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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魏青疑惑。
沈雲帆也饒有興趣地盯著狄興昌,想看看他要說什麼。
只見狄興昌站直了身體,大聲道:“立大功者,正是那交州的州同汪桐!”
“為何?”
“汪大人自願進入蠻族當內鬼,用命傳遞情報,才有了沈大人六擒蠻族首領。而最後與蠻族大戰,則是交州胡將軍還有我御林軍配合拿下,沈大人甚至不在場。”狄興昌認真稟報。
他這倒也不算撒謊,畢竟所有人都以為汪桐是打入蠻族的內鬼,而且在交州城的最後一次大戰中,沈雲帆確實不在場。
只不過,他這樣的說法,顯然是故意弱化了沈雲帆的功勞。
百官聞言面面相覷,許開林那邊的人則是恍然大悟,紛紛嘀咕起來。
“難怪剛剛那麼風輕雲淡,原來他沒多大功勞啊?”
“沈大人畢竟是欽差,頂上別人的功勞,倒也算正常!”
“若不是狄將軍說出來,咱們還不知道這些事情,那就得給沈大人獨攬大功了啊。”
一時間,流言四起,許多人都對沈雲帆頂功勞一事表示不滿。
人群中,鄭婉奕走上前來,在沈雲帆身邊氣鼓鼓地說道:“我幫你解釋。”
關於七擒六縱萬豪,最後將其收服的事情,鄭婉奕知道的最為清楚,她這時便有點義憤填膺,不想讓沈雲帆被眾人誤會。
此事,分明是沈雲帆的一等大功!
但沈雲帆卻阻攔她道:“別解釋,任他們說去。”
“任他們誤會你嗎?”鄭婉奕噘著嘴不太開心。
“公主大人,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他們誤會我,我才開心啊。”沈雲帆意味深長道。其實狄興昌這麼一鬧,倒是正中他下懷。
畢竟,收服蠻族這麼天大的功勞,他也不願意一個人擔著。
功勞太大,會被記恨。保持低調,才是在官場生存的法則。
鄭婉奕沒了辦法,只得點點頭退了回去。
現在眾人看到沈雲帆不作任何解釋,自然是覺得他預設了。
於是乎,按照狄興昌的說法,魏青就追封交州的汪桐,給他記了個收服蠻族的功勞,隨即封了個侯爵。
沈雲帆對此倒是無所謂,一個死人而已,封再多爵位都沒用。
這個小插曲過後,眾人接著往前走。沈雲帆走過來時,狄興昌得意地笑道:“沈大人,怎麼樣?”
顯然,他對沈雲帆一直存有怨念。此次故意顛倒是非,他還覺得自己很聰明,讓沈雲帆吃了個悶虧。
沈雲帆笑了笑,拍拍狄興昌的肩膀道:“挺好,多謝狄將軍了。”
狄興昌見著沈雲帆一點不生氣,便吹了吹鬍子,不滿道:“切,故作冷靜的東西。”
一行人從東到西看完整個北馭軍,魏青連連誇讚,甚至親自為北馭軍題字,然後才滿意地回宮,文武百官也各自回家。
魏青帶著沈雲帆一起回了養心殿,這才問道:“狄將軍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說他汙衊我,你信嗎?”
“當然信。”魏青認真點頭,“只要你跟我解釋清楚,我就立馬下聖旨封賞你。”
“哈哈哈哈。”沈雲帆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捏了捏魏青的鼻子,“真假並不重要,咱們當務之急可不是探討功勞歸屬。”
魏青眼神閃爍著點點頭,不再追問。
她心裡覺得,這平定蠻族恐怕真不是沈雲帆的大功,否則他為何不肯解釋?
沈雲帆也沒在乎這些誤解,接著說:“此次楚州派使者來京城,絕非耀武揚威那麼簡單,他很可能是來刺探情報。”
“你的意思是,北山王想跟我們開戰?”
“以北山王的野心,開戰是遲早的事情,咱們必須做好準備。”沈雲帆顯得很憂愁,縱然帶回來一萬多交州軍和匪軍,但京城的兵馬還是遠不如楚州。
一旦開戰,有九成會輸。
魏青也發愁道:“最近曹侍郎說,徵兵很不順利。因為……京城無戰事,所以沒人願意參軍。”
沈雲帆點點頭,也明白其中道理。
徵兵需要合適的藉口,只有戰亂當頭,百姓們才會積極參軍。而現在整個南魏都無戰事,百姓們想安居樂業,自然沒人參軍。
可若是等北山王打來再徵兵,那一切可都晚了。
“要不,我就說北山王即將與我們開戰,以此為理由徵兵?”魏青問道。
“千萬不可,百姓們不會相信這種話,而且這樣還可能打草驚蛇,驚動北山王。”
“那怎麼辦?”
沈雲帆沉吟片刻,才說:“既然整個南魏無戰事,那咱們就製造點戰事。”
“製造戰事?如何製造?”
“……我倒是有個辦法。”沈雲帆神秘一笑,“明天,我便去楚州一趟。”
“剛回來就要走?”
“嗯,捨不得我?”
“哼,朕只是怕累著馬。”魏青別過頭去,竟是她妹妹一樣,一臉傲嬌。
“那我走了。”
“注意安全。”魏青起身相送,又支支吾吾道:“等你下次回來,朕好好賞你。”
……
當夜,城外軍營。
這裡是北馭軍剛剛建好的駐地,但沒人知道,其實這地方還藏了一千五百人的匪軍。
這一千五百人跟著回來的事情,沈雲帆沒跟朝中任何人說。因為這些匪軍大多是鄭國人,若是傳出去,難免被有心人借題發揮。
此時夜深,鄭婉奕正打算上床休息,一個黑影忽然從外面鑽進來。
“誰?”
“我。”沈雲帆湊上前,捂住鄭婉奕的嘴,“小點聲。”
黑暗中,鄭婉奕感受到沈雲帆身上的溫熱,心裡一顫,嗔道:“半夜闖女孩子的閨房,沈大人你也太飢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