清晰的引路之聲,商信劍如滿扇,虛影又金如銀杏葉,於震山轟鳴中,將這襲來長瑣擋住。

一時間,冰瑣崩碎之氣覆蓋了兩旁地面,形成了分散之勢的冰錐,陣陣水汽中,大銀杏葉影消散,商信劍像只鬥勝的孔雀,劍身銀杏葉延展生長,金光閃耀,懸擋在前面。

“瘋子,你這個鳳瘋子,你的劍是對準同門師兄弟的嗎?”蘇君與嗷嗷罵,以氣御劍消耗巨大,要不是他靈海大,還真不敢跟鳳玄枳硬碰硬。

“你這不是有反擊之力嘛!”鳳玄枳眼神明亮,戰意不退。

“你這時候贏了,也是勝之不武!況且我不一定輸,那丟人的可就是你了!”

“誰說我是為了輸贏?我只是……”鳳玄枳好笑的看著咬牙切齒的蘇君與,如惡魔低語。“我就是想欺負你罷了,師弟偷懶不練劍,師兄我得盡到督促之責。”

“那是我想偷懶嗎?”蘇君與翻個白眼。

……

二人如此吵吵嚷嚷,你刺我擋,你劈我點,你掃我穿……最後變成灼冰和商信兩把劍你追我趕,你探我撩……折騰的劍禿竹林,圍欄傾倒,院內滿是冰水泥坑。

等到蘇君與上頭的勁兒過去後,就不再理會鳳玄枳了,哪怕差點被刺到,都沒抬眼皮。

“嘁……”鳳玄枳沒了趣味不再逗他,也坐在這松樹底下,難得安靜。

蘇君與沒忍住提醒他:“你還想讓我在這風吹日曬多長時間?”

“慣的你,你自已不是能割開?”鳳玄枳哼道,卻抬手利索的斬斷繩子。

“我沒有那麼多靈力了……”咬牙切齒的蘇君與立時滑下來,正好倒在鳳玄枳身上,頭枕著他肩膀。

“……”鳳玄枳竟沒有避開,只是穩住了他,又輕輕扶起他的後腦,調整他坐姿讓他靠在了樹幹上。

蘇君與沒來得及尷尬就被這溫柔動作驚到了,這還是剛剛那個好似要殺了他的鳳玄枳麼?卻又見鳳玄枳淡然的掐了幾遍清潔術,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到得晚間,正躺在竹床上靜修心訣的蘇君與,聞到了一股香氣,是許久不曾沾惹的人間煙火,是淡甜怡人的花糕麵點,是膳堂大師傅最拿手的靈翠玉蓮糕,他的肚子登時就叫起來了。

鳳玄枳這廝可從不注重腹欲,只樂於瘋玩打架的,難道是經過滅食道後,鳳玄枳想到的折磨他的辦法?

蘇君與只恨自已嗅覺太靈敏,果不其然鳳玄枳又踢開了他的門,端了一盤狀如蓮花的糕點大刺刺入內,他坐在竹凳上,夾起一塊糕點打量道,“聽說師弟平日裡最是喜愛這靈翠玉蓮涼米糕,我瞧著青翠欲滴,尚能入口。可惜美食在側,師弟竟無法吃到嘴裡,不若你再求求師兄?”

“……”蘇君與心氣一哽。“幼稚。”

“師弟竟不愛吃?”然後鳳玄枳就輕咬一口糕點,細細品嚐,讚道,“甜而不膩,清熱可口,冷香回醉……”

蘇君與內心快饞哭了,正咬著下唇洗腦般念著心訣,突覺清香直鑽入鼻底,睜開眼卻見鳳玄枳嘴角含笑,夾了一塊糕點給他。這是讓他吃?

蘇君與張口,就這著鳳玄枳拿捏的筷子一點點給吃乾淨了,心中雀躍滿足,看鳳玄枳順眼不少。

鳳玄枳似乎也覺得高興,親眼看著人一點點把他咬過一口的糕點吃完了,沒浪費一點渣,他彷彿找到了樂趣,見蘇君與吃完一塊猶不過癮,眼巴巴望著桌上的盤子,他便又夾起一塊,同樣咬了一口,繼續遞給蘇君與……

這是在試毒呢?蘇君與無語的看著,但並不反感,他和哥哥們經常分吃糕點的,想到哥哥們又是思念又是難過,就這樣沉默的,接二連三的將那盤都被啃一口的糕點吃完。

“你難得如此好心,有什麼么蛾子明天再使吧,我要休息了。”蘇君與有些心情低落,鳳玄枳則看著人嘴上殘留的面渣心中難受,想給人用手拈開但忍住了,便對著人臉颳了一陣冷風,是把面渣子吹飛了,但頭髮卻糊了一臉,戲弄完他大笑著離去。

“鳳玄枳!明天我要用商信砍光你的頭髮!”蘇君與氣呼呼偏頭睡覺,對親人的思念頓時轉移了。

於是,這兩日就在二人時不時以氣御劍對練中度過,蘇君與也漸漸能動起來,只不過他們都忘了師尊要求的是“以此身練劍”,所以在發現身體還是如氣滯阻,僵硬難忍後,又都乖乖執起了劍。

就這樣到了師尊說的日期,晨初時,蘇君與就駕著冰球來到了峰巔處,他在洞府門口恭敬俯身參拜:“拜見師尊,弟子今日又要打擾您了……”

“進來。”門內清絕之聲傳來,蘇君與帶著些許忐忑進去。他可再不敢將眼前如雪中仙,雲中神的高冷師尊同幻境之中溫柔親近的人聯絡在一起了,他自已也絕不可能是師尊的道侶。只不過他心虛難擋,不敢抬頭,只看著地面態度恭敬拘謹。

“師尊,弟子中得古妖之毒,或事有蹊蹺。少棲心中困惑難解,可否能得師尊指點?”蘇君與決定先問問再隨便怎麼死去活來。“這古妖之血,是融雪峰冥衫真人的弟子姜靈靈下的,她堂堂人修,怎可能拿的到域外古妖血呢?”

