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耳邊嘶鳴著這一句,莘瑾淮雙手顫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時間一點一滴消逝。
蘇伶柔的心也越來越冷,如墜深淵。
他沒否認,不就等於預設了嗎?“瑾淮哥哥…”她痛苦的喊了一聲。
莘瑾淮的呼吸依舊急促,但他的表情壓的平靜無常,“去找她,讓她立刻過來見我,告訴她商談離婚的事情.”
“什麼…?”
蘇伶柔愣住,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不是不願意跟秦歡離婚嗎?難道…他想通了?蘇伶柔看著他又哭又笑,聲音哽咽的問,“瑾淮哥哥,你想通了是不是?”
忍著心口難言的刺痛,男人從喉嚨裡低低嗯了一聲。
“好,好,我現在就去找她,現在就去找!”
想到她們終於要離婚了,她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瑾淮哥哥的身邊,蘇伶柔心中就一陣狂喜。
她擦了擦眼淚,高興的跑了出去。
病房裡就剩他一個人。
莘瑾淮的偽裝這一刻傾然倒塌,他用力的按著自己的胸口,眸中全是痛苦。
呼吸急促到快要猝死般,耳邊機器的聲音鳴叫,莘瑾淮咬著牙,抬手揮落!砰的一聲,徹底安靜。
……秦歡是被一杯水潑醒的。
猛地吸了口氣,她掙扎著清醒了過來。
眼前模糊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秦歡有一瞬間恍惚,她已經到了天堂了嗎?看清廁所隔間的那一刻,一顆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她沒死?怎麼可能?秦歡眼裡滿是迷茫,她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慢,心跳也接近暫停,她怎麼可能沒死?“你暫時還死不了!”
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響起。
秦歡怔愣的看過去,男人一身黑色西裝,打扮莫名的熟悉。
突然想到什麼,她的臉倏然一白,脫口而出,“你是莘詮的人?”
“沒錯.”
男人帶著黑色的手套,兩指間捏著一個透明的包裝袋,勾笑,“秦小姐,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剛剛是我救了你!”
秦歡沒什麼表情,她早就從容的赴死了,她也不會相信莘詮的人會無緣無故的救她。
心中湧上一抹可惜,她這痛苦絕望的一生,竟然還沒結束。
譏諷的扯唇,秦歡話語犀利,“所以,你給我吃的是解藥?”
他挑眉,“解藥的一部分,也算是解藥吧.”
“又不是解藥,我為什麼要感謝你?”
秦歡冷著臉踉蹌的從地上站起來。
失血過頭,她起來時眼前猛的一黑,身子晃動的又要栽倒在地。
一隻大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男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警告,“秦小姐,我可不是白救你的,你也別忘了莘先生的話!”
秦歡推開他,扶著牆冷冷一笑,“我已經給他吃了一次了,不是說一天一次嗎?你們著什麼急!”
“正因為你下了一次,這個解藥才會在今天救了你的命.”
他表情突然不耐煩起來。
“先生讓我告訴你,今天是個很好的機會,你的任務就是,將剩下的藥劑打進他的輸液瓶裡.”
“你瘋了?”
秦歡驚愕的看著他,啞著嗓子,“全部打進去他就死了!”
他笑,反問,“那你覺得先生這樣做是為了什麼?跟他開玩笑嗎?”
男人的耐心全無,他將手裡的袋子扔給她,不耐煩的說,“這是剩下的藥劑,還有一件衣服.”
看著她滿身的血,他眼裡閃過一絲嫌惡,快速的說道,“秦小姐,你只有今天一個晚上的時間,如果明天莘瑾淮不死,你奶奶就得死!”
說罷,男人起身離開。
秦歡還在震驚中回不過神。
懷裡的袋子在此刻燙手萬分,燙的她心口揪著疼。
她真的要在今晚,殺了莘瑾淮嗎?想到他禁閉雙眸成了一個冰冷無比的屍體,而罪魁禍首就是她。
秦歡就顫抖著,眼淚直往下落。
可是不殺他,奶奶就會死。
為什麼?為什麼要她做這種兩難的抉擇。
秦歡不想殺人,她不想雙手沾滿鮮血。
渾身戰慄著,秦歡猛的將懷裡的東西丟開,緊緊的貼著牆,恐懼又痛苦。
吱呀一聲。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秦歡受驚般的撿起地上的袋子衝進了隔間裡,猛的關上了門。
聽到這一聲響亮的關門聲,打掃的阿姨拍了拍胸脯,心驚膽戰的說。
“嚇死我了,竟然還有人.”
她提著東西上前敲了敲秦歡關上的那扇隔間的門,提著氣說,“小姐,你快點啊,我要統一打掃衛生了.”
秦歡揪著衣領嗯了一聲,心臟砰砰直跳。
隔間裡的鮮血已經被人清理過,味道也被洗手間原本的味道覆蓋住,聞不出什麼。
秦歡緩了一會,將袋子裡的衣服拿了出來,心情沉重的換上。
又捏住了那個針管,手臂不受控制的顫抖。
她不斷的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沒事的,就直接打進吊瓶中,不會有任何感覺的,他不會痛苦的。
一遍遍的洗腦,秦歡推開門走了出去。
窗戶外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走廊裡零星幾個值班的護士。
秦歡的每一步,都猶如踩在針尖上艱難。
好不容易走到病房外,她突然想讓莘瑾淮醒著,只要他醒著,自己就沒機會下手。
莘詮那邊也能用這個理由交代。
可惜,她的眼睛澀了澀。
透過玻璃窗,男人睡的安靜,長長的睫毛落在眼瞼上,映出一道陰影。
監護儀上,他的心跳平穩,蘇伶柔就趴在他身邊。
秦歡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吊瓶滴的很慢,她看了看藥單,這是最後一瓶,要了他命的一瓶,秦歡顫著手,笑容苦澀。
攥著針管,秦歡的心仿若裂開一個大口子,潺潺流血,痛不欲生。
她站了許久,房間越來越靜,一個來阻止她的人都沒有。
吊瓶裡的藥水也沒了一小半。
秦歡眼眶酸澀,淚水早已模糊雙眼。
她無聲的對著男人說了一句對不起。
顫著手拔掉了針管的保護套,捏著吊瓶紮了進去。
藥劑還未推進吊瓶中,病床上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動作,視線一點點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