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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前朝將軍兒子,隨父出征,馳騁沙場,17歲官拜少將,國破淪落為搏擊賭場的搏擊奴,脖帶鐐圈。
水笙歌偶然來到搏擊場,看見血漬汙漬滿身的他正奮力抵抗對手,拳拳到肉,招招留命。
為此耗盡體力,不敵下死手的對手,被打的血肉模糊。
即將接受生命的終結。
水笙歌終止了搏擊,撂下話。
“這人我要了,明天我來取人,我的人要是死了,明天你們都得陪葬。”
第二天,水笙歌如約取人。
看著他脖鐐嵌肉,汙漬浸黑的襤褸衣衫已經肆意和乾涸的血肉不分你我,雙眸閉合,一動不動。
“死了?”水笙歌的刀架在賭場主的脖子上冷冷的問。
場主也不知是死是活,昨夜已經奄奄一息,為了讓他能撐到水笙歌到來,特意餵了一顆速心丸。
“沒沒沒死吧。”場主回答時,聲音顫抖地厲害。
水笙歌沒有說話,而是舉起了一隻手,只見身後每個手下的刀下都跪著一個人,全都瑟瑟發抖。
見水笙歌舉手,手下的刀更貼脖子的血脈。相信,水笙歌手落下的頃刻,必定人頭落地,血流成河。
此時,他的手抽搐了一下。
水笙歌捕捉到,頓了一下,搖搖手,一個粗漢扛起了他。
“原本錢貨兩清,我花錢買個奴隸。如今,你竟給我個死人。那就把你這條賤命賠給我。”
場主噗通跪地求饒,嚇尿了一地。
“看來你不值這錢。”留下話水笙歌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粗漢示意兩個手下抬上桌上一整箱黃金,跟隨其後。
就這樣水笙歌帶走了不知還能不能活下來的他。
“曾經有個美好的時代,最偉大的稱呼是崴。人與人並不相識,但是那個時代陌生人間沒有什麼是一個崴不能開篇的。如果你還能睜眼,我會讓你遇見那個時代的美好。”水笙歌見太醫們束手無策,一把拎住他汙濁不堪的衣襟,盯著死屍般的他。
四下死寂。想必他還是沒能挺到今天。
水笙歌遺憾的準備放手,他的手卻顫顫巍巍地抓住了他。
“一言為定。”
水笙歌看著這黑乎乎的髒手,第一次覺得黑色也挺清爽的。
七日後,他可以下床走路了。比正常人恢復的都快,簡單擦洗後穿了一身黑衣服。
也是他第一次站著和水笙歌對話。
他很不自在,呆呆站著。水笙歌雖然被尚書府裡的照料得成了小胖墩,但是個頭卻不大,怎麼看都是個十歲的孩子。
他站直,足足高出水笙歌兩個頭。面對這麼一個小鬼,無論是稱呼恩公還是低聲下氣地稱呼主人,畫風都很詭異。
水笙歌不以為然,莞爾一笑。
“鮮衣怒馬的年紀,穿什麼黑色,扒了。”
一旁的禮玉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扒衣服,旁邊擺著一件翠色青衫,像是事先準備好的。
他被一個小姑娘扒衣服,旁邊還有一個十歲女孩看著,臉色一暗,紅暈就漲了起來。生氣!但孱弱的身體根本反抗不了。
換好衣服,水笙歌滿意的挑起他的下巴。指尖劃過他臉上的一道傷疤。
“這不就很好看了嗎?等過個三五個月,臉上這道疤好了,應該也是迷倒萬千的小帥哥。”
他撇頭。
“你一個小孩子,不要總學大人講話。”
“小孩子!”水笙歌噗嗤一笑,摸摸自己的臉,感覺確實有點小孩子的嫩肌,轉手從腰間抽出匕首,紮在他的褲襠前。
幸虧他躲得夠快,虛驚一場。
“小孩子可不知道你的命根子在這。”水笙歌看著鬆了一口氣的他,拔起自己的匕首收回腰間。
“小孩子以後還是不要說了,我是尚書府千金,你可以和大家一樣稱呼我,水小姐。”說到這水笙歌若有所思,示意禮玉先出去。
禮玉走後,水笙歌附到他的耳邊。
剛想接著說,就被他嫌棄地躲開了。
水笙歌只好白一眼,揪起他的耳朵,聽見他嗷嗷叫疼求饒,才滿意收手。
“你既然不能對我俯首稱臣,又是前朝餘孽,自然也無法效力朝廷。不如我給你指條明路,江湖有四大義俠,‘張龍趙虎王朝馬漢’鋤強扶弱,你不如與他們為伍。怎麼樣?”水笙歌眉眼輕佻,和善地商量道。
江湖義俠有四,拜在“四號房”門下。平時除了救死扶傷,也會暗地裡,協助官府查清多條命案。早已名聲在外,只是手段黑暗,不為正道人贊慕。
他認真思慮一番,點頭。
水笙歌很滿意他的表現。拿出一塊血玉,遞到他的面前。
“當初你爹遭奸人暗屠,奸人還拿走這塊傳家血玉,招搖撞市,如今,我替你斬了這奸人,奪回此物,現在物歸原主。”
