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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童年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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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趙雪峰,你今早為什麼讓我手下那個楚河幫我買早飯?”

晚上下了班,顧衡約了趙海峰一起去趙星兒家吃飯。

路上,想起白天的事情,顧衡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不覺得那小子有點奇怪嗎?”

“奇怪?我不覺得啊,我反而覺得楚河人挺好的。

雖然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但是身上也沒什麼架子,肯吃苦,肯幹活,顧衡,你能分到這樣的實習生多幸運啊。

不像我手底下的那幾個人,懶得要死……”趙雪峰一邊開著車,一邊侃侃而談。

“所以你今早為什麼讓他給我買早飯?”

“這哪有什麼為什麼,今天早上堵車,我有點來晚了,領導又急著派人去現場,我自己也沒時間吃飯,正要讓人幫我買個麵包帶過去,那個楚河就過來了啊。

他問我是不是還沒吃早飯,要不要他幫忙出去買回來.”

“我一想,反正他也是你的人,就順便幫你也買回來,所以讓他幫忙帶了兩份早飯。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說顧衡,你這幾天怎麼這麼關心楚河?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不過我覺得這小子也不錯,雖然比你小了好幾歲……”“行了行了,你快專心開你的車吧.”

顧衡翻了個白眼,不想再聽趙雪峰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不過,她想的沒錯,果然是楚河主動要幫自己買早飯的。

顧衡皺著眉頭,她可不相信楚河對自己有意思,明明以前是素不相識的人,除了蘇南喆那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誰會像他一樣,上來就對一個異性窮追猛打?更何況自己還是楚河的上司。

但凡是一個正常人,在做實習生的時候,對上司的態度也該是恭恭敬敬的吧?誰會像是楚河這樣,就差公然調戲自己了。

不對,這裡面肯定有蹊蹺。

顧衡皺著眉頭,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自己以前到底在哪裡見過楚河。

或許是自己記錯了吧。

車很快開到了趙星兒家樓下,顧衡拎著包,和趙雪峰上了樓。

與此同時,梅國時間已是清晨時分。

林然開車將蘇南喆載到一傢俬人醫院的門口,這裡有梅國最著名的心理醫生,蘇南喆的病情,一直是由這裡的醫生負責的。

只是,每一次來複查的情形,都讓林然不忍去看。

都說,要把傷口裡的膿腫擠出來,把腐爛的肉剜掉,這傷才能夠好的徹底。

可是,剜肉割瘡的痛苦,若不是親身體驗過,又有誰能夠懂得那刻骨銘心的痛苦?每一次面對心理醫生,蘇南喆都要強迫自己去想起那段童年的黑暗歲月。

他將那段記憶存在在小小的盒子裡面,上了鎖。

可是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重新把那個盒子開啟。

裡面的記憶像是黑暗中的怪物,將人一點一點的吞噬掉,蘇南喆逃無可逃。

他不知道這樣痛苦的過程,自己還要經歷多少次。

甚至次數多了,他竟然也習慣了這樣。

習慣了將自己已經結痂的傷疤剜開,將血淋淋的肉展示給別人看。

這傷疤什麼時候才能好呢?他也不知道。

只是每每開啟那個盒子,蘇南喆的記憶便無法遏制的飄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而對於他來講,唯一的慰藉,便是灰暗童年裡的那抹色彩,是顧衡。

從蘇南喆記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媽媽和別人的媽媽不一樣。

其他小朋友的媽媽,會給自己的孩子做好吃的飯菜,買好看的衣服,會牽著他們孩子的手去學校,會在自己的孩子被其他的小朋友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

這些平常而又稀鬆的小事,卻是蘇南喆永遠羨慕而又無法擁有的。

他的媽媽是個瘋子,其他人都這麼說。

蘇南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長到了這麼大,他只知道,當其他的小孩子都可以依偎在父母懷裡撒嬌的時候,他卻只能死死的鎖住家門,不讓媽媽瘋瘋癲癲的跑出去。

其實媽媽偶爾也會變得和其他的媽媽一樣,但是這樣的時候越來越少。

到了後來,幾乎沒有了。

在蘇南喆的記憶裡,媽媽大多數時候是安靜的,可她不會管自己,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手裡抱著一本舊相簿。

那本相簿蘇南喆偷偷看過很多次,裡面有很多照片,是媽媽和一個男人。

這或許是自己的爸爸,但蘇南喆從來沒有見過他。

每個月會有人按時送來一筆錢,不多不少,剛好夠蘇南喆的學費,以及他和媽媽的日常開銷。

蘇南喆從小就學會了管錢,因為如果他不管,媽媽就會把那些錢當成是廢紙扔掉,他們就會一個月都吃不飽肚子。

有些時候,媽媽會犯病,那是蘇南喆最害怕的時候。

媽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很瘋狂,歇斯底里的叫喊。

她會一直喊一個人的名字,蘇南喆想,那或許就是照片裡那個男人的名字,也就是自己的爸爸。

他深深的記住了那個名字,蘇承天。

沒有爸爸,媽媽是個瘋子,蘇南喆從小就生活在鄰居們的閒言碎語當中,但他不害怕。

蘇南喆最怕的,是孤獨。

院子裡有很多戶人家,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有小孩子。

每天晚飯之前,小孩子們都會三兩成群的在院子裡面玩耍。

有的捉蜻蜓,有的跳皮筋,還有的玩警察抓小偷的遊戲。

但每一天的這個時候,蘇南喆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花壇邊上。

他只能看著那些小孩子玩耍,因為他們不願意和他一起玩。

很多時候,一些大一點的孩子會用石子扔到他身上。

那些石頭會劃傷他的手臂和臉頰,但是蘇南喆不在乎。

他只是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們。

他是那樣的孤獨,孤獨到哪怕只是坐在那裡看著,也覺得心滿意足。

原本以為日子會就這樣過去,但是蘇南喆沒有想到,媽媽死了。

那是一天傍晚,學校放學很早,所以孩子們想約去附近的一個小公園裡面玩一會兒。

蘇南喆也默默的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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