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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寨子旁的樹林裡,婆娑起舞的綠葉後是一片安謐。高塔有人照常看梢,四處有人照常巡邏。
溫眠眉頭微凝,扶住樹枝的手緊了緊。
陸遠雷既然已經知道了周宸的身份,就一定會知道緝毒警察會來抓捕他們,現在卻一副毫不著急的樣子。
寨子和平常沒什麼不同,甚至看不到一丁點燥亂的氣息。
不尋常,就越有問題。
“呵,他們這是躲在這害怕了吧。”年輕男人輕聲一笑,他還以為陸遠雷有多厲害,沒想到就是一個只會躲的膽小老鼠。
“他們肯定是知道二爺被抓了,就不敢出去了。”
溫眠看向高塔,只見高塔最高層四周都站著人。
溫眠抿了抿唇,臉色微沉:“他們不是怕,是在等一個好的時機。”
如果怕,就不會這麼坦然等待敵人的到來。
平安在溫眠懷裡不時扭動,溫眠摸了摸它的腦袋,“乖啊。”
小狗卻不停地輕哼起來,好似感受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溫眠看著小狗,淡眸慢慢凝重起來。
“你在這等著。”溫眠說了一聲,就慢慢沿著滑坡溜了下去。平安搖著尾巴跟上她,一同往坡下跑去。
“啊?”年輕男人懵了,剛想往下去追。就被一束紅光逼了回去,他躲在樹後抬頭一瞥。
高塔上的男人舉著狙擊槍,來回巡視著。見沒有異常,紅光才往旁邊移去。
男人鬆了一口氣,往前看去,溫眠早就不見蹤影了。
“壞了。”男人眉頭緊起
寨子周圍長了許多雜草,又有高高的圍牆,翻進去根本不可能。
溫眠看著高高的圍牆,陷入沉思。
這該怎麼辦……
“嗯……嗯。”平安一股腦鑽進雜草裡
溫眠連忙跑過去,想把它抓回來。
“……平安。”
溫眠看著眼前的小破洞,愣了一下。一旁的平安搖著尾巴,向她尋表揚。
“真棒。”
溫眠撥開雜草從洞裡爬了進去,平安也跟著進來了。
“有人暈倒了。”不遠處傳來一句喊聲,還有一聲碗碎音。見狀,溫眠連忙躲進雜草裡。
“他死了……”又有人喊了出來
“怎麼死的?”一句低沉的聲音,慢悠悠問出聲。
“……他喝了今天的粥,就這樣了。”
陸堯看著桌上擺的一盆粥,眯了眯眼,“去廚房,好好照顧一下今天的廚師。”
寨子巡視人手安排多了,飯就變成一起吃了。倒下的那個男人最先舀粥,也是最先喝的。
如果和平常,各喝各的,那今天倒下去的就不止一個人了。
溫眠混亂的思緒緊張地理清了一下,“煮粥的人。”……“下毒的人……”迷糊的眸子驟然一驚,粉唇抿出兩個字——“阿婆。”
安靜的草屋下,阿婆將小婉推進木櫃裡,又用衣服蓋住她的身體。
“乖,好好待著,不要出來。”阿婆按住小婉的肩膀一字一字叮囑著。
“不要……阿婆……不要。”小孩子敏感得很,一下就察覺到不對勁。
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阿婆蒼老的眸子蓄起淡淡淚意。她知道陸遠雷要走了,便在今天中午的粥裡下了藥。
她對於陸遠雷來說,是一個隨時可以捨棄的人。相反卻不同,陸遠雷和他的同夥,是她一輩子都要追著的人。
他們手上沾的血,會讓他們永遠都沒有安身之處。
“媽媽,你看看她。”
“真漂亮,取什麼名字?”
“就叫小婉吧,溫溫婉婉,平平淡淡。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就是永遠的幸福。”
阿婆慢慢抬起眼,淚水模糊了視線。
“老太婆。”陸堯邁進屋,手下將阿婆一把按住。
陸堯拿出利刃挑起阿婆的臉,“你都老得一把骨頭了,還想掀天啊?”
“呸……”陸堯被吐了滿臉口水,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你……你……個老不死的。”
阿婆抬起頭,死死盯著門口的男人。
乾裂的唇瓣,沒喝水已經泛起白色。可阿婆瞪起的瞳孔裡,是深深的血紅色。“我失敗了,還有很多人想要你們的命,你們躲得過嗎?你們這些傷天害理的人,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陸堯抹了抹臉上的口水,黑眸暗沉成一個磁石。
“把她給我按到地上。”
阿婆沒什麼力氣,一個男人就能將她按到地上,臉頰緊緊貼著地。
“不得好死,口氣倒不小。”陸堯將那盆熱粥倒在地上,白粥沾上了泥濁的雜塵。
把她給我按過去,男人一聲令下。手下立馬將阿婆往那灘熱粥裡推,白粥糊臉,白粥入眼,白粥從口裡漫進喉嚨。
在粥裡,她加了劇毒,只要一點,就能讓人斃命。
“我不得好死,現在就看看你能活幾天了。”陸堯看著阿婆狼狽的模樣,嘴角慢慢咧開。
“阿婆……”小婉從櫃子裡爬了出來,她看著門簾後面的場景,愣住了。
“阿……”小嘴被一雙柔嫩的柔指捂住。
“別怕,溫眠姐姐在。”溫眠抱住小婉,她的目光也依舊盯著門外。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阿婆紅著眼,大聲怒斥著他們。
陸堯嘴角噙著一抹笑,他拿出一把刀狠狠插進阿婆胸口,“那就去做鬼吧。”
“阿婆……”溫眠瞪大的昳眸滿是溼盈的淚水,懷裡的小婉也哭得不成樣子。
阿婆癱倒在地,嘴角淌出鮮紅的血漬。
溫眠閉下眼,淚水從眼角一滴一滴滑落,墜落泥地裡。
思緒回溯到剛見阿婆的時候,她笑著給她白裙,笑著摸著她的頭。
溫眠緩緩抬起眼,隨風而動的門簾掀起一個小角。阿婆看著門內,黑眸微微一怔,隨後抿唇一笑。
“……要好好的。”
薄唇一翕一動,溫眠聽懂了阿婆的話。
門簾隨風落下,阿婆的眼簾也慢慢闔下。
太陽昇起,阿婆看見了一片太陽花。在那裡有她的丈夫,有她的女兒,有她的女婿。
“堯哥,她死了。”手下探了探阿婆的鼻息,隨後站起來告訴陸堯。
睫羽被淚水濡溼盡,喉嚨裡都是酸澀難以哭出的聲音。溫眠只覺心頭在一下一下攪痛著,惋惜著,憎恨著。
“呵,這麼沒意思。”陸堯揮了揮手,“隨便扔了吧。”
“是。”手下將阿婆抬走
隨後屋內恢復一片安靜,只剩下幾聲從喉嚨裡溢位的哭泣聲。
“溫眠姐姐……阿婆沒有了。溫眠姐姐……我沒有阿婆了。”小婉哽咽說著
溫眠將她摟進懷裡,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溫眠姐姐在這的。”
寨子一旁的空泥地裡,男人將阿婆屍體丟在地上。
“走走,就丟在這吧。”
平安帶溫眠走到這,小婉立馬跑了過去。
“阿婆,阿婆……”她趴在阿婆身上哭了起來。
溫眠紅著眼,她從自己裙子撕下一角。她將阿婆嘴角的血漬一點一點擦乾淨,黑眸慢慢凝重。
“阿婆,他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