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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奶奶咳嗽幾聲,停下來突如其來的鬧劇,朝著我們大喊:
“嗆口水了,小蘇,客人來了,幫我把這些收進房間去。”
“哦~”又是一位女子的聲音傳來,聽著有些熟悉。
也就幾秒鐘後,雲煙琴突然把我拉至她的身後,語氣中有敵意有嗔怪有警告:
“簡蘇……你一直盯著我男朋友幹嘛!”
“不是!琴姐……這男的我帶他跑過……”這是那次在樓下廣場遇見過的人,口齒伶俐得很,所以我記的她的聲音。原來她叫簡蘇啊,和這位抽象的陳奶奶關係好像很好。
她說的沒錯,我仍記得是昨天,她將我拉去護城河。
“而且啊,琴姐!昨天晚上有一個漂亮妹妹去找他!”簡蘇倒是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雲煙琴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因為今早時她給我解釋過。但不知為何,她此刻向著簡蘇隱瞞:“誰啊?爛貨!給我個完美的解釋!!”
簡蘇那邊傳來了得逞的笑聲,試圖當眾給我麻煩。
我嘴巴上默默說著:“是謝若昀。”心裡卻思考著這一系列的抽象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奶奶默默地聽著我們的對話,與剛才的活力相比,她彷彿此刻才是年長的人,與我們接不上話。
“嗯嗯……她呀,她的存在我知道呀。”雲煙琴故作故作平靜地說道。
可在簡蘇聽來的意思便成了另一種:
我男朋友身邊還有其它女人,我知道的、我允許的、我參與的。
以剛才發生的種種,我是簡蘇的話,便會如此認為。
果然:“我草!琴姐……平時見你也不是這麼大度的人呀,搞什嘛?咱這麼快就有代溝了嗎??”如果我能復明,現在一定能看見簡蘇臉上沾滿的問號。
“哼哼,我們這一代放開了。簡蘇,別用你那個時代的戒尺丈量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不是……姐姐你……好像是我比較小吧……”
“那就多啃點木瓜……”
我們都笑了前仰後翻,包括年長的陳奶奶,正想如何憋笑時,陳奶奶先一步笑了出來,我才敢放鬆大笑。
“啊啊啊啊啊!你要死啊雲煙琴!幽默!抽象!混亂!我要走了!留我。”
“吃個飯再走吧小姐妹。”
“也行。”
“行了行了,別爭了!老孃餓了,要伺候就好好做飯去。”我本以為陳奶奶的這句話是說給簡蘇聽的,沒想到雲煙琴應了下來:
“好好好~陳奶奶,四十分鐘後到肚子。”
“肚子:OK。”陳奶奶說完,雲煙琴便收拾剛才拿到這裡來的菜。我只認識她,自然是要跟上她的。
她恢復了正常語氣:“你在這裡陪陪陳奶奶。我去就好,而且,她早就想見見你了。這位老人家喜歡無厘頭看熱鬧,還喜歡寫作。你們好好聊哦。”她囑託我之後,又恢復成抽象語氣,大大咧咧道:
“小蘇子!挽袖子!”
“打架啊?”
“打蛋。”
她們的聲音漸漸消失在我的耳外。
陳奶奶喜歡抽象,剛好到了我拿手的地方,我原來也極其抽象,但只對舍友或者玩得好的哥們兒抽象。
在生人面前,我還是很正常的!
來到這裡沒想到能用得上,也是另一種抽象。
“小夥子,你是真看不見還是假看不見啊?”
我故作緊張,做出一些手指捻著衣服的心虛動作:
“什……什麼意思,我真瞎子呀……”
“那你扮演這個角色幹嘛呢?只是為了待在小琴身邊?”
“我為了訛她呀,賴著她白吃白住,我直接少走40年彎路。”
“呵呵……跟著我,你可以少走60年。”
“要不,陳奶奶,你也撞我一次?”
“你這小身板,還經得起嗎?聽說車禍還會造成失語症。”
陳奶奶並不是自作聰明地試探我的眼睛是否真正失明,我才明白她只是開玩笑。
我故意做出愚蠢裝模作樣的動作,才是真正的自作聰明瞭。道理很簡單,見一個人是否真正失明很容易,看他的眼神就足夠。
“失明又失語,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會多麼艱難。”
“再一和失聰,不知世界會多麼美好,少了所有的喧鬧,一心只獻給文字。”
“活在文字的世界中嗎?陳奶奶你的境界我是達不到了,就一個失明,就把我飯碗給砸了……”
“文字永流傳,既然作不了畫,那就作文吧,和作畫一個本質,都是將故事留在紙張上。”
我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看個小說都難受,全是字……哪有圖畫好看啊?”
“等你到了以畫留事心境時,又會發現畫作表現出來的故事很侷限,只能留下一個難忘的瞬間。”
“我要是真有那麼個心境,瞬間也就夠了。”
“不會的,遠遠不夠。”
我沒有繼續和陳奶奶爭吵,或許對於失明的我來說,作文比作畫更適合現在的我。可雲煙琴也說了,我不會永遠失明,並且我也深信著。
見我遲遲不說話,陳奶奶似乎不準備放過我:“小子,我們來賭一個,就賭你以後會不會寫自傳。”
陳奶奶也是糊塗上了,她居然這麼篤定,我只要不動筆,賭約根本就不存在輸,在做與不做這個行為之上,我就佔了優勢。
要知道,任何人心中都有一個惰性,若不是站在頂峰的人擁有極其自律的定力,也不會這般成功。
覺得很有趣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賭注:“行,賭什麼吧。”
“嗯……五年。五年之內未起筆,我可以幫你在雲家內做一件事,盡我之所能。”
“雲家?和雲煙琴有關?”
“就是他們家,雲北空家。”
我不解:“這對我有什麼利益啊?”
陳奶奶滿不在乎:“要不要隨你。”
白撿的便宜我當然要,雖然不知道這位老人家口中的“盡我之所能”份量有多大,想來也不會少,五年不動筆罷了。
“要!”我爽快地答應了。
“好!你若是起筆了,那就一直作下去,除了作畫之外,不能再有其它工作。”
根本不叫什麼事好吧,我作為一個娛樂的方式答應了下來。
漸漸的,我發現了一絲不對勁,陳奶奶怎麼會無聊到和一個剛認識的瞎子立什麼賭約。
明明賭約的優勢完全在我不在她。其本質的意思卻讓我感到一絲不安,彷彿我的後途都已經在陳奶奶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