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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以為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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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

學校就會提前半小時放學,我早早的就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著老師在課堂上講的數學題的解法。

上樓梯的時候沒注意就與人撞了一下,我連忙的低頭道歉,那人看都沒看我就跑下樓了,腳步很著急。

我也沒有注意什麼就繼續上樓,都到家門口的正準備從書包裡掏出鑰匙時,因為書包有些重,我放下書包的時候,書包正好撞到了門上。

門就這樣被我的書包撞開了,我詫異的看了一下門,上手扭了一下門把手,沒壞啊。

瞬間想到了崔阿姨有時候會在家休息,索性我提著書包走了進去,看了下客廳沒有人,還以為崔阿姨在睡覺。

我也沒出聲將我的書包放在我的房間後,就去了廚房,看到臺子上放著蔬菜,心裡確定了崔阿姨在家了。

我開始淘米煮飯,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甚至都沒有發現爸爸也都回來了,直到我將做好的菜端上桌才發現。

爸爸在陽臺打電話,崔阿姨看著秦舒畫畫,難怪今天會那麼安靜,原來是最鬧騰的人畫畫去了。

吃完飯照例洗好碗就回房間寫作業了,不去看他們一家三口在客廳日常的相處時間。

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的時候,突然我的房間門被從外面大力的踢開,我嚇得瞬間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門口的黑影。

這時房間的燈突然開啟了,我這才看清門口站的人是爸爸,崔阿姨剛將抬起的手放下來,看來是崔阿姨開的燈。

“爸爸,崔阿姨”

我打了招呼,也不知道這大半夜的爸爸為什麼踢我的門,可看到爸爸憤怒的眼神和崔阿姨皺著眉頭的模樣,我疑惑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崔阿姨看著我說“知意啊,你今天是不是進你爸的房間了?”

我立馬搖了搖頭“沒有啊”

從來到這個家除了我自己的房間,就只有廚房和廁所我經常去的,別人的房間我為什麼要進去?

我不知道崔阿姨會這樣問,正迷茫的時候爸爸直接將我從床上拖拽了下來,猝不及防的舉動讓我直接趴在了水泥地板上。

接踵而來的是爸爸用皮帶一鞭一鞭的抽打在身上的感覺,腰上背上傳來鑽心的痛,痛得我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我痛得發出了聲音。

我的哭聲好像惹得爸爸更煩躁了,打在我身上的皮帶都更加用力了,我想躲都躲不掉,大腦一片空白,只有身上的疼痛讓我清楚的知道我此時的遭遇。

爸爸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氣喘吁吁的看著我,眼裡有厭惡,更多的是憤怒。

鷹厲般的眼神盯著我,語氣中憤怒不比眼神中的少,他說“是不是你進了我房間偷拿東西了?”

我一直搖頭忍著背上傳來的痛意說,“我沒有進過誰的房間,我沒有”

爸爸似乎不滿意我的答案,再次將皮鞭揮向了我,原本的疼痛讓我感覺背上火辣辣的疼。

“我讓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就學會了偷東西,你奶奶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我讓你撒謊騙人”

他嘴裡的話也讓我感到莫名其妙,同樣也讓我心痛不已,原來我在爸爸眼裡是這麼一個人。

當皮帶又一次打在了原來的傷口上,比第一次的抽打還要疼痛,我忍不住想朝床底下躲去,只要躲進了床底下爸爸就打不到我了。

但被崔阿姨擋住了我的方向,那時的我竟然產生了去求崔阿姨幫我的想法,還沒等我再次開口爸爸的抽打再一次停止了。

我蜷縮著身體,想用這樣的方式減輕一點疼痛,眼淚糊了我一臉,我都不在乎,身上的疼,心裡的疼,讓我覺得五臟六腑都跟著疼了起來。

崔阿姨蹲在我的身邊,語氣溫柔的問我“知意啊,你有沒有拿你爸的的錢啊?”

我沒有說話,只是小聲的嗚咽著,爸爸還想揚手卻被崔阿姨攔住了,崔阿姨讓爸爸去外面等著,爸爸看了我幾眼就出去了。

崔阿姨輕輕的擦拭著我的眼淚,安慰著我“知意,你告訴阿姨好不好”

她的溫柔讓我淪陷,想將她當成我的媽媽,我看著崔阿姨訴說著我的委屈“我沒有拿爸爸的錢,我真的沒有”

崔阿姨一直很有耐心的擦拭著我的眼淚,“阿姨信你,阿姨信你,你告訴阿姨,今天你從學校回來之後就在做什麼了?”

