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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玲和她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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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玲有一臺腳踏車,一臺標準的女士昆車,車前有一個小筐,方便放置一些包和購買的青菜。沈玲今天把頭髮散開,因為她覺得週末就是要放鬆,就是要和工作時的自已不一樣,上班的她按照要求將頭髮盤起,以顯示職業所需的端莊大氣、乾淨利索。今天的她下身穿一條淺色寬鬆休閒褲,上身一件白色T恤,腳穿一雙輕便運動鞋,在她看來,運動鞋很適合今天的這次戶外出行。她將自已喜歡川端康成的《伊豆舞女》、一把雨傘、一個摺疊凳放在了車筺裡,她就這樣出門了。今天的沈玲,臉上洋溢著微笑,車輪載著她可以說是漫無目的的向前,她也不知道想去哪要去哪,反正只要向前就對了。車子停在了火車道旁等待火車透過,她看著禁止通行的警告,看著天邊的雲,看著光的形狀。人們說當丁達爾出現,光便有了形狀。是的,今天的沈玲看到了光的形狀。就這樣,她來到了家附近的山下的河邊,河水像一枝枯樹的枝芽,彎彎曲曲又不太充沛,整個河床只有一半的水,河邊的楊樹葉唦唦作響,因為離河邊近水氣比較重,所以空氣還是比其他地方要冷一些。她看著小說中的女主,在想為什麼伊豆的一個舞伎會深愛著一個偶遇的學生?一個註定不會有結果的愛情。其實在愛情裡真的是很奇怪,帥與不帥,美與醜真的是因人而異。郭德剛曾說過男人喜歡女人不是說她有多漂亮,我就是喜歡她那個勁兒。沈玲一個看似溫溫靜靜,知書達禮的恬靜女孩,就應該配一個儀表堂堂、斯斯文文的安靜書生,這樣才能算是百年佳偶天作之合。但各位看官聽過沒有“英雄美女,才子佳人。”為什麼不是英雄配佳人,才子配美女呢?其實在沈玲的心裡,她的理想型男友,不是那種有著倒三角,八塊腹肌,身高180以上的男生,也不是那種斯斯文文的書生氣男生,她想要的是那種脂包肌的男生,身高可以不用太高,但是要有男人的感覺。小眼睛,懂浪漫,愛生活,上小天文,對她不知道的領域有所幫助,能夠告訴她很多理工科或是生活中的小知識。又懂點文學,可以和她談談一代才女李清照和她丈夫的愛情故事,又或是聊聊王朝更替為什麼都會有一個狐媚惑主的女人和一個貪圖享樂昏庸無道的皇帝。

週一一大早,沈玲梳著工作要求的標準髮型,穿著標準的職業套裝,白襯衫加藏藍色西服,配上一雙矮跟皮鞋,讓人看起來乾淨又幹練。有人說週一是萬惡的,好像所有人都會集中在這一天出來,就好像過了今天其他日子都休息一樣。她剛到辦公桌前,放下自已的大包,她通勤選擇一個大一點的皮包,空間大,方便放化妝品、雨傘,以及沒來得及處理完的檔案。電腦登陸頁面剛剛跳出,小張就跑過來告訴她,主任找。沈玲簡單攏攏自已的頭髮,拿著上週剛交上的工作總結就來到了主任辦公室。