“……”葉知弦刻意忽略人發軟的腿腳,和那汗水凝出觸碰冷氣的細微感應。“你所言之事,天鑰峰有些許眉目,但在羅浮界,此毒無解。那冥衫在數日前,便領了功勳堂任務下山而去,至今未歸,了無蹤跡。”

雖然有了預想,但聽師尊這麼說還是難掩失落。

“只要堅守元陽,此毒便於修行無礙。”這話他聽得懂,不可避免的紅了耳尖。葉知弦還得給這徒弟繼續清掃後患,他再次翻出甲木玉骨,這次蘇君與已經沒了那不可抗拒的吸引之感,按下心慌,等著師尊吩咐。

“將活土先存於此處,碎片之事,不成問題。”聲音雖然平淡,但卻讓蘇君與內心一喜,繼而又生出澎湃的崇敬之情,師尊果然強大。他連忙打坐,抱守丹田,調轉靈骨將活土挪到手中,然後站起來輕輕將之放在了甲木之上。

至於還拿不拿回來,他從沒想過。

葉知弦也絕不會貪墨徒弟的機緣,他袖中乾坤還不知有多少靈寶法器,他只是淡淡道:“三日後再來,叫上鳳衾,你二人各拿一把法器。”

“是,多謝師尊。”蘇君與一跪到底。

“往後修行,道阻且長,機緣在天,事在人為,但不必因此亂了心神,丟魂蕩魄。”葉知弦還是多說了幾句,畢竟是徒弟,緣因他而起,他須保他們無虞。

“師尊放心,弟子以後再不敢魯莽。定會潛心修煉,尋真求道。”蘇君與聲音堅定。

蘇君與告別凌霰後,轉而去了天鑰峰,去看看白微玉。天鑰峰其勢險峻陡峭,多瀑布,霧氣繚繞,有種銀河落九霄的壯闊。問星閣就在最頂處,是廣宇仙君及親傳弟子所在,其他建築皆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很有閒雲異趣。

眾普通弟子望著天邊飛來的冰球,帶著一道白色拖尾像流星般劃入問星閣時,已經見怪不怪了。

來到了白微玉所在的‘隨雲水綠閣’,便看見甸紫衣衫,青玉藍冠的白微玉正笑眼溫柔的坐在桌前,一手拿著書卷,一手招呼他坐下。兩杯熱茶,正冒著嫋娜清氣。“少棲,你來啦。”

“微玉,你身體無大礙了吧?”蘇君與坐過去,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才點頭。“應是無事,瞧著還俊了呢!”

“噗嗤……尋我開心倒也無妨,”白微玉被逗笑了,後嘆口氣道,“但你的事……現下急不來,不要刻意多想,順其自然就是。不過你冰氣自內而外霸散,恐露端倪,還是想法遮掩的好。”

“不過凌霰仙君自有辦法,你也不用擔心。”看他面露憂色,白微玉又掩嘴笑道。

蘇君與這才反應過來,白微玉也在逗他,不禁苦笑,“我要是有你之能,就不會染上這麻煩的毒了。”

“這是天註定,有時無法避免,和我們三人在釵鱗綠水蚺那裡是一樣的……”白微玉解釋道,只能改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但中毒依然會中毒,況且,天妖之禍才剛剛開始。“我們認真修行,終會有轉機的。”

“我想學做些糕點吃食,以後秘境之中也能吃口熱的,不知少棲要不要我這個徒弟。”白微玉轉移了話題,蘇君與也刻意的讓自已不要再糾結這事,而熱火朝天的拉著白微玉討論起來。“你我哪是什麼外人,我跟你說,做飯要想好吃,就得想辦法能勾起人的回憶……”

等蘇君與回到竹築,總算又開始了劈竹蓋房的活計,築基期可效率高上很多,原先需要蓋幾個月的宮闕,如今只需要十幾天,若是師尊那樣的實力,恐怕只用跺跺腳,洞府就造好了。

蘇君與改了宮闕佈局,致力於與幻境中的宮闕區分開來,尤其是那個巨大竹榻,他反正沒臉扎出來。

他又恢復了聽課,練劍,劈竹子,和鳳玄枳打架,鬥嘴,修房子的悠閒又熱鬧的日子。眼看三日期限將到,沒等蘇君與他們去找葉知弦,兩樣寶物就自已出現在了竹築。

一個是極地墨冰,異火之一,能冰封大地,吞噬陽光。另一個是甲木製成的腰帶,裡面存放著剝乾淨陣法的活土。

不愧是渡劫第一人,隨便兩個寶物拿到外面都是千年難遇的,他們的師尊才是一個移動秘境吧,有師尊在,他們還需要去找寶貝嗎?

太嚇人了,渡劫修士,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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