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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麥當拉著cp頭子吃喝之際，一笑跟服務生小哥來到一處通道入口，順著通道來到地底。
踏進的瞬間，一笑便感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夾雜著惡臭與血腥。
也是剎那間，各種負面湧上心頭。
這些負面情緒與他以往接觸過的不同，有的人充滿暴虐與仇恨，有的人冷漠不屑一顧。
“呃啊！！！”
“不想受苦就老老實實交代吧。”
“呸，你做夢吧。”
“無所謂，也不止你一個。”
“……”
來往的工作人員見到一笑也沒意外，他能來到這裡，若沒有幹部們的允許是不可能的，畢竟泰佐洛的能力早就覆蓋古蘭了，任何風吹草動都談不過他的眼睛。
大家也只是自顧自的忙活著。
此時一個上半身傷痕累累，面板青紫的青年正在受刑，嘴裡卻很硬氣的表示什麼都不說。
每間隔一段距離，都會有個人在承受酷刑，鐵烙、水刑、電刑，甚至還有壓迫心理方面的刑法，如水滴等。
但工作人員沒有絲毫手軟，勢要從他們嘴裡撬出點什麼訊息。
除了受刑之人，更多的是大汗淋漓，不斷踩著“腳踏車”的人，雖然衣衫襤褸，卻能隱約可見這些衣衫曾經的華貴。
“小哥，他們這是在幹什麼？”一笑好奇那些踩腳踏車的人在做什麼。
看了眼一絲不苟，不敢偷懶的貴族，服務生不屑的嘁了一聲：“那是不想他們太閒了，麥當老大說了，他們這些人是要下地獄的，就當為他們提前預演了，他們在為古蘭提供動力。”
“動力？”
“對啊，古蘭的動力系統是艾尼路大哥做出來的，雖然有沒有這些人都無所謂，也影響不了古蘭的運作。”
隨著服務生的解釋，一笑恍然。
城裡的平行電梯、電動車、甚至淡水轉換器和日常用電等等，一切的動力都來自於這些人的勞力。
此時這些人一絲不苟的勞作著，絲毫不敢偷懶。
不過割裂感再次襲上心頭，受刑的人那麼硬氣，為什麼這些人卻不敢反抗反而乖乖聽話？
問出心底疑惑。
服務生小哥解釋道：“你以為他們想要硬氣？他們並不想，若不硬氣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只要他們交代了生活習性、原來所處國家的情報、人際關係等有用資訊，我們會給他們一個痛快，讓他們早點下地獄。”
聞言，一笑沉默了，他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所以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一笑問道，雖是疑問，但他心中卻隱隱有了某種猜測。
畢竟什麼樣的情況下才需要這種情報？
“意義？”服務生毫無憐憫的看著這些人：“麥當老大所言皆是意義，我們只要辦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一笑感受到對方沒有絲毫疑惑的情緒，應該是心中也早有猜測了吧？
“這些都是貴族嗎？”
“嗯，都是被擄來的，他們不想死就只能兢兢業業的勞作。”
“呼。”一笑舒了口氣：“我知道了，我們走吧。”
“誒？裡面還有呢，你不參觀了嗎？”服務生雖然疑惑一個瞎子為什麼要來看，但他只知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不需要了，我想，我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這裡就是古蘭最大的秘密，對於這些無惡不作的貴族，只是讓他們為古蘭貢獻一份力量已經是優待了。
這裡成為動力場之前，一切運轉設施都是機械，順帶囚禁這些貴族，可最初之際，這裡堪稱一片小地獄。
人性的惡在此展現的淋漓盡致，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想著反抗，甚至拉幫結派，他們暗地裡鬥爭的目的卻是用人命換取短暫的歇息、一份粗糧。
放在外界是微不足道的，但在這裡足以讓這些人狗腦子打出來。
都是高高在上的老爺，武力值不行那就動歪腦筋。
就是怕還沒套出想要的情報他們就死光，這才有了附帶的動力轉換器，讓他們辛苦勞作，人只有累了才沒那麼多其他心思。
而且還要明晃晃告訴他們，一旦得到想要的情報你們就沒用了。
因此，這些人生活在心理與生理雙重壓力之下，苦不堪言。
重新回到地面的一笑心中一陣失神，呢喃著：“原來還有更醜陋……原來，大家生而為人，不知何時竟然會變成兩個物種……”
他遊歷大海，見過的醜惡數不勝數，那些手段與行徑比剛才見到的要殘忍一百倍。
卻都沒有方才短短的見聞來的震撼，尤其是服務生小哥給出了那個他一直以來猜測卻不敢置信的答案。
“統統都是貴族。”
一笑一直以來忽略了一件事，或者說是這個世界的習性限制了他。
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大家都是人類卻被分出了高低，這不是地位上帶來的高低，而是物種之間的涇渭分明。
一些人為什麼會理所當然的踐踏生命，一些人又為什麼甘之如飴被奴役。
正因以上種種，他選擇不去看這個骯髒的世界。
他試圖尋找那個答案，但找到的永遠是模稜兩可。
這一刻，他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那是不知從何時起，橫亙在人心頭上的絕對分界線，是分開神與螻蟻的一道天塹。
是的，最讓一笑震撼的是，這些貴族即便身處絕境，心中仍有仇恨與怒火，不甘與反抗的情緒滋生。
這是他在其他平民身上沒看到過的，或者說即便看到過也只能屬於特例，而那些特例都有著自己的心思，挾裹著麻木之人幫他獲得想要的東西。
但這裡的貴族無一例外，統統都是如此。
“他們被剝奪了身為人類最重要的東西是嗎？”
“誒？你在說什麼呢？”服務生聽著一笑的嘀咕。
一笑沒正面回答，反而問道：“若讓伱回到原來的國家，你敢反抗嗎？”
“哈？”服務生一愣，旋即說道：“為什麼不敢？我可不是當初那個只知道逆來順受的人了，我現在可是自己的英雄！”
“英雄麼？”一笑感慨道：“是啊，你們都是自己的英雄，只是，你的老大真的能將被剝奪的要回來嗎？”
這一刻，一笑心明如鏡，身心通透。
一直以來的割裂感統統沒有了，地上的人被剝奪的東西回來了，地底的人也未曾失去過。
本該麻木接受的人卻充滿朝氣，本該奢靡享樂的人卻充滿血性。
一笑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來，大家都被剝奪了與生俱來，本無法被剝奪的天性。
一種與大自然抗爭的天性，人之所以成為智慧生物，是因為名為抗爭的天性使然，對抗骨子裡的同樣與生俱來的懶惰等負面行為，會去不嫌麻煩生火做飯，會建庇護所，一點點的對抗著獸性的安於現狀，於是成為了人。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份冒險抗爭的精神被剝奪了，人們即便面對壓迫也只覺得理所當然。
這，就是一笑得到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