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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中有白為丹母,雄裡藏雌是聖胎。
太乙在爐宜慎守,三田聚寶應三臺。
“果然如此!這禿驢真藏在了一處洞天之內!”
劉果實看著面前滔滔不絕的洪流,咬著牙,揮起長幡,做出廝殺的樣子。
行復身處洪流之間,巍然不動,周圍景色變化,眼看對面山丘上站著個持幡道人。
“這個劉果實還真來了!”
劉果實一看行復現身,連忙念動咒語,聞聽道:
“仰啟酆都八靈將,黃巾鬼面韋元帥,皂帔赤發劉元帥,持枷掛錘王元帥.....”
只見劉果實身周,陰風四起,刮動無明。
長幡之內,竄出八道青光,落至行復八方。
離位上,站至一員,執劍架鷹,紅毛爪觜。
巽位上,站至一員,銀劍金索,坐下騎忿火猛獸一頭。
震位上,站至一員,一手拿枷,一手拿錘。
兌位上,站至一員,面赤發白,手拿鐵棒。
坤位上,站至一員,黃巾銀甲,手提壓梁鬼一頭。
坎位上,站至一員,青鬼容貌,皂衣鐵甲。
艮位上,站至一員,鬼形金甲,手執靈杖。
乾位上,站至一員,牛頭緋袍,拿戟負繩。
八位將軍將行復團團圍住,就等法令一響,便要動起手來!
行復如臨大敵,站在中央,朝那劉果實合十說道:
“道長,貧僧與你今日無仇,往日無怨,卻是怎麼與我刀兵相見?”
劉果實冷著一張白臉,說道:
“和尚,你我確無仇怨,只因大道通行,不得不在你身上參求一番!”
行復會意了,隨即問道:
“莫不是鎣華山某位仙人的意思?”
劉果實瞳孔一放,驚道:
“好和尚!還能堪破謎面,莫不是有人事先告訴你?不消多講,定是如此!你既然知道我有祖師授意,若是識趣,不想落得個死無全屍,就自己動手吧!”
行復冷哼一聲:
“恐怕道長要拿我也得費一般功夫,怎麼說出讓我自裁的話來!”
劉果實站在上方,聞得此話,氣笑道:
“真是個膽大的無毛漢,你有多大本事,說出這般大話,既不自裁,我來取你性命!”
說罷,長幡一揮,喝道:
“行刑拷鬼,打邪滅巫!”
八位靈將得了令,腦袋一抬,呲牙咧嘴,口吐黑氣,舉兵器,放野獸,齊齊殺來!只看的:
韋錫飛鷹嘴爪利,劉鋤火獅怎相敵,王鑑金錘來無影,孟鍔鐵棒去無情!車將軍提鬼掩魂靈,夏元帥惡面賽閻君,劣惟直靈杖沒輕重,桑通怪大戟分人形!形色酆都八大將,本要捉鬼滅妖精,而今符主心不正,只為禪僧動雷霆。
行復見八將趕來,急忙接住,心念一動,召出護體白光。
那八將見著白光,氣力稍緩,不比之前威風。
只因這玄門酆都處的正法,必須有法籙才可召考,而劉果實只有法門,沒有法籙,召不來正神,只得抓住幾隻厲害的幽魂,照著八將身形煉化而成的。
到底是陰屬之輩,又逢那劉果實心術不正,這威力無邊的神通也被用的聲勢頗小。
行復嘻嘻一笑,面上無一絲懼色,對著空,高喊一聲:“長!”
只見那身軀暴漲十丈,如小山一般,迎著八將,吼道:
“不過區區幽魂,卻裝作正神蠱惑世人,今天教爾等魂歸地府!”
兩不多言,殺在一起,這場好殺。
八將威風長,行復神威揚,你來我往日月惶!威風長,各逞兇惡動輒傷,神威揚,顯露慈悲放佛光。這個壓劍來趕過山虎,那個轉戟臥龍回身忙,鷹擊長空噴彩霧,火獸四流暗中藏。好和尚,不慌張,撐開兩手賽金剛,迎風打,劈面撞,耀武揚威把咒唱。
八將圍住行復,卻因拳勢兇猛,又有那護身白光,是此近不得身,這般相持數十合,難分高下。
行復眼睛看的切,知道面前這八個魂靈來路不正,便要用個法來降伏。
行復長笑一聲,一邊使動拳頭,一邊高聲誦到: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八將聽聞,身形一頓,手中漸漸拿不住兵器。
行復覷眼看得,一把撈過牛頭身形的靈將,一拳打在腰椎之上!