他的父親被暗殺後,兵敗城破,女淪為娼男跪地成奴。從那以後,他就沒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站過。鐐圈把他像狗一樣綁在了暗無天日的地下搏擊場。每一頓溫飽都是從死人的身上撿起來的。
他是幸運的,起碼可以苟延殘喘。
很多男女老少永遠留在破城的那天。
而這都是那個叛變的奸人害得。破城那天,他奮死抵抗,看見奸人手裡搖父親的血玉,他怒火中燒。
最終,難敵四手,他暈倒在了血泊裡。
醒來就成為搏擊場的玩物。
現在,血玉就在眼前,往事歷歷在目。
他捧住血玉,滾燙的淚珠滴落在地。
“我就是四號房房主,日後你就為四號房房主效力,懲惡揚善替天行道。”水笙歌說。
他不語,捧住血玉,頭沉沉地磕在地上,淚水浸溼地面。
“你既然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以前你叫什麼是誰都不重要。以後你就叫‘崴’,是萍水相逢後的高談引子,是陌路同歸後的闊論楔子。”
說完,水笙歌離開了房間,徒留他一個人痛哭流涕。
三個月後,他恢復的很好,只是脖子間留下了鐐印,像無法磨滅的恥辱。
“崴。”
水笙歌第一次正式喊他時,他顯然是沒有意識到再叫自己。
穩穩地扎著馬步,一動不動。
“腦子沒問題吧!”水笙歌問一旁的禮玉。
“小姐,醫師說他恢復的很好,沒有任何問題。”禮玉回答。
水笙歌只好氣急敗壞地湊上去,踹了他一腳,好在他馬步夠穩,只是平淡的轉頭看水笙歌。
“叫你崴!沒聽見。”
“房主,何事。”
“走,身體都好的差不多了,帶你去四號房上任。”
“哦。”
就這樣,一輛馬車,他和水笙歌在車裡對望著,路上顛顛簸簸,從日出走到日落,也沒能到“四號房”。
暮色臨襲時,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四號房在哪?”
水笙歌也納悶,平日最多半日就能到,今天是怎麼了?
“可能跑過了!”水笙歌回。
“過了?”他有些詫異又覺得有些好笑,掀開馬車頭的簾子望去,才發現詭異的一幕。
車伕不見了,馬車在自己跑。
水笙歌瞟了他一眼,風雲不驚。
“原本以為是飢餓遊戲,沒想到升級了,多了份扛屍運動。”
“什麼?”他沒有聽明白水笙歌的意思。
水笙歌也不在意,撲撲手打著哈欠。
“意思就是,你作為四號房的一份子第一個任務來了。”
水笙歌本不想睜眼,但是現在車伕就坐在他的旁邊,乾巴巴的瞅著自己。
打個招呼吧不合時宜,不打招呼吧,這車伕真是可憐,身上的土腥味都快嵌入腐肉裡了,多看一眼整個胃都不舒服了。
“這車的車伕死了好幾天了,不用大驚小怪,這馬車沒別的意思,就想你能幫個小忙。”水笙歌略過一眼他身旁,嫌棄地說。
“什麼?”他是一點不懂水笙歌在表達什麼,順著水笙歌的視線好一番打量空空如也的身旁,問道,“是有什麼嗎?”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沒有!”
水笙歌掀起馬車簾子,跳下馬車,車伕也一併跟了下來。
眼前是一片林子,前後並沒有正規的路,看來馬車是有意帶他們來到這裡。
“說說你的訴求,長話短說,我只做力所能及的。”水笙歌對著車伕說。
“我沒有什麼訴求。”他突然應了句,也跳下馬車。
水笙歌沒有搭理他,靜靜等待他看不見的車伕回應自己。
“我是躍進村疏運車伕,幾天前經過這片林子遇到匪寇劫掠,不幸亡命於此,橫屍荒野。家中還有稚兒和等我回家的妻子,求您送我歸鄉,告知妻兒。賤民便無憾了。”
說完車伕跪在地上磕頭,腐爛的眼睛搖搖欲墜,泥濘的手臂堅定地指向前方草堆。
他在一旁不語,也不敢冒然打擾安靜的水笙歌。
“你,去把那個屍體抬上。”水笙歌突然發話,指向一個草堆。
他一懵,屍體?雖然滿眼懷疑,但身體還是乖乖地照做地走向草堆。
此時的水笙歌除了模樣稚嫩,行事作風說話都儼然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
乾脆、明確、識才、氣魄。
這才是真正的水笙歌,四號房的房主。這一幕幕讓我驚豔。看樣子這應該是幾年前的水笙歌,我試圖控制身體。
她似乎意識到我的存在,而且還有著某種特殊的力量,我突然無法動彈。
“你是誰?”她閉上眼,用意念問我。
我只覺得驚恐,想立刻把自己從這個身體裡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