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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司命作為上古時期的大神,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何況天道神職伴生,那是獨屬於天仙的道韻,範盛滿也算是接觸過幾次天庭的神仙,自然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人分明是個散仙。
那麼他的身份也就很清晰了,當初逃離三島的神仙霽蘇。
霽蘇看著臺下的範盛滿也是有些疑惑,看得出來他是修煉道術的道士,只是這修為也沒到成為三島逍遙神仙的地步,他是哪來的?
霽蘇揮手屏退亓和其他人,對範盛滿問道:“你是何人,從何而來,為何會在此地?”
範盛滿說道:“我叫範盛滿,從瀛洲島逆水而來,您是霽蘇對吧?”
霽蘇見他知道自己的名諱,心中更加疑惑,說道:“奇怪,三山島民之中還有你這微末的神仙,我怎麼從未聽聞?”
見他不否認,範盛滿便接著說道:“我不是島上神仙,我是從陰間過來的。”
“人間的人道亂象已經穩定,我來此處是想找太上玄生籙,或可重啟仙路,帶三島一同離開歸墟海。”
原本範盛滿以為霽蘇會很高興,卻發現霽蘇聽到離開的意思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霽蘇說道:“那太上玄生籙倒是在我手中,只是歸墟之中是無法授籙的,你斷了這個念頭吧。”
範盛滿趕緊說道:“之前是人道亂象干擾,現在天庭也有意重啟仙路,此時授籙或許可行。”
霽蘇說道:“罷了罷了,試了也沒用,何必苦惱。”
“我看你也是修煉有成之士,我可許你在這青陽國中萬人之上的地位,今後服侍於我,共同治理這青陽國吧。”
範盛滿眉頭一皺,說道:“您此話是何意?聽起來您是不想離開這裡了?”
似乎是被戳中心事,霽蘇沉默片刻,接著說道:“我霽蘇修煉無數歲月,在方丈島也呆了很多年了。”
“世人說三島神仙逍遙快活,其實上頭有三天司命,頂上還有天庭看著,也不過是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罷了。”
“逍遙快活,那是世人的理想。”
“外面的天地之大,處處是有主的,何來逍遙快活?”
“我在這青陽國就不一樣了,此處皆為凡人,唯我一位神仙。我自命司命神君,在此處就如天帝一般高高在上,享受世人敬仰。”
“歸墟之中的妖魔鬼怪也不知道此處,簡直是世外桃源。”
“我修行多年已無法再進一步,倒不如在這一方世界,無拘無束,逍遙快活。”
範盛滿心一沉,頓感大事不妙,試探著問道:“那您能不能把太上玄生籙給我,我想回三島帶其他人離開。”
“不能。”,霽蘇直接回絕,說道:“倘若天庭真能從歸墟之中收回三島,難保青陽國不會重新暴露於人間,到那時豈能有我快活之地?”
範盛滿有些生氣地說道:“你這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就算你自己不願走,那三島神仙危如累卵,你們同居三島多年,忍心看他們慢慢隕落嗎?”
這話一說完,範盛滿忽然覺得,霽蘇可能真的不在乎其他神仙的生死,否則這麼多年早就想辦法把其他人拉到青陽國來了。
果然,面對範盛滿的氣憤,霽蘇只是冷冷地回道:“人各有命,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這下前路又僵住,但範盛滿又豈能退縮,袖子裡的劍符微微顫抖,心裡也開始盤算起來,自己要是動手能有幾分勝算。
霽蘇或許是三島上資歷較老的神仙,但範盛滿不信他能比鍾馗厲害,有鍾馗的劍符在手,範盛滿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只是動起手來勝負難料,以範盛滿的小腦瓜子,一旦對手實力難以揣度,那陰人的小算盤立馬開始啪嗒啪嗒敲響起來。
很快,聰明的智商又佔據了高地,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湧上心頭。
範盛滿佯裝生氣地說道:“沒想到你如此無情,太上玄生籙我不要也罷。”
“這大壑乃是少昊之國,當年顓頊於此棄其琴瑟,若能得之,我亦可以尋得他法。”
霽蘇眼神微動,說道:“你倒是知道得多,顓頊之琴瑟有其偉力,以他絕地天通的力量,或許真能從歸墟之中接通三界。”
“可惜這顓頊琴瑟你也得不到,我也不會讓你得到。”
範盛滿頭一揚,傲氣地說道:“哼,你說得不到就得不到?”
“歸墟海我都能來去自如,區區大壑,還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霽蘇見範盛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禁嘲笑起來,“年氣人不要太氣盛,以你這微末的修為,就算我不攔著你,你也去不了甘淵。”
見霽蘇看不起他,範盛滿臉上生氣,心裡卻暗笑。
範盛滿是知道這個甘淵的,不過這個甘淵有什麼講究可就不知道了,關鍵得霽蘇說出來。
霽蘇說道:“東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國。少吳孺帝顓頊於此,棄其琴瑟。有甘山者,甘水出焉,生甘淵。”
“然甘淵之水落於歸墟,其中兩界模糊不清,我進得去,你卻進不去。”
範盛滿問道:“甘山在何處?”
霽蘇笑著說道:“東南方最高的那座山,有甘水懸落而下之處便是。”
範盛滿聞言笑呵呵地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霽蘇疑惑道:“什麼意思?”
範盛滿說道:“按你所說,我是去不成了,不過另一個想離開的人卻去的成。”
霽蘇大驚,問道:“什麼?還有誰在青陽國?”
範盛滿說道:“就是在青陽國躲躲藏藏的那隻白色大狗,那是地藏王菩薩的坐騎諦聽。以他的神通,你我所說他肯定是聽得一清二楚。”
“以他的修為,進甘淵應該夠了吧?”
霽蘇的臉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確實知道有隻大白狗在青陽國亂竄,他還親自去追過,但沒追上。
萬萬沒想到那玩意居然是地藏王麾下的諦聽神獸,剛剛那一番話等於是告訴諦聽如何離開歸墟,他肯定會去甘淵。
心知被範盛滿戲耍,霽蘇氣憤不已,舉起大手便要殺了範盛滿。
範盛滿手中一道護身銅牌飛出,如金鐘罩護住全身,說道:“此乃鍾馗大神所賜,你若是有本事打破就打,不過可得趕快,諦聽跑得可不慢啊。”
霽蘇舉著右手,臉上青一陣綠一陣,顯然是被氣得不行。
他已經見識了範盛滿的狡詐,斷不能留他在此。於是大袖一揮,將範盛滿連同護身銅牌收入袖中,騰雲駕霧飛往甘淵。
範盛滿安心地被他收入袖子裡,坐著讓霽蘇送他去甘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