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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幾個字,蘇雲枝眼中是驚喜連連。
裴安年笑對蘇雲枝說,“我還有一事想請雲娘幫忙。”
蘇雲枝笑:“你說。”
裴安年笑著問:“雲娘可知,如何讓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幾個字?”
裴安年開始的預想是用風箏,據他這幾日觀察,近來都無風。
操作起來也更麻煩一些,這才有了這一問。
蘇雲枝手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有一法子可行。”
“哦?”
蘇雲枝湊到裴安年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裴安年眼中滿是笑意,“還是雲娘聰明。”
這日清晨,街邊的攤子更少了,攤子上的商販叫賣聲都小了一個度。
唯有街道上依舊是乾淨整潔的。
街道上出現了一行人,為首的人穿著深藍色細棉布長衫,腰間繫著同色繡梅花紋的腰帶。
腰帶上綴著一個寶藍色的香囊,面容親和俊朗,留著美須。
左邊跟著的正是穿著便服的淮寧縣的縣令大人,正一臉笑容的跟在一旁。
右邊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腦後的頭髮用墨色的髮帶系成一束,身穿黑色長衫,面色俊冷地跟著。
中間的人笑著點頭看街道上商販百姓整齊有序的往來,縣令在一旁笑著說些什麼。
“大人,咱們走了這麼久,不如去喝杯茶歇歇腳?我們縣裡有一特別的飲品,大人定要去嚐嚐。”縣令大人笑著建議道。
中間的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誒,莫要喊我大人,喚我張兄即可。”
又看了一眼正不著痕跡在擦汗的縣令,繼續道,“走了這般久,確實該去歇歇腳了。”
一行人一上午走了好幾條街,對於缺乏鍛鍊的縣令來說屬實不易,這會兒子太陽出來了,白胖的縣令臉都曬紅了。
縣令大鬆一口氣,帶著張兄走向王記茶樓。
早知張大人要來,一早就和王記茶樓的掌櫃定好了包廂。
此時走進去,大廳中早已坐滿了喝茶閒聊的人。
店小二週勇看到縣令大人領著兩人進來,連忙告訴掌櫃的。
掌櫃的起身笑著迎了上去,“大人來了,摟上請,還是翠玉包廂。”
縣令大人笑著頷首,“勞煩掌櫃的,今日的燒仙草奶茶可還有?”
“有,有,有!請大人樓上做,我立即叫人做好送來。”掌櫃笑著說。
穿寶藍色衣服的張大人看縣令大人待人也算和善,沒有趾高氣昂的樣子,也是點點頭。
三人在包廂入座,小二週勇則是快步往外叫住一個蹲在後門的小叫花子。
低聲在小叫花子耳邊說了幾句,然後熟練的把幾枚銅板放在小叫花子髒兮兮的手上。
小叫花子拿了錢,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包廂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種點心,如果蘇雲枝在這裡就會大吃一驚。
上面的點心有一半是用她方子做出來的。
鴻運糕,清涼糕,白玉糕,盛滿鮮果粒的燒仙草奶茶。
縣令大人笑著說了鴻運糕的故事。
由此再提起朝廷科舉官員的事兒。
張大人名張知言,也是耕讀世家科舉出來的,為官三十載,最高做到御史中丞,本是在宮中糾察皇帝言行,京中官員言行的。
言官嘛,脾氣都比較臭,經常和皇帝吵架也是有的。
不過這次皇帝生的氣比較大,他就被趕出京體察民情來了。
張知言一點都不惱,體察民情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累,畢竟他也是窮苦出身的。
不過一路走來心情倒是有點沉重,老天爺入夏後就沒下過一滴雨。
水田裡的水都很少很少,有的甚至有些田裡的稻子都曬枯了。
到了淮寧縣情況就好了一些,聽說是懷寧縣的縣令找了法子去尋找水源,於是他特意提前過來。
若是法子好,倒是可以早早告知其他縣的百姓,好歹能救回一點。
縣令大人提起官員的事兒,他也懂,這是在討功呢。
若是真的為百姓著想,去年的洪災怎會有那麼多流民沒安置好?
以至於流到益州去了?
還得好好考察一番。
於是張知言笑著提及自已早年科舉經歷,假裝沒聽明白縣令的暗示。
縣令也不敢說什麼,笑呵呵在一旁陪著。
夏日包廂的窗戶是開著的,張知言走到窗戶邊看樓下的百姓。
這時天空處晃晃悠悠飄來幾盞孔明燈。
在這朗朗乾坤下紅色的孔明燈格外顯眼。
縣令也注意到了孔明燈,琢磨了一下,笑道:“這是有人在祈福呢。誒,雖然有找水源的法子,但是地裡的收成怕是還受了影響。”
張知言笑,“這找水源的法子能惠及百姓,已經很好了。”
紅色的孔明燈飛散了,有一盞就往張知言所在的街道飛來。
張知言身邊的侍衛注意到,那孔明燈上有東西。
“大人,那孔明燈上有東西。”
縣令大人聞言眯眼看過去,費了半天勁兒才看清,確實有東西。
心中頓時有不好的預感,“誒呀,多半是百姓祈福的祭祀物,大人不如繼續喝茶吧?”縣令大人賠笑道。
可張知言站在窗戶前沒有行動,眼睛盯著那越飛越近的孔明燈。
孔明燈上燃著的火燒斷了一根繩子,孔明燈上的東西“唰”地一聲,洋洋灑灑如雪片一般往下飄落。
街上的百姓也都注意到了,均是抬頭看去,茶樓的人也跑到街道上去撈那飄落的紙。
一張紙慢悠悠飄進了張知言開著的窗戶內。
一旁的侍衛接過遞給張知言,“大人。”
縣令大人眼尖已經看到了紙上的字,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滾落,臉上再也維持不住笑容。
張知言手握著那薄薄的宣紙,上面赫然寫著六個大字,
【米價,官商勾結。】
張知言回身看向彎著腰的縣令大人,笑問,“不知王縣令作何解釋?”
張知言是笑著問話的,但是眼神透著鋒利,身上那股子親和勁一下子就換成威嚴。
想到張知言在京城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縣令腦門上的汗流得更歡快了。
“噗通”一聲,縣令跪倒在地,“張兄,不是,張大人您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