因為哭久了,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的,但為了我的清白,也不想在被爸爸打了,我將從學校回來之後,發現門沒有鎖,我以為家裡有人,到獨自在廚房忙碌的經過一點一點的說了出來。

爸爸拿起皮帶還想走進來,我嚇得朝後縮了縮,恐懼的看著這個如此陌生的爸爸,崔阿姨讓爸爸回了房間。

臨走時,我對上了爸爸的視線,我很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失望與憤怒,隨即他便離開了。

崔阿姨安慰我幾句也跟著爸爸的步伐離開了,我獨自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冰冷刺骨猶如赤身在寒冬臘月裡一般。

我不敢哭出聲,就這樣靜靜地側躺在地上,任由眼淚滑至耳裡,爸爸和崔阿姨一直在房間客廳翻翻找找的,我房間也被爸爸進來翻找過。

床上的被子和床單都被爸爸扔在了角落,書包也被仔仔細細的翻了幾遍,爸爸看了我一眼將我房間的門摔得很響,彷彿這樣能發洩他的怒火一般。

爸爸出去後,良久我才小心翼翼的忍著背上的疼爬到角落的被子裡,捲縮著身體儘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門都不敢去關任由它大喇喇的開著。

背對著牆壁,手裡抱著薄被子就這樣趴著,腦子裡奶奶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了,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好想回家,想回到奶奶在的日子。

我不想待在這裡了,爸爸打人真的好疼,好疼,不知不覺我竟然保持這個姿勢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就被一陣吵鬧聲吵醒,我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人進了我的房間,我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忘記了身上的傷痛不由得嗞了一聲。

爸爸和前後腳進了我的房間,他走進來我才看到他們身後的兩個男人。

穿著一身保安服,中等身材,四方的臉龐,我努力回想了一下,這人是我們小區門口的保安,姓陳,有時候回家他有時候還會跟我打招呼,我會喊他陳伯伯,另一個年紀跟爸爸年紀差不多也是我們小區的保安,姓楊。

他們也看到了我坐在地上,陳伯伯看了一下四周,語重心長的看向我說“小姑娘家家的大熱天的也不能在地上睡覺啊!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我並沒有說話,暗暗的偷瞄了一下爸爸手裡有沒有帶皮帶,看到沒有我才安心了很多,但我也沒有移動我的位置。

陳伯伯突然詢問我“知意昨天你是不是遇到一個穿黑色衣服戴著帽子的男人下樓啊?”

我愣愣的沒說話,眼神盯著爸爸的方向,爸爸有些不滿的說了我“別人問你話,說話”

楊保安拉了拉爸爸的手,“老秦別那麼兇,孩子剛起床腦子都有些不清晰呢!”

我被爸爸吼了之後,就對陳伯伯點了點頭“我在樓梯口遇到他,我還差點被他撞倒”

“那你看清他的模樣了嗎?”

“沒有,他帶著口罩”

爸爸這時突然問了一句“陳叔,這是怎麼了?”

陳伯還沒有回答,一旁的楊保安拍了拍我爸的肩膀就接了話茬,“老秦啊,你要注意了,這幾天小區裡總有人說家裡東西被偷了,”

陳伯伯也解釋“監控上,那天你家閨女撞到那個小偷了,我特意來詢問她,小偷長的模樣”

爸爸眉頭皺到很緊“那能抓到那個小偷嗎?”

“不確定,這段時間我們會加強巡邏的,要是他再來的話就肯定逃不了了。”

我爸看了我一眼,懷疑的再次問陳伯伯他們“真的是小偷作案嗎?”

“前天隔壁那一棟的,一樓那個常常出去下棋的那個大爺,他家得窗戶就被人撬了被偷了好多錢,這都跑到公安局報警了”

我明顯看到爸爸踉蹌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突然想到什麼就拉著楊保安說要去看監控。

一行人就這樣急匆匆的又出了門,我待在我的房間不敢出門,趁著上廁所的時間從客廳拿了點小餅乾,和水就待在了房間裡,甚至還反鎖了門。

打算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己,經過一夜的時間背上的傷痕也沒有那麼疼了,我慢慢的將房間整理了一遍。

把衣服掛在晾衣繩上,又把被子床單抖了抖灰塵才鋪回床上,動作緩慢為了不想扯到後面的傷。

我安安靜靜的在房間裡做作業,渴的不行了就喝一小口的水,避免老是跑廁所。

我作業都沒寫幾題,房間外就傳來了爸爸和崔阿姨的爭吵聲還傳來了秦舒的哭聲,我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筆。

想聽聽外面的聲音,隱隱約約的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不敢出去,我怕又再一次經歷昨晚的抽打,要是他們把怒火發洩到我的身上怎麼辦?

