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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公館客廳內，鄭小冬和兩個外國人談笑風生。
幾人從最近中國的戰事聊到歐洲那邊微妙的國際關係。從中國文化聊到古希臘文明，從中國的戲劇聊到歐美的話劇。
聊了半天，就是不聊電影相關的事情。
有幾次，兩人都想從某個角度切入到電影的話題。
可鄭小冬太狗了。
他連自己在美國的母校，都以自己的成績很對不起母校為由，不願提起母校，給親愛的母校丟人。
“鄭先生，你可真不夠朋友。上午，怎麼能不先聽聽我對電影的評價就走了呢。”門肯實在是受不了鄭小冬的拐彎抹角了，索性就直奔主題。
鄭小冬笑了笑。心想，你這老小子終於忍不住了。還好前世是個資訊爆炸的時代，要不然這扯東扯西的，還真沒有那麼多話題能聊下去。
“嗯？門肯先生，這你就誤會我了。我當時看到你和伊文斯先生坐在那裡面無表情，我還以為你們對我這部作品意見很大呢。所以，我才不敢和你們交談的。你知道的，門肯先生，我膽子小的很。”說完鄭小冬還露出一個表示歉意的表情。
神他麼膽子小！門肯那個氣呀。門肯可是親眼見證過鄭小冬在南京的事蹟的。他可不相信一個能獨闖地獄半個多月的人說自己膽小。
還有，什麼叫面無表情。那是還沉寂在電影世界裡好不好。那不正好證明了，我們認為這是一部好電影嘛。
不過，為了未來有可能的合作。即使是知道鄭小冬在胡說八道，故意扯東扯西，他也不好發作。
不僅如此，他還要笑著回應道：“怎麼能有意見呢。你知道，我是個記者，我不懂什麼特別深奧的電影技巧。但是，我看完這部電影后，我就深深地陷進去了。我在想那些女人的結局，在為中國人的遭遇感到悲傷，更為日本人的行為感到可恥和憎恨。甚至，因為劇情太吸引人，我在影片結束後很久才意識到這是一部彩色電影。”
“謝謝。”
“額.....”門肯有點被鄭小冬這句謝謝尬住了。我說了這麼多，你就給我回兩字謝謝。
他用腳踢了一下一直在旁邊看戲的伊文斯。意識是，該你上了。
被門肯踢了一腳的伊文斯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不僅僅是一名導演，還是蘭克公司的代表。
伊文斯輕咳了一聲，問道：“鄭先生，這部電影除了技術上的突破外。在我看來，劇情上的流暢性和邏輯性似乎是在別的電影裡看不到的。就好像，電影裡的所有故事的發展，都真實的發生在觀眾的周圍。直到電影結束，觀眾們才會意識到這只是部電影而已。”
呦，這是懂行的。鄭小冬多看了伊文斯一眼，解釋道：“主要還是電影的技術原因。更寬大的彩色銀幕加上更高的清晰度，使銀幕裡邊，不管是人物還是場景都顯的更真實。還有，演員們更細膩自然的表演也是起到了關鍵作用。”
“對對對。”伊文斯認同的點頭“我剛剛還不解，除了技術上的提升，還有哪些沒有注意到的改變。對，就是表演。這部電影的靈魂之處就是演員們的表演足夠細膩而自然。”
鄭小冬搖頭“其實，還差得遠。”
這句真不是鄭小冬謙虛或是貶低這些演員。他真的認為，現在這些演員演技水平跟前世那些專業的演員演技水平還差的很遠。
這個時期的電影，因為技術上的限制，演員們要麼演的特別誇張不自然，要麼特別死板沒靈氣。
這種表演，如果放大清晰度更高，色彩更豐富的銀幕上，那真的會是災難片的存在。
所以鄭小冬才那麼急迫的想要國內的演員們，都系統性的學習一遍專業的表演課程。
伊文斯倒是堅決的否認道：“不不不，鄭先生，他們已經演的很好了。特別是那個陳喬治的扮演者和趙玉墨的扮演者，他們就像真的陳喬治和趙玉墨一樣。”
這句話聽的很彆扭，但鄭小冬明白伊文斯的意思。同時，鄭小冬對伊文斯又高看了一眼。因為他也認為，這部電影裡李建義和英茵演的最好。
眼看兩人又開始聊上了表演方面的話題，坐在旁邊的門肯又開口提醒道：“鄭先生，那這電影技術上的問題是怎麼解決的呢？”
伊文斯沒好氣的瞅了瞅門肯。心想，我這正聊的起勁呢，你插話幹嘛。不過，他也知道正事不能耽誤，也就沒說話了。
鄭小冬一看這兩人，就知道還是伊文斯好忽悠些。
“這技術的提升嘛，關鍵在於攝影機等一系列攝影裝置和放映機等一系列放映裝置。”鄭小冬如實回答。
門肯腦中真是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如果他知道有草泥馬這種動物的話）。
