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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死期
李青將彈弓拉到極限，哪怕再用力一點，皮筋就會崩斷。
再度瞄準，確保萬無一失。
咻！
鐵釘飛射而出，好似幻閃的流星，在空氣中摩擦出炫目的火光。
嗖！
鐵釘直穿二當家的喉管。
“離……間……”
二當家斷氣的一刻，喉嚨裡還回蕩著這兩個字。
激戰仍在繼續。
喬黑風與縣太爺根本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李青繼續靠近，躲在亂石之後，靜觀其變。
縣太爺單手一揮，袍袖內射出三枚金針。
“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喬黑風說著，同樣丟擲三顆鐵珠。
這鐵珠是李青最後一次透過土撥鼠和黑風寨交易而得。
李青看得熱血沸騰——
‘以鐵珠對金針？’
‘擊中的機率極低。’
‘一旦失誤，只有半秒鐘時間躲避銀針。’
‘姓喬的，你也太自信了！’
突然，三根金針改變軌跡，分別朝三個不同的方向飛去。
鐵珠覆水難收，金針幻影迷蹤。
“什麼東西？”喬黑風直接傻了眼。
李青大驚，再看縣太爺，他正雙手合十，默唸法咒，用意念控制金針。
金針分別從喬黑風左右上三個方向極速攻來。
喬黑風見此情形，眼珠差點瞪出來。
震驚只是一瞬而已。
他反應迅敏，身子一挺，棄馬向後飛身而去，隨即在空翻一躍，跳到一丈之外。
馬兒不知所措，原地待命，三根金針瞬間刺入馬體。
馬兒一聲長嘶。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威武的黑鬃烈馬瞬間炸成肉沫。
“我的馬！”
喬黑風怒不可遏，一個飛衝，朝縣太爺狂攻而來。
剎那間，身體一分為二，兩個殘影以不同的招式對縣太爺左右夾擊。
縣太爺閃轉騰挪，左擋右避，但雙拳難敵四手，十招之內便落了下風。
‘姓喬的果然厲害！如此硬拼下去，對我十分不利……’
縣太爺一邊暗忖，一邊和喬黑風又拆解了十餘招，回身一轉，以利掌與其重拳硬槓一招，被對方內力震得連退了數步。
無奈之下，他打算冒著耗幹內力的風險使出絕招——鋼針暴雨。
只見他隨即雙臂一揮，袍袖之內射出萬道光刺。
喬黑風見勢不妙，趕緊將殘影與真身合二為一，以一招釜底抽薪對抗。
只見喬黑風的一雙巨手在地上用力一拍，地面竟抖動起來，山崩地裂，大石分崩離析，小石爆散成塵。
隨即，以洪荒之力，抓起地皮，猛然一拽，地皮好似抖動的地毯，翻滾起來。
剎那間，塵土飛揚，滾石亂舞，翻湧的地面上捲起數丈高的土浪形成一道巨型屏障，將縣太爺爆散出的萬千鋼針盡數擋下。
這樣的爆震，讓亂石之後的李青全身發麻，每一塊骨骼似乎都要被震碎。
李青已被震撼得說不出來，緊緊抱著一塊大石，以免被超強的震波衝下懸崖。
縣太爺腦子裡想的都是兒子，近乎走火入魔，貪生怕死如他，但為了家族香火，可以不顧一切，哪怕付出生命，也要與其死磕到底。
眼看喬黑風甩起的土浪鋪天蓋地而來，縣太爺不閃不避，雙掌一推，掌心內爆出一團氣旋，與土浪正面硬槓。
轟隆！
一聲巨響，兩股力量糾纏在一起。
李青觀戰於此，感慨萬千，倘若不離間他們，讓他們同室操戈，以他們的實力，置自己於死地，簡直易如反掌！
此時此刻，李青感觸良多，多少有點心虛——
比如對縣太爺做的那些事，倘若縣太爺不是貪生怕死，謹小慎微之人，恐怕自己早被他殺死千萬次。
回想一下，由不得驚嚇出一身冷汗。
事到如今，更不能讓這二人留在世上。
李青趁機架起彈弓，咻，砰，一顆石子重擊縣太爺的右臂關節。
咔！
關節骨頓時碎裂。
“啊！”縣太爺一聲痛叫，暗中揣度：‘什麼人在背後偷襲，難道黑風寨還有其他人活著？’
李青當然要一碗水端平——
咻！
砰！
第二顆石子正中喬黑風門牙。
“啊我艹！”
喬黑風口噴鮮血，疼痛難當，卻無法騰出手去觸碰傷口，他雙手仍在蓄力，一旦鬆懈，定會被縣太爺輸出的氣旋擊得粉身碎骨。
縣太爺也一樣，在與喬黑風對抗之際，稍有分心，必會萬劫不復。
所以，當李青舉起彈弓，廢掉縣太爺雙腿時，他只能忍受，一點也不敢分心。
對抗仍在持續，二人的內力直線下降。
終於，各自爆出最後一股力量之後，均成了油盡燈枯之體。
二人再也承受不住彼此爆出的靈波。
同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雙雙被震飛出去。
等到塵埃落定，縣太爺和喬黑風均不見身影。
李青愕然，環顧四周。
縣太爺和喬黑風彷彿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李青四下尋望，來到懸崖邊緣，喬黑風的屍體已然插在一根尖銳的石錐上，好似穿在籤子上晾曬的肉乾。
而縣太爺卻懸掛在峭壁上，左臂和雙腿已經廢了，只靠四根手指摳住石縫，垂死掙扎。
在激戰了那麼久之後，身體早已透支，倘若沒有外力幫忙，根本不可能爬上來。
“縣太爺，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沒想到咱倆這次見面，會在這種地方。”
李青說著，腳已經踩在縣太爺的四根手指上。
縣太爺被踩得咧嘴痛叫：“你怎麼會來這？難道……你是黑風寨的同黨？”
李青冷笑了一下，說道：“現在說誰跟誰是什麼關係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該用什麼法子結束你的痛苦。
“於公，你欠新城縣百姓的債該還了。
“於私，就是我的座右銘——誰不讓我苟，我就讓他變成狗，甚至是死狗。”
“李爺，我求你，拉我一把，我願為你當牛做馬，李爺！”
縣太爺苦苦哀求，近乎絕望的眼神中流露出對活下去的無限渴望。
李青慢慢蹲了下來，看著縣太爺緊緊摳住石縫的四根手指，壞笑道：“你知道你這四根手指代表什麼嗎？”
縣太爺一臉茫然，他現在只想求生，哪有心情跟李青猜謎。
李青冷漠道：“它代表四個字，分別是——”
“惡，”李青每說完一個字，搬起縣太爺的一根手指。
“貫，”
“李爺，不要，我求你……”
“滿，”
“臭小子，我…日你祖宗……”
“盈！”
說完最後一個字，小拇指被李青輕輕一抬，縣太爺面露猙獰之色，伴著一聲絕望的哀嚎，墜入萬丈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