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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收起震驚之色,快步走回宅內。
“父親,母親,孩兒有事跟你們說。”
“跟你說了多少遍,穩重一些!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李父嚴厲地說道,眉宇間的川字紋更深了。
“父親,那鳳南煙說,說……”
李慕白唯唯諾諾地低下頭,不敢看李父銳利的眼睛。
“她說什麼了?你倒是說啊!”
李母搶先一步開口,她臉上沒多少肉,顴骨凸出,顯得有些刻薄。
這下一著急,眼睛微瞪,瞧著便更刻薄了。
“她說……她說明日來退親!”李慕白鼓足勇氣大聲說道。
“什麼?”
“什麼?”
李父和李母幾乎是異口同聲,眼中難掩驚詫之色。
“你是不是惹她不高興了,我跟你說了很多次,讓你好好地討鳳小姐開心,只要抱上丞相這棵大樹,我李家還怕沒有出頭之日?”
李父頓時色厲內荏,國字臉無比威嚴,川字紋似刀刻般深邃。
“我……我也沒做什麼啊。”
李慕白有些心虛,不敢直視父親。
畢竟他對鳳南煙的態度確實不太好。
可是那個又蠢又醜的女人一直都對他卑躬屈膝的啊,誰知道今天竟然說出那些話。
“現在你看看這叫什麼事,好好的婚事都被你攪黃了,連個小姑娘都哄不好,以後能幹什麼大事?”
李父扼腕嘆息,精明的眼睛裡透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說我們慕白乾什麼!興許是小姑娘使性子,說的氣話,過幾天氣消了,還不就乖乖地跟我們慕白道歉了。”
李母上前拍著李慕白的手,護著她這唯一的兒子。
“哼,最好是這樣!”李父表情微微一鬆,怒氣減輕了一些。
“我們慕白這麼優秀,那麼多媒人說親的我都沒同意。”
“是那鳳南煙命好,生在丞相府,不然就憑她,可配不上我兒子。”
李母慈愛地看著李慕白,一臉驕傲。
“母親說的是。”
“這三年任憑我好說歹說,那鳳南煙怎麼都不肯摘下面紗。”
“她肯定如傳言一樣,長得奇醜無比,不敢見人,這樣的女人不配進我李府。”
李慕白彷彿重新找回了自信,他這樣的天之驕子豈是鳳南煙那種腌臢貨色能匹配的?
李父和李母都沉默了,兒子說的也不無道理。
把這樣的醜女娶進門,萬一生出來的孫子繼承了他母親的容貌,那可怎麼辦?
入朝為官雖不要求長相俊美,但起碼也得是相貌平平。
若是孫兒長得凶神惡煞、醜陋無比,為官基本無望了。
做點其他營生恐怕也是困難,看來只能落草為寇了。
思及此,李父不再說話。
之前丞相來與他商議定親,他激動地整夜整夜睡不著。想著他是哪兒來的運氣能靠上丞相這座大山。
現在想來,丞相恐怕巴不得把他家醜女兒趕緊嫁出去。
那鳳南煙對慕白搖尾乞憐、予取予求,說不定也是丞相的授意!
他李家這是當了冤大頭了啊!
現在,他心中無比慶幸兒子還未和那醜女成親,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只是丞相這個親家沒攀上,終究是可惜了。
這個丞相和那已故的丞相夫人也真沒用,生出來的女兒竟是個無顏女。
若是個美人該有多好啊!
難道他這一脈註定不能光耀門楣了嗎?他還真有些不甘心哪!
“父親,母親,你們也別太擔心。”
“前幾日我在醉仙居和同窗用膳,遇見了鎮國將軍的嫡女宋凌月。”
“她果然不愧為京城第一美人,當真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
“她還邀請我去將軍府參加詩會,就在三日後,這是請柬。”
說著,他從袖口抽出了一張燙金的紅色精美請柬。
李父接過請柬,端詳了片刻,臉上的陰鬱終於消散不少。
李母見狀,也是一臉喜色,眼角的魚尾紋都能夾死蚊子了。
“我兒就是厲害,先是丞相之女,後是將軍之女。”
“我兒芝蘭玉樹,就算是公主,也會傾慕於你。”
李母喜上眉梢,看著兒子的眼神更顯自豪。
“不錯,很不錯。”
李父上前拍了拍李慕白的肩膀,“你一定要在詩會上大放異彩,贏得宋凌月的芳心!”
鎮國將軍可是黎國的軍神,手握幾十萬精兵的實權。
丞相看似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手無兵權,實際是要比鎮國將軍低上一等的。
到時候和鎮國將軍結為姻親,那慕白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李父想著想著又有些激動了,所謂禍兮福之所倚,可不就是如此?
走了個丞相,又來了個將軍,看來今夜無眠啊!
“放心吧,父親,我一定會讓宋凌月成為你的兒媳婦!”李慕白胸有成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這廂,鳳南煙乘著轎子行在街道上。
李府在京郊,而丞相府在京城中心,一時半會還回不了府。
鳳南煙閉眼沉思,她不能重蹈原書的覆轍。
要想改變命運,那麼首先要挽回原主不堪的名聲。
其次要阻止父親貪墨軍餉,最後還得改變黎國滅國的結局。
嘖嘖嘖,這任重道遠啊!
目前來看,挽回名聲是最簡單也是最迫切的,後面的事後面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小姐,你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一道脆生生的女聲傳來。
鳳南煙聞言睜開眼,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一個身穿淺綠色荷花紋樣裙襬的嬌俏少女,少女唇紅齒白,耳朵小巧玲瓏。
臉頰是兩糰粉嘟嘟的嬰兒肥,顯得十分粉嫩可愛。
想必她應該就是丫鬟清荷了,她此時正一臉好奇的看著鳳南煙。
“我在想男人。”鳳南煙挑眉神秘一笑,想逗逗這個可愛的丫鬟,“畫面太美,少兒不宜。”
說罷,一副你懂的表情,向清荷狂拋媚眼。
清荷聞言,瞳孔一縮。
一抹飛霞迅速爬上兩團嬰兒肥,小耳朵也是紅彤彤的。
她咬著唇,隨即低下頭絞著帕子,沉默不語。
這小丫頭也太不禁逗了吧,這就害羞了?
鳳南煙壞笑:“怎麼啦?已經在自行想象啦?”
“我…我沒有。”清荷猛地抬頭,極力否認,整張臉已經通紅。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想男人這件事透露出去的。”
鳳南煙拍拍清荷肩膀,一臉真誠地保證道。
清荷震驚了,感覺自己吃了個悶虧,小聲嘀咕道:“不是你在想男人嗎?怎麼變成我了?”
鳳南煙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顛簸的感覺消失,馬車停下了,鳳南煙在清荷的攙扶下下了車。
丞相府的金字匾額高懸於硃紅色的大門之上,大門之下還有數層階梯,整體看起來十分高階大氣上檔次。
門邊不遠處還有一棵十分高大的柿子樹,約摸著有十幾米高,春日的溫暖已經激發樹枝發出了嫩綠的新芽。
管家劉叔為鳳南煙開了門,進了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地的花草。
金黃色和綠色染滿了地面,陣陣清香撲面而來,沁人心脾。
這種花像百合但又比百合瘦削不少,鳳南煙認得,它叫萱草。
只是,一般院子裡不會種這麼多花草吧。
鳳南煙在清荷的帶領下,走過廊道,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是都說她是醜女嗎?她倒想看看,究竟能有多醜。
於是,她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銅鏡,緩緩揭下了面紗。
“臥槽!玩兒我呢?”鳳南煙不可置信的看著銅鏡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