那牛頭靈將不聲不響,剎那之間,化作一縷黑煙散去。
劉果實眼睛一紅,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八隻幽魂,正是前些日子新得來的,專門為了這門神通而求。
不想今日初放,便損去一隻。
不多說,登時大怒,連忙搖搖魂幡,收了其餘七將,戟指行復,怒喝道:
“禿驢!今日拿不動你,我便身死此處!”
行復聞言,呵呵冷笑:
“你個邪魔歪道,不修正法,反求小術,有何神通能擒我!”
劉果實聽行復如此說他,氣的三尸神暴跳如雷。
隨即手裡掐了一個訣,披頭散髮,竟然騰空一步踏出!
“老子今日叫你看看.....”
只見他衣袖無風自起,長幡之內哀嚎大作。
“南興國眾多修行,為何偏偏只有我敢稱司獄!”
話音一落,異象頓生!
天地之間,以劉果實為核心,草木齊動,風聲呼號,化成一旋龍捲!
內有青光放出,長幡瘋狂飄動,竄出無數魂靈!
看那密密麻麻身披甲冑,丫丫叉叉手拿槍矛,攏共不下千計!
一架車輿於龍捲之中顯現出來,劉果實端坐其上,彷彿指示大軍的統帥!
兩邊牙將,身高丈八,騎一頭鬼面馬,護衛左右。
車輿下,四個猛鬼力士屈在下首,正好作拿車輿前行的車輪。
“那禿驢,你如今如何施為!?”
劉果實癲狂大笑,長幡指向行復,喝道:
“殺!”
眾鬼兵齊齊舉起手中兵器,應聲喊道:
“殺!”
這一聲,只教平地動,也將山崗傾!
行復絲毫不懼,道:
“我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你這場面,有何懼哉?”
說罷,喚出缽盂,變作五丈方圓,上指龍捲。
“給我砸!”
缽盂應聲而動,直向那鬼軍奔去!
劉果實精神一震,知道這缽盂來歷頗大,要好好應付。
便揮動長幡,變化陣形,繞作三圈,也化個三才陣勢。
缽盂撞來,天陣迎出去,乒乒乓乓一陣響,撞散了大半鬼兵!
地陣又列上前,數百器械連忙迎來,缽盂倒頭一扣,盡皆攝了去!
又是一旋,倒還下去,又淋殺諸多鬼兵。
劉果實面上陰晴不定,周身乃是護衛自己的人陣,萬萬不可呼叫。
當下只得將長幡高高拋起,散出一片黑霧,去迎那缽盂。
也不知這長幡是何寶物,兩番相撞之下,竟然沒有斷裂。
行復眉頭一皺:
“不想他也有好東西,竟然能和我的缽盂相抗。”
行復猛地踏地,高高躍起,衝進那人陣之中,準備以身破陣!
六十餘劫法力盡數催動,化作一隻金光大手,身後天王,龍神二相生出,直撞入陣中!
好似虎入羊群,也如龍歸大海!
這架勢雖強,可到底裡子空,在金色大手的橫掃之下,又去了大半。
劉果實看的暗暗心驚。
“這和尚果然是菩薩境界來的人物,好強的殺力!”
心下有了幾分狠意,離開車輿,被力士託在手上,看向行復,厲聲叫道:
“那和尚!”
行復抬頭看去,見劉果實面目兇惡,青筋暴起。不由生出幾分不祥來。
“且看我的神通!”
說罷,心上逆出來一口鮮血,堵在舌尖。百劫法力流轉,默唸咒語,兩手一拍!
“噗!”
鮮血噴出,行復只覺天色一暗,便朝自己頂上看去。
只見一座插滿刀劍的山嶽,高有百丈,憑空而起,山上掛著無數幽魂,正向自己壓來!
行復看的呆了,而劉果實則是哈哈大笑:
“和尚!你們佛家有十八泥犁之說,這乃是我修行之始,便存想的法相,你可知何物啊!”
行復看向不斷向自己逼近的大山,嚥了咽口水,喃喃道:
“泥,泥犁嶽...”
若是任憑此山壓下,那麼生死就可以即定了。
劉果實被力士託到山巔之處,用腳猛地一踩!
“而今,你又如何對付我!”
行復連忙回神,召回缽盂,頂住那山根。
劉果實冷笑一聲:
“和尚,自我見到你後,就看出來了!”
“什麼?”
“你身上嗔殺之意頗厚,所具無明業火高上天穹!”
行復落在地上,周圍早已被山嶽法力鎖住,無法遁形。
“我這刀山泥犁嶽中,收納的盡是那無名冤魂,罪孽極重啊!”
