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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機械的滴聲與腳步聲交錯,冷風灌進屋。玫紅色的風衣被這陣急風掀起一個角,露出皙白筆直的長腿。
“鍾言澈。”鍾佳恩將墨鏡取下,伶俐的眸子環視了一圈,瞬間察覺到一絲異樣。
“鍾言澈。”她放下行李箱,筆直往樓上走去。
“姐。”鍾佳恩剛走上樓,鍾言澈就推開書房門,笑著走了出來。
“姐,怎麼提前回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不然我可以來接你的。”鍾言澈笑得眼睛都彎成一個月亮了,假得很。
鍾佳恩拿著墨鏡指了指天花板,“我自己家,不是想回就回。”
鍾言澈笑著點頭,“對,對,姐說什麼都對。”
“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鍾佳恩眯了眯眼,往前邁了一步。
“怎麼會幹壞事,我能幹什麼壞事。”
“真的?”鍾佳恩反問了一聲
鍾言澈重重地點了點頭,不過他這個樣子更加讓鍾佳恩生了疑。
“你來這書房幹什麼?你之前不是最討厭這種地方嗎?”
鍾言澈微微一笑,“姐,我就來看點書,你不是平日讓我多提升提升自己的能力嗎?”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這是在偷偷努力,怎麼會偷偷幹……壞事。”
“姐姐……你好漂亮啊。”一聲軟糯糯的童音打斷了鍾言澈的話。他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書房鑽出來的小腦袋,臉都垮了。一轉頭,就對上自家姐姐憤怒得能刀人的眼神。
“鍾言澈!!!!”
姐姐一聲吼,房屋抖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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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聽我給你解釋,這真的是一場意外。”鍾言澈雙手搭在身前,只差把腰都彎下去了。
鍾佳恩睖了他一眼,“我當初讓你住進我家,說了什麼?”
鍾言澈怯了勢,一字一字慢聲道:“不能隨便帶外人進來。”他抬頭瞥了一下正在怒火中的鐘佳恩,囁喏:“姐,這個小女孩,也不算是個外人,她是……”
“你閉嘴!”鍾佳恩氣得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她以為自己弟弟平常就是紈絝隨性了點,也沒料到生活亂成這樣,直接冒出個孩子出來。
鍾佳恩輕嘆了一聲,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回來。
“小妹妹,你告訴阿姨,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小婉本就膽子小,剛看見眼前漂亮姐姐發了那麼大的脾氣。現在直接咬著唇,不敢說半個字。
鍾佳恩問了半天,也沒見小女孩鬆口,只好直入正題。
“那你告訴我,這個叔叔是你爸爸嗎?”
鍾言澈眼眸一瞬瞪大,嘴張得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他急得走到鍾佳恩面前,“不是,不是這鍋也不能亂蓋吧。她是周宸塞給我的,說讓我照顧幾天。”
“周宸?”氣得頭懵的鐘佳恩聽見這兩個字,還是愣了兩秒。
鍾言澈點了點下巴,“對,就是周宸讓我接回來的,這小子還談戀愛了。”
“呵,鍾言澈你能不能找個好理由騙騙我啊。我看著很好騙嗎?周宸清心寡慾得像個和尚,你說他談戀愛了,鬼信。”鍾佳恩摟著手,一副說啥都不信的樣子。
“我說的是實話。”
“我會信嗎?”
“……”
京北郊區小城,小雨淅淅瀝瀝地打在車窗,留下迤邐水痕。一場急雨,將縣城籠上一層灰濛濛的霧氣。
沉黑色的車輪碾過一灘泥水,濺起幾點水花。
“就在這停吧。”溫眠指著一個小巷。
小巷再往裡走幾分鐘就到她家了,不遠。
“等我一下。”周宸將車停了下來,開啟車門,衝進雨裡。
“……哎”溫眠還想攔著他,人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幾分鐘後,周宸頂著簌簌綿雨衝回車裡。
“你出去幹嘛?”溫眠看著快成落湯雞的周宸,微微蹙了蹙眉。她拿起蓋在身上的毛毯,一點一點去擦周宸的臉上的水漬。
柔軟的布料輕輕從額頭拭過,鼻息之間雜糅進一絲淡淡的清香,是溫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他很喜歡。
小姑娘擦得認真,一路沿著下顎擦到了脖頸。圓潤的指尖不經意與喉結觸碰,若即若離,一瞬即逝。
剛好轉沒多久的喉嚨立馬乾澀起來,瘙癢地刺激著身體的每一個感官細胞。
周宸撩起眼,看著給她細心擦汗的小姑娘,抿了抿唇,“再這樣擦下去,我可就捨不得你走了。”
溫眠詫然抬起頭,她看著周宸幽暗的眸子,瞬間明白剛才話裡的意思。
“對不起。”小姑娘擦著男人脖子的手,像觸電一樣兀然抽了回去。
周宸勾了勾唇,沒說話。
“我……走了。”溫眠摸著車門,準備要下車。
“等等。”周宸從懷裡掏出那把新買的雨傘,“傘都不拿,淋雨回去嗎?”
溫眠看了一眼周宸,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瞬錯愕。她在這裡住了這麼久,自然知道商店離這有多遠。
“謝謝。”溫眠剛伸出手,傘又被男人撤了回去。
“外面風這麼大,你一個人打傘肯定打不穩,我送你進去吧。”周宸說著,又下了車。
溫眠透過車窗看著一旁在雨裡不動絲毫的樹葉,訥訥自語:“……沒風呀。”
周宸:捨不得老婆……哭哭T﹏T
副駕駛車門被周宸拉開,他將傘完全貼到車的側方,又用身體擋住斜過來的雨滴。
“下車吧,我送你。”
溫眠摟著平安,一起進了傘裡。
小巷是一塊塊青磚砌堆的,沁著初秋綿雨,有幾分江南雋然感。
雨傘不大,兩個人打著些許擁擠。微涼的雨水沁溼肩膀,滲進衣服裡。
周宸慢慢將另一隻空著的手抬起,手指觸到小姑娘的薄肩。他看溫眠沒說話,才將掌心完全搭實,將她攏在懷裡。
在雨裡走了幾分鐘,在一棵桂花樹下溫眠停住了腳步。他們都知道,該分別了。
“我要進去了,謝謝你今天送我。”
周宸微低著頭,沒說話。
分別的氣氛,有點凝重。
溫眠慢慢移了移身子,剛抬起的腳還沒踏進雨裡。就被一隻大手挽住肩膀,摟進溫熱的懷裡。
雨水沿著傘骨,一滴滴墜入泥地。
在潮溼又雜亂的雨中,她聽見了周宸低啞的聲音。
“就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