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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府,石屏州。
理刑館。
守門衛兵見到熟悉的馬車,當即上前牽馬。
“咦,牛輔,大人這是擴增護衛了嗎?”
牛輔笑道:“啊對,蒙奇,這些人你先關押吧。”
理刑館的衛兵隊長蒙奇,也是秦仲愷從石頭村挑選的人。
整個隊伍僅有十人,負責保護理刑館以及監管牢獄的犯人。
蒙奇見到張屠夫也是沒有好臉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隻大黑狗,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呸!虎落平陽被犬欺,待老子出來,第一個弄死你!”
張屠夫很囂張,直接朝著蒙奇吐口水。
“切,你能出來再說!”
蒙奇拖著張屠夫就走,後面一串地痞流氓也不好受,全部被關進地下牢房。
“瞿武,你將首飾拿去重新冶煉,打造一對髮簪和項鍊,兩個手鐲。”
“算了,金銀各一套吧,也好明天送去。”
秦仲愷遞給護衛瞿武酒罈,他缺錢,但不想將徐青山祖上留下的財產佔為已有。
徐青山有他的文人風骨,秦仲愷自然也有底線。
“大人,如果金銀各一套,再除去加工費和損耗,咱們沒有多少利潤了。”
瞿武輕聲說道,要知道之前秦仲愷還給徐青山五百兩,地契也沒收下。
瞿武想不通秦仲愷為何如此熱心幫助普通老百姓。
而不像別的地方官吏,恨不得在任時多撈點。
“不必多言,去吧。”
秦仲愷扛起一籮筐水果蔬菜,拎起那隻大公雞走進理刑館。
瞿武抬頭仰望理刑館大門口正上方的兩塊門匾,一塊雕刻著“理刑館”,另一塊雕刻著“小青天”三字。
“青天…”
……
書房裡。
秦仲愷整個人四肢叉開,躺在太師椅上搖搖晃晃。
椅子嘎吱嘎吱的響,他很享受這種平靜的時光。
遺憾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門外,蒙奇敲門喊道:“大人,土州判宋廉來了。”
“宋廉?他怎麼來了?”
“回大人,屬下也不知,他說讓您馬上過去。”
秦仲愷眉頭一皺,捋直公服邁步走向大堂。
大堂兩側,數十名州衛兵分列並排。
正上方,石屏州土州判宋廉坐著,握著毛筆在寫字。
秦仲愷單手負後,疑惑的問道:“宋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宋廉頭也不抬,繼續舞動手中筆。
“秦仲愷,本官是來提人的。”
“提誰?”
“白水鎮的張亞夫。”
張屠夫!
秦仲愷眯眯眼,他將張屠夫押回理刑館不到半個時辰,這麼快就有人上門提人了。
難怪張屠夫平時囂張跋扈,敢情是背後有人撐腰。
“不放!”
宋廉驟然停筆,居高臨下俯視秦仲愷,不屑一笑:“區區推官,你還真當自已是根蔥?”
“宋廉,本官正七品,你不也是區區從七品州判,你哪來的優越感?”
宋廉丟掉毛筆,冷笑道:“呵,你一個無權無勢的流官而已,也配和本官相提並論?”
“本官勸說馬上放人,不然的話,休怪我無情!”
宋廉舉手間,隨從的州衛兵緩緩地靠近秦仲愷。
“怎麼?你是強行搶人嗎?”
秦仲愷深深一呼吸,揮揮手,門外的衛兵衝了進來。
牛輔直接將州衛兵撞飛,揮舞手中的雙斧。
眼看牛輔如此兇猛,宋廉也是嚇得眼皮直跳。
雙方的衛兵差不多,可他沒信心打贏威武雄壯的牛輔。
“秦仲愷,你知道惹怒知州大人的後果有多嚴重嗎?”
“你以為一個小小的理刑館,就可以擋住整個石屏州數千衛兵的衝擊嗎?”
無論宋廉如何說,秦仲愷始終不肯鬆口放人。
這種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和無限次。
“秦大人,正如你所說,你我皆是小吏,我也不為難你。”
“只是,張亞夫是知州大人七夫人的弟弟,你抓了他,我帶不了人回去又該如何交差?”
宋廉語氣軟了不少,沒有之前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態。
沒辦法,他帶來的人打不過秦仲愷的衛兵。
硬搶,他也走不了。
“送客!”
秦仲愷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你…”
宋廉氣得抓狂,秦仲愷簡直就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走!”
撈不到人,宋廉憤怒拂袖而去。
……
路上。
宋廉坐在轎裡越想越煩,不將張亞夫提走,回去必然被知州罵得狗血淋頭。
“停!”
宋廉喊停抬轎的人,他寧願慢慢走回去,也不願見到知州和夫人們的嘴臉。
“宋大人,您看那人揣著的是萬金樓的禮盒?”
聽到手下的呼喊,宋廉看向不遠處的一個男子,正從萬金樓出來,手中捧著一個精緻的木盒。
宋廉很熟悉萬金樓,那地方主要是加工和售賣各種奢侈品。
最常見的是金銀首飾,還有一些五顏六色的珠寶。
就連大明附屬國盛名的夜明珠,萬金樓也有幾枚。
“宋大人,咱們撈不到人回去不好交差,以知州大人的脾氣,我們不死也脫層皮。”
“依屬下愚見,不如咱們搶了那個禮盒交給七夫人?”
聞言,宋廉撫掌大笑:“好好好,還是你小子機靈。”
“動手!”
伴隨著宋廉一聲令下,數十名州衛兵將那人圍了起來。
此人就是瞿武,萬金樓加工好金銀首飾,他正想返回理刑館。
被人攔截,還是州衛兵,瞿武急忙抱緊木盒。
“你們想做什麼?”
“小兄弟,我懷疑你攜帶違禁品,快交給我檢視一下。”
瞿武雖然沒有和州衛兵打過交道,但他可不敢隨意將東西交給別人。
這裡面的金銀首飾,差不多值百金,他一輩子也掙不到。
“抱歉!這是我家主人買的禮物,不能經他人之手。”
宋廉推開手下,盯著那個精緻的禮盒。
瞿武越緊張,他就越是肯定禮盒裡的東西價值不菲。
“你家主人是誰?說不定本官認識,或許可以找他聊聊。”
瞿武猶豫片刻,警惕的四下張望。
他今天是第一次從石頭村出來,並不認識宋廉。
但轉頭一想,大白天,對方的公服又和秦仲愷差不多,應該不至於搶東西。
於是,瞿武說道:“是推官大人。”
“哦?”
宋廉眉頭一挑,真的是打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
若是搶了木盒,不僅可以借花獻佛討好知州,還能打壓秦仲愷的囂張氣焰。
可謂是一箭雙鵰。
“動手!”
宋廉冷喝一聲,數十名州衛兵撲向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