我昨天很清楚門是沒有關的,昨晚和今天的事,我也清楚了大概,應該是爸爸的錢被小偷偷走了,所以昨天晚上爸爸下手這樣的狠,是因為我偷了家裡的錢。

因為我不是在他們身邊長大的,所以在他們心裡我是最可疑的那個人吧,為什麼我覺得好難受,我到這個家兩年了終究捂不熱爸爸的心是嗎?那他為什麼要接我回來,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

沒控制住手裡的力度,鉛筆的筆尖直接被我戳斷了,我拿出小刀開始削筆頭,房間外傳來了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手下意識抖了抖差點削到手指。

直到晚上我才出了房間,我留意一下客廳發現好多東西都不見了,看來是被摔壞了,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了。

崔阿姨從秦舒的房間出來,看到我站在走廊上,斜眼看了我一眼“還不去煮飯做什麼,還想坐著等吃的啊?”

我垂下了眉眼,自顧自的走向了廚房,我沒有做等吃的時候,有一次我也想用不做飯來做無聲的抗議,結果卻是爸爸和崔阿姨帶著秦舒去了外面吃,我才知道,抗議的結果只會是我以失敗餓肚子告終。

我將昨晚上沒洗的碗洗了之後,才開始洗菜,崔阿姨坐在客廳又開始染起了她的指甲,自從我包攬的幹活,她就開始捯飭自己的指甲了,那時我才知道,塗著指甲油的手指是不方便幹活的。

飯桌上,四人圍著桌子吃飯,崔阿姨試探的給爸爸夾菜,見爸爸沒說什麼,才開始展露笑顏,又給秦舒夾菜,反正都是看不到我的。

這是崔阿姨突然對我說“知意你看到了那個小偷,為什麼還讓他跑掉?”

我聽到崔阿姨的訓斥我愣了好久,才說“我不知道他是小偷啊”

“又不是我們樓的人,那肯定是圖謀不軌的人啊”

我低著頭不說話,這件事不應該是怪崔阿姨忘記關門的嗎?為什麼變成了是我沒抓住小偷的錯了?

“既然知道門沒關為什麼我們回來之後,你一聲不吭的,你知不知道這筆錢,是你爸賺了多久才存下來的”

崔阿姨責備的話一直滔滔不絕,我朝爸爸看去,他只是靜靜的吃飯什麼話都沒有說,我只覺得眼睛有些發酸,所以這件事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還是在他們眼裡只要把這件事推在我身上他們就會好受一些,我想開口想解釋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嘴巴張了張,又無聲的合上,只嚥了一口唾沫,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夾了一根青菜將著碗裡大半的白米飯吃完之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了,也不再聽崔阿姨絮絮叨叨的說著我的不是了。

……

時間彷彿又迴歸原來的模樣,爸爸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家人又恢復了其樂融融的生活,升學考後就是暑假,崔阿姨帶著秦舒去了她的外婆家。

甚至秦舒還特意跑來我面前炫耀她外婆對她如何如何好,給她做好吃的,還有給她買很多東西,我心裡是羨慕的。

我從來沒見過我的外婆,心裡幻想著外婆的模樣,可是我媽媽的模樣都已經想不起來,又怎麼想到外婆是什麼樣子呢。

暑假就我和爸爸兩人在家,爸爸也改變了態度,時不時帶我出去吃好吃,肯德基,燒烤,還有已經過了的生日爸爸也買蛋糕給我。

漸漸地我開始接近爸爸,甚至自我安慰的認為上個月我被打,也只不過是爸爸因為錢不見衝動下的舉動,我嚷著爸爸給我買玩具,爸爸也願意給我買。

我選了兩隻布玩偶,一隻是白色的小兔子,一隻是粉色的小熊,我把他們放在我的床上,讓它們陪著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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