行復咬牙切齒,法力不斷催動,缽盂已經發出錚錚之音。
“剛好.....要借你這焚天業火來壓一壓!”
行復怒喝一聲,又顯化出十丈金身來!
“和尚,受死!!”
劉果實又是猛地一踏!
苦苦支撐的缽盂因為行復的法力不足,登時被打回行復體內!
行復面上一紅,看向急速朝自己墜來的山嶽。
“呔!”
一陣地動山搖,山嶽已經壓下。
劉果實眯起雙眼,透過山體,看向山根。
山嶽之下,一尊十丈金剛,兩手託舉山嶽,低著腦袋,不斷顫抖著!
“哼,垂死掙扎!”
劉果實一手掐訣,招來無數鬼魂,落在山上。
魂魄乃是無質之物,可落在泥犁嶽上面,卻彷彿被放大了無數倍重量!
“轟”
泥犁嶽一個傾倒,行復‘噗嗤’一口鮮血噴出來。
“哈哈哈哈!”
劉果實站在山巔之處,面色癲狂。
“自修行以來,殺劫七次,入魘九回,我父母妻兒因我盡皆身死,唯獨這尊山嶽,時刻照見我心!和尚有何能耐,能破之!?”
行復站立的兩腿,早已跪下了一隻,聽聞劉果實如此說,咬牙吼道: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離家近一些的地方!唵!”
隨著一聲大喝,身後出現四道虛影,正是凝聚出來的四道拳意!
“砰砰砰!”
虛影不斷擊打的頭頂的泥犁,企圖讓其抬升一絲。
行復七竅噴紅,兩眼暴出,法力已經用盡,卻用真氣不斷衝擊著第五道經脈!
劉果實在山巔看的分明,不甚在意。
無用之功而已。
卻說第五道經脈之中,在這生死危機的脅迫之下,真氣行進猶為迅速。
“給我出來!!”
隨著行復聲嘶力竭的一聲大喝,陽維一脈,徹底打通!
一聲高亢的鳴叫響起,行復背生雙翅,頭頂之處,出現一尊護法迦樓羅!
金剛八法第五式,喚做‘大鵬七化’!
是以頂為佈施;口為忍辱;喙為精進;角為持戒;手為禪定;眼為智慧,上下能觀十方世界,五道眾生。
以此七化,以作護法之能!
行復雙臂展開,高高舉起,如同大鵬扶搖。
背後雙翅虛影不斷揮動,大有挾山超海之意!
劉果實哪裡不曉得山下的變化,只是輕輕一笑,一手虛按。
行復身軀又是一陣晃動,背後雙翅虛影,也險些潰散。
隨著這一陣晃動帶來的眩暈之感,還有那從心底湧出來的絕望。
劉果實面上趨於平靜,但眼中的火熱卻越來越盛。
“這和尚容易搞些名頭出來,不可不謹慎!”
說罷,又是一踏!
是此,行復兩眼一黑,五道虛影當即崩滅,山嶽沒了力量支撐,猛地墜下!
“夠了!”
“妹妹,你幹什麼?!”
一把紫金飛劍猛地飛來,穿透大山,從中一條,山嶽立刻化作兩開!
劉果實慘嚎一聲,摔落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這.....這......”
“啊!!”
天上傳來陣陣怒吼,彩虹碎裂,一隻大手掃清雲幕,就要向行復探去!
就在此時,數百張符籙飛出來,貼在大手之上,死死箍住,大手難以驅動。
“你們都是叛徒!”
劉果實聽得天上的怒吼,又看向早已消散的泥犁嶽,臉色一片灰白。
“祖師....祖師救我.....”
他法相被毀,如今已是廢人一個。
身周鬼兵沒了法力約束,盡皆向劉果實投去不善的目光。
“祖師...祖師!”
隨著第一隻鬼物融進的他的身軀,接下來便是第二隻,第三隻.....
雲端之上,種檀真人面色極差,看向面前與自己向來同甘共苦的親兄妹,心中卻是升起了幾分迷茫。
那是近來一百年都未曾有過的感覺了。
扶葉山人咳嗽一聲,不敢去看種檀真人:
“二姐,你看那個小道士,救一救吧。”
撥蓮劍仙面色冰冷,說道:
“以正法行邪道之事,這就是他最好的下場了。”
又轉來對種檀真人說道:
“你要是執意要拿那和尚,我就帶著我的弟子離開鎣華山,直至老死,都不回來!”
種檀真人張了張嘴,最後只有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