黃主任是一個年過45歲又不到50歲的男人,為什麼一樣要強調一下年齡?因為這個年紀的男人還是很有特點的。家裡的孩子一般是在上高中或是正在讀大學,可以說父親在孩子上操心的事情會少一點,不像這個時候的母親,每天要忙著照顧孩子,一邊盯著孩子學習,一邊又要照顧孩子的起居,自已的工作,家裡家外父母長輩都壓在女人身上。女人這個時候雖然會出現更年期,但女人嘛,是世界上強大的生物,能夠每月流血七天還生龍活虎,這些事對女人來說自然不在話下。講到這裡,讓我們對偉大女性說聲您辛苦了。當然這裡只是我個人對女性的一種讚美。回到正文。說說這個年齡的男人,老話說男人40一枝花,這個年齡的男人可以說是無憂無慮,特別是這樣的體制內幹部,憑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在完成工作上,如何將平凡的工作透過語言的修飾,讓一篇原本平平無奇、並無亮點特色的普通工作變成典型案例,甚至可以成為行業標杆;在迎合領導上,早也知道工作特色是工作特色,但該有的人事也是要有的。就像唐僧在求取真經時,不也難免要行一番人事。在生活上,男人還自認為自已體力尚佳,風度翩翩,見到心儀的女人還是會心生漣漪,那顆躁動的心離平靜還有十萬八千里。黃主任當然注意到沈玲的美,但他是一個高手,不會用文字、語音等給人留有證據,更不會發生鹹豬手這種肢體接觸,讓女生產生反感和厭惡。時代已經發展到今天,電子裝置也在更新迭代,所以他也很注意錄音、錄影這些東西。

黃主任慵懶地坐在自已的辦公椅上,達到他這個位置的領導,辦公條件是講究的。15平米的單間,門口靠牆一張3人位的皮質沙發,沙發牆上不知是哪位書法家的公正、廉潔四個大字,用的是甲古文的寫法。沙發對面黃主任的辦公桌,辦公桌前一張普通辦公椅,這張椅子用來接待外來的辦事人員或是本單位的同事,黃主任坐著一張老闆椅,靠背很高,坐上去很舒服,午休的時候小憩一下也是不錯的,後背的牆上掛著一張草書寫的“厚德載物”。見沈玲進來,黃主任熱情招呼,先是問一下新來這裡還適應嗎,同事們都還好相處吧,沒有什麼難處吧,如此之類。然後話鋒一轉,說你這個材料我看了,整體還可以,對於你初來咱們單位就能有這樣的文筆確實很難得。但我覺得啊,還是要再改一改。你看這檔案中說道,要做好“無中生有,有中生優”,你這材料我看了,寫的都是咱們做過的,咱們做過別人也做過,你要把這個做過的東西變成優的,變成一種獨有的特色。再比如,這個無中生有,你是一字沒提啊,這不行,小沈,無中要生有啊,你對這個檔案精神沒有吃透啊。沈玲有些不知所措,畢竟是一個新人,領導說你有問題,你就得接受,別說是個新人,你就算是有經驗的老人,領導願意指點你的材料,這對你來說也是一種提升。黃主任看著沈玲的眼睛,對她說,沒事,我來改吧,我改完,你拿回去看一下,下次就有經驗說,說著抬起了手拍了拍沈玲的胳膊,目光卻瞟了一眼沈玲的胸。不得不說,沈玲的胸不算大,但年輕俊俏的臉頰加上一身制服,總是會讓某些男人多分泌出一些多巴胺。

回到自已的工位,熱心的小張走過來詢問剛剛的事情。沈玲這個人怎麼說呢,她並不太適合在這裡工作。一是她喜歡有話直說,這裡哪是一個有話直說的地方。二是她心事都放在臉上,你能從她的臉上直接看出今天的她的心情。三是她覺得工作的事情,大家一起幹,不分你我。但現在我們都知道,只要你肯幹活,就有幹不完的活。只有你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就拿這個材料來說,本來是黃主任給辦公室林木子的,可林木子一句,這可太難了,就換來了沈玲的可憐與同情。其實,沈玲幫木子也有私心,一是想借這樣一個機會多交一個同事,二是想透過這樣的事看看自已適合不適合寫材料,三是如果這事做好了,領導也許會看到她,這樣對今後的工作也是大有益處的。小張對沈玲說“怎麼樣,這個材料,老黃沒說什麼吧?”“說寫不夠好,黃主任自已再改改。”沈玲答道。小張壓低聲音說“看來這是小林把你供出來了,今天早上小林就被老黃叫到辦公室,半天才出來,你到了以後老黃又把你叫進去,我就知道這個材料不行,肯定是小林把鍋甩給你了,要是行,她就接著這份表揚了,就沒你什麼事了。我早就提醒你,小林這個女孩可不簡單,你要小心她。”沈玲表示我知道了,謝謝姐。小張繼續說:“不過也沒啥,我知道你咋想的,你是想多交一個同事,也想鍛鍊一下自已寫材料的能力。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萬事小心這個小林,透過這件事,你就應該能知道,她是一個見利益就上,見鍋就甩的人。你以後可得小心她。”

