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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雲帆臉色有點蒼白。
昨晚由於泡了會兒熱水,又看到太過香豔的景象,所以鼻血止都止不住,結果就處理了一晚上鼻血。
沈雲帆啊沈雲帆,太不爭氣了!
他滿心的後悔,嘀咕道:“可惜,浪費了鴛鴦浴的好機會。”
旁邊的風鈴翻了個白眼,嗔道:“流了那麼多血,還想著鴛鴦浴,少主你啊,真是呆子!”
兩人正說著,謝閩來敲門了。
“欽差大人,州同汪大人已經在樓下等待!”
州同,是太守的副官,也就是一個州的二把手。現在交州太守死了,州同便是交州的代理一把手。
“好,馬上下去。”沈雲帆應了一聲。
謝閩聞言先下了樓,此時客棧一樓正坐著個衣著華貴、四十來歲的男人,這便是州同汪桐。
“人呢?”
“說是馬上下來。”
“哼,年紀不大,排場倒是不小。”汪桐冷笑一聲,昨夜他已經從謝閩口中得知沈雲帆的大概情況。
朝廷派這麼個毛頭小子來,他自然沒當回事。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這個地頭蛇可不怕什麼朝廷命官。
“大人,人家是欽差巡按,咱們還是低調些。”
“不用你教我做事。”汪桐皺眉。
謝閩抿抿嘴,只能退到一旁。
這時,沈雲帆走下樓來。
汪桐看他臉色蒼白,又看到旁邊跟著的風鈴,臉上便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說道:“欽差大人好福氣啊,恐怕是夜夜笙歌吧?”
說話時,他不僅沒行禮,甚至連站都沒站起來。
顯然,他想給一個下馬威。
沈雲帆臉色一沉,隨手拿起旁邊的茶水,直接潑到汪桐臉上。
“你幹什麼!”汪桐暴怒,騰地一下站起來。
“我還以為你是個殘疾,原來會站啊?”沈雲帆陰惻惻地說道。
“我會不會站,與你有什麼關係?”汪桐氣勢洶洶,身後的護衛都上前一步,這做派囂張極了。
身為交州地頭蛇,哪個朝廷的官來了不得給他幾分面子?在他眼中,自己這麼一威脅,沈雲帆就得認慫!
然而,這一次汪桐顯然想錯了。
“看來是欠管教了。”沈雲帆冷聲說著,將茶杯往地上一摔。
杯子碎裂,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前後不過眨眼的工夫,周圍就悄無聲息多出來好幾個鬼臉黑衣人,其中一人手裡的短劍甚至已經架在汪桐的脖子上。
汪桐臉色唰地一變,冷汗都下來了,只能壯著膽問道:
“你……你想在交州的地界行兇不成!”
沈雲帆上前,拍了拍汪桐的臉:“我是兵部尚書、代行丞相,現在更是正一品欽差巡按。你一個六品州同,裝什麼大尾巴狼?”
“我現在砍了你的頭,沒人敢問一句,而且第二天就會有人搶著頂你的位置,你信嗎?”
這語氣寒意逼人,汪桐打了個冷顫,雙腿都抖得跟篩子一樣。
半晌,他才小聲道:“一……一切遵從欽差大人指示!”
“行。”沈雲帆朗聲道,“我此次來交州,辦三件事。第一,清除匪患。第二,抓到鄭國殘兵。第三,查清太守死亡的案子。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紛紛答應。
但沈雲帆卻注意到一個細節,本來他只是順嘴一提太守,可他提到太守二字的時候,汪桐竟是莫名顯現出一絲慌亂。
難道,交州太守的死,還另有蹊蹺?
他不動聲色,假裝沒發現端倪。
正在此時,狄興昌帶人進來,見著這邊的場面便不滿道:“這是在幹什麼?大白天的還要殺人不成?”
“都下去吧。”沈雲帆擺擺手。
五路鬼這才紛紛退下。
狄興昌皺著眉頭,語氣不滿道:“幾位大人,交州守軍已經來送情報了,我看,拿到匪窩位置之後,咱們就去把他們一網打盡。”
“切勿急躁。”沈雲帆提醒道。
狄興昌瞥了他一眼,擺了一副“誰理你啊”的模樣,自顧自帶人往外走去。
沈雲帆眯著眼睛,也跟了上去。
這一切,都被汪桐看在眼裡。他跟在最後面,神色陰沉,不知盤算著些什麼。
一行人很快去見了交州守軍派來的探子,拿到一張畫有匪窩位置的地圖。整個交州一共三處比較大的匪窩。
據說,那批逃來的軍匪也躲在這三處匪窩之中。
三處匪窩加起來,應該有四千人左右,其中兩千多人是鄭國殘兵。
狄興昌看完之後,立馬就要帶三千御林軍前去剿滅土匪。
但沈雲帆阻攔道:“敵眾我寡,應該做好萬全準備。”
“我們是正規軍,他們不過是烏合之眾,我們還需要做什麼準備?”狄興昌嗤之以鼻,“不懂軍務,就不要指手畫腳。”
“正規軍?那你們先前對戰鄭軍,為何會戰死一萬兩千人?”沈雲帆瞪了他一眼。
被戳到痛處,狄興昌急的面紅耳赤。可不等他說話,沈雲帆又補了一句:“你說我不懂軍務,可若不是我帶著賀承運的屍體亂其軍心,你們的傷亡還要多加幾千。”
這下子,狄興昌徹底無言以對,只能耷拉著腦袋任由吩咐。
沈雲帆沉吟片刻,指示道:“情報上說這些土匪擅用火攻,你們每人背上一袋水,關鍵時刻,可以和成泥巴保命。”
“另外,交州土寨低矮,但裡面很狹窄。你們去交州軍務處,把長戟、長刀等武器都換成短刀短劍,更便於發揮。”
“今天做好萬全準備,明天再出發剿匪,也不遲。”
狄興昌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牙縫裡擠出來一句:“是。”
他這才帶人離開,前去準備。
“欽差大人,那我們回客棧去休息?”謝閩問道。
“不,去太守府,本官要看看太守的死亡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