你這不是廢話嘛，誰不知道是攝影裝置和放映裝置的升級呀。
門肯壓抑住要爆發的火氣，笑著問道：“鄭先生真會開玩笑。那鄭先生這升級過的攝影裝置和放映裝置可否售賣？”
門肯說完，呼了一口氣。今天最重要的問題算是問出來了。
“我可沒開玩笑....”鄭小冬一看門肯那有點繃不住的表情，趕緊打消了繼續逗他的打算，認真的回答道：“放映裝置現在是可以量產的，就是上午你們看到的那種標準，不過產能有限。售價嘛，可以商量。”
“那攝影裝置呢？”
“那個目前還不能量產。”
“那你們現在使用的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那是我們公司的科學家手搓的，僅此一套。”
“手搓？”門肯和伊文斯兩人都蒙了。
“對，手搓。”鄭小冬肯定的回答道：“當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手搓，是我們公司的科學家自己攢的零件和半成品搞出來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鄭小冬是真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是那些都是50年後才有的東西吧。
“那能不能再手搓幾套？”這句話不是門肯問的，而是伊文斯問的。他是真渴望有一套這麼先進的裝置。
門肯讚許的對伊文斯點點頭，意思是你終於問了一句有用的。而後又看向鄭小冬，希望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然而，讓他失望了。
鄭小冬的回答是否定的。
沈佳宜已經告訴過他了，那些攝影裝置什麼的，沒有個幾年時間的研究是不可能山寨出來的。就算山寨出來了，鄭小冬也不會賣的。這套裝置太超前了，怎麼也得讓自己人都研究透了才能推廣出去。
放映裝置就不一樣了。結構簡單，生產製造不復雜。自己有全套的專利和絕密的銀幕製造配方。
雖然，對於鄭小冬說什麼那位可以手搓攝影裝置的科學家已經不在人世了這種鬼話，他是不信的。
但是，一想到以後只有鄭小冬才能拍出高質量（電影科技技術成面）的電影，也就沒有提出什麼質疑。轉而詢問這種放映系統可不可以放映現如今的常見膠片等等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得到肯定答案後，雙方進入到了正式的談判環節。
門肯之所以肯坐下來繼續談判是因為，鄭小冬的這種放映系統可以使用如今市面上大多數膠片。而且，也能達到寬屏和聲畫同步的效果。
還有就是，宜冬生產的膠片也能在他們的攝影裝置上使用。只是，效果和質量肯定是和鄭小冬“手搓”的那套不能比。
“我們派拉蒙先購買50套放映裝置，以及鄭先生這部電影歐美的獨家發行和放映權。當然，以後鄭先生的電影，我們也要在歐美的獨家發行和放映權。”門肯一開口就毫不客氣。
伊文斯本職是個導演，他是真沒想到門肯這個美國人會這麼不要臉。
其他也就算了，我這個來自英國蘭克公司的代表還在旁邊坐著呢。你張口就歐美歐美的叫，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門肯先生，請注意你的措詞。我是蘭克公司的代表，蘭克公司沒有要搶奪美國市場的打算，也請派拉蒙放棄對歐洲不切實際的想法。”伊文斯警告道。
然而門肯根本不理他，剛剛只是需要跟他一起來套鄭小冬的話。現在進入了談判階段，那就是博弈的階段，誰還管你呀。
再說了，門肯是看不上什麼蘭克公司的。一個新成立的電影公司而已，不足掛齒。現在整個歐洲市場都要被好萊塢吞了，他還怕啥。
伊文斯見門肯不理會他，只能在那生悶氣。
美國人就是這麼粗魯野蠻，我一個歐洲紳士不跟他一般見識。
鄭小冬看著望向他的門肯，再看看生悶氣的伊文斯，真是不由得好笑。
“兩位也應該調查清楚了，我是夢華夏和宜冬的負責人。我有足夠的權力和資格與你們達成任何結果。可是，兩位是否能代表派拉蒙和蘭克做出同樣有效的決定呢？”
鄭小冬見他們一時回答不上來，就從公文包裡翻出了兩份檔案遞了過去。
“這是我給出的條件，兩位可以先拿回去和自己的上司溝通一下。裡面還標註了那些是不能談，哪些是可以談的專案。比如，門肯先生所有的歐美市場。我是不可能把歐美市場授權給同一家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