我們來說說這個小張,這個人叫張晨,比沈玲大幾歲,可能是工作經驗豐富,可能是天賦異稟,她在看人這方面一向很準。一個陌生人,她只需要幾句簡單的交談就能判斷出這是一個什麼樣人,用她自已的話說就是這個人值不值得交。張晨和小林沒有直接的工作接觸,但就看她平時的作派,張晨就對小林沒什麼好感。有一次單位的門衛老王買了半個西瓜拿回來與大家分,小林看大家都分到了,就說“哎呀還剩這麼多呢,那老王大哥,我拿兩塊回屋吃去了啊,謝謝你啊。”說著就拿起兩塊西瓜往自已的辦公室走。她哪是回自已的屋,是借花獻佛,給黃主任送來了。她一進門就說,“哎呀黃主任這麼辛苦啊,還在工作,快,快嚐嚐這個瓜可甜了。他們在那屋都快吃完了,我想著你還沒吃呢,就趕緊給你拿兩塊過來,再不吃就沒有了。”黃主任馬上接過她遞來的好意,咬了一口瓜說,呀,木子啊,你買的這個瓜很甜啊。林木子只是接了一句甜吧,沒提這個瓜是老王買的。黃主任接著又說,這大熱的天,你還給大家買西瓜,分完又想到了我,還得是你呀,惦記著你黃叔。小林馬上意識到“分完又想到我”這句話可能大有深意,馬上說道,是吧,就我想著你,老王大哥買完瓜就知道分給別的同事,心裡都不想著你。簡單一番對話,小林用別人的瓜為自已搏了一個好,還告了其他同事一狀,說滿單位就我想著你。當然老黃也是心知肚明,知道小林不可能花錢請大家吃瓜,吃瓜和錢無關,主要是這些同事不值得她去花這個錢。

說到這個“無中生有”,這個詞在沈玲剛來工作的時候就曾在一份檔案中看到過,當時的檔案是說要杜絕“無中生有”,意思是講工作要實事求是,不可杜撰。但沒到兩個月,就在這份檔案中又看到這個“無中生有”,有時候你想想就是這樣,同樣的詞,你使用的場景和想表達的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同樣的成語因為使用環境的轉變,原意也就變了。其實成語的本意還是那樣,但是卻被使用的人賦予了新的意思。

張晨是一個聰明人,我們剛剛說過。她在剛來工作時就曾被黃主任主動邀請過吃飯,但都被張晨婉拒了。一是張晨婚姻幸福,二是黃主任根本也入不了她的眼,張晨從見到黃主任的第一面時就知道這是一個“老鬼”,三是張晨的教養,女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能給那些圖謀不軌的男人機會,特別是已婚的男人,因為男人就是圖個新鮮,沒必要因為這麼一個男人搞臭自已。

下午沒什麼事,黃主任也已經把改好的稿子列印出來,現在沈玲正在認真閱讀,從中學習提升自已。不得不說,老黃不愧是文筆高手,本來在她這裡就是一件平平無奇的組織兒童做手工的活動,在老黃這裡變成了傳承中華文化、關心兒童教育、增強兒童的愛國情懷和文化自信。沈玲看的認真,被張晨的到來嚇了一跳,張晨拉張椅子坐下來,說道:老黃這人挺好的啊。嗯。沈玲表示肯定,說黃主任這人確實厲害,文筆確實了得,而且還挺關心下屬的,對我幫助很大。張晨聽後,微笑著說,對啊,黃主任這個人確實很好,對咱們每個人都很關心,這樣的領導不多。說完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就走了。只看得沈玲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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