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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仁從不曾見過這般說話的張鳳梧,只覺得這樣的張鳳梧才有武道大宗師張九絕獨子該有的氣魄。
張鳳梧身形在樓梯拐角顯現,陳星怯生生跟在身後,五代弟子本來是不能入閣的,她是沾了張鳳梧的光。
張鳳梧頭高抬著,目光掃視一圈先與父親微笑,之後衝著邢仁微微點頭。
他手上拿著一把精美火銃,槍口死死鎖在孔乘軒身上。
林莫不在,一屋人最顯眼的自然是那個長相帥氣的白衣瘸子。孔闕此時也看張鳳梧,兩人對視,白衣中年人眸光隱有殺意。
“孔宗主雖然是九境宗師,也別自負能快過子彈,你就這一個兒子,咱們心平氣和,有話好說。”
張鳳梧伸手抹去孔乘軒白衣肩頭的褶子,而後順手拽走了白衣青年腰間的一枚精美玉佩。他語氣依舊平淡,甚至帶著輕蔑:“至於你,後山也有片小湖,送你下去遊遊?”
孔乘軒已經是六境返璞巔峰。是大陳朝最負盛名的武道天才,但此刻竟然身體一僵,面對一境開筋修為的張鳳梧甚至不敢還口。
“這孔雀宗少主剛剛如此囂張,怎麼突然成了癟茄子?”邢仁嘖嘖稱奇,貼到秋依琳耳畔開口詢問。
“小時候嘴賤,讓咱們張大公子給揍了。”
秋依琳解釋的簡短,這事卻不容易說明白。
各位江湖上的武二代大多都是從小認識。孔乘軒與張鳳梧算是齊名。
只不過張鳳梧出名是因為他超凡的悟性與極差的根骨,而孔乘軒出名則是因為他頂尖的天賦與跋扈的性格。
孔雀宗內功特殊,女子懷胎時若是男嬰極易流產,以至於孔家歷代少有男丁,更是少有兩代家主都是男人。
孔乘軒與他的妹妹是孿生,算是沾了妹妹的福氣才能安然降世,自然從小被孔闕嬌生慣養。
幼時,六歲的張鳳梧第一次隨父親前往龍虎山參加武林大會。
那也是孔乘軒與張鳳梧的一次見面。
孔乘軒是天才,在家族中所有人都對他百依百順。所以他對傳聞中不能習武的張鳳梧自然是看不起的,甚至當眾羞辱,當著眾多孩童的面說張鳳梧是無法突破開筋境的廢物。
張鳳梧也不客氣,用傀儡直接把孔乘軒扔進天師府的洗劍池裡,罰他學狗叫遊滿十圈才能上岸。
孔乘軒不肯,張鳳梧便讓傀儡把他的頭按在水裡一遍又一遍。
看管的道士不敢得罪孔闕,更不敢得罪張九絕,只能跑去告訴兩位宗主。
只是孔闕來得晚,趕到時只看見自己兒子如落湯雞一般蹲坐在岸上。
孔乘軒委屈的哭,張鳳梧則是領著天師府掌教真人的手蹲在石桌上,嚎啕大哭比起孔乘軒更甚。
張鳳梧抽噎:“伯公,他罵我是廢物,還說我們張家都是孬種。”
天師本名張霄,截劍宗祖師本名張雲。
自那以後,張孔兩家的樑子算是結下。
至於後來孔闕襲殺張紫雲,張紫雲斷孔闕一腿,這其中不死不休的意味很重,或許也與當年的過節有關。
“胡鬧,坐下。”張九絕等到張鳳梧說完話才開口,語氣不嚴厲,對張鳳梧手中的玉佩也不過問。
這對於張鳳梧便是聖旨,他畢恭畢敬朝著父親點頭,然後拽了兩把椅子,竟然原地緊挨著孔乘軒坐下,手上擺弄著那支小巧火銃。
陳星也被他強按在身旁坐下,少女兩隻小腳在椅子下襬動,心中忐忑不安。
“張宗……”
孔乘軒還想開口,卻瞧見身旁黑洞洞的槍口,心中一沉,竟然將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張鳳梧悠然自得,依舊拿著內盤葡萄,吃的同時不時給身旁少女喂上一顆。
氣氛就此僵住。
還好尷尬很快被打破。
“那張宗主的意思便是不交人了?”孔闕開口,嘴裡竟然有幾顆金牙。
張鳳梧想起某些有關孔闕鑲牙的傳聞,瞧向張紫雲位置,張紫雲感應到目光,耷拉的腦袋微微抬起,他倆會心一笑。
“還是要看清瀾的意思,畢竟現在千乘劍派浩劫剛過,她是僅存的傳人,將來複興門派的重任還要在她身上。”
“口口聲聲說為朝廷效力,這可不是尋常江湖門派該走的路。”孔闕開口,語氣中滿是不屑。
“那孔宗主意下如何?”張九絕反問。
“旁門左道我不屑去比,既然是武者,那就手上功夫見真章!你這些弟子選出一位與軒兒過招,能打贏就證明截劍宗在武道一途上造詣更高,更有資格教導沈清瀾。”
孔闕開口,語氣中竟然隱有些許傲氣。
這是當然,他這輩子在截劍宗張家吃過兩次虧,但卻沒有一次是被正面打敗。
第一次吃虧是在天師府,張九絕與天師張霄兩人同時施壓,他自信戰力在全天下高手中也能排進前幾,但同時面對兩位高手也不可能佔到便宜,於是憋屈認慫。
第二次則是在南疆率眾圍殺張紫雲。逼的張紫雲走投無路,快要成功時卻大意走進張紫雲佈下的機關殺陣。
哪怕這樣,他也幾乎殺死張紫雲,甚至讓他派出最後的底牌——三尊七境青銅傀儡!
張紫雲機關算盡,底牌盡出才打敗了他。
他始終認為截劍宗兩次贏的不光彩,心中憋著一股火。
兩年前他踏足九境玄同,成就宗師之名,卻又因為瘸腿距真正的武道巔峰始終差上一線。
這幾乎成為他的心魔,他不能接受自己一生無法超越張九絕,更不能接受自己一生越不過那條若有若無的線!
“那感情好,讓你兒子跟他打,這是我們今年外門弟子的第一人,也算當對。”
張鳳梧手指邢仁,聲音不合時宜響起,邢仁不可置信的看著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張鳳梧,心中只覺得損友害人。
目光匯聚一處,其中情緒各不相同。
張九絕微笑,張紫雲不再垂頭,看向邢仁的眼睛卻依舊微眯著。
李晉眼中是平靜,劉詩璇是不解。
秋依琳坐的最近,她握住邢仁的手,微微頜首,似乎在給邢仁打氣。
在場所有人都看向邢仁,邢仁也本能反應一般的站起身:“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