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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包廂裡，眾人圍坐，寂靜無聲。
杜若許看著色澤飽滿的美食，肚子的咕叫聲卻嘎然而止。
“那個…大家都別不說話啊，整的這麼嚴肅。”
一向豪爽，不拘小節的虎哥，也緊張了起來。
小若心裡有些酸楚，又有些委屈，漸漸地眼角掛滿了淚珠。
她很想抬頭檢視一下哥哥姐姐的反應，但又怕自已的小情緒被發現，只能僵著脖子，用一絲絲的勁去嫖。
她動作僵硬，根本不起任何效果，除了脖子痠痛罷了。
她只好作罷，靜聽吩咐。
這邊，楊歧一直在觀望著杜若許，她從進來開始便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楊歧一時摸不著頭腦，她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事情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慢慢脫離了他原有的設定？
他知道小若情緒變動很大，害怕出什麼差錯，所以一直在觀望，如果杜若許也這樣的話，那事情就難辦了，但是，事情與他想的恰恰相反。
這可怎麼辦呢？
他又看了一眼許意和虎哥，腦海中突然迸出了一個想法。
他掏出手機，搗鼓了幾下，長舒一口氣，然後收起手機，雙手交叉支撐在桌子上，靜靜等待著。
“嗡”
許意的手機在椅子上震動起來，她快速拿出來，當看到楊歧名字的時候，又急忙熄滅了螢幕，握在手裡，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杜若許，這才小心翼翼地檢視內容。
“你在看什麼啊，偷感那麼重？”
虎哥看見許意不自然的行為，不解的問。
“噓，小點聲。”許意被虎哥的話嚇得心臟怦怦跳，害怕被發現，趕緊捂住他的嘴。
所幸她反應及時，再加上她身邊的人正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沒有被察覺。
“怎麼了？”
被制止的虎哥，抵不住內心的好奇，張大嘴吧，一字一字問著。
“諾。”許意被他的動作逗笑了，心態緩和了不少，將手機放在他面前。
虎哥盯著螢幕看了一會兒，自覺地轉過身，老實巴交的坐著。
“若許，你打算怎麼安置小若？她家好像不太可能了？”
許意收起手機，在心裡默默練習了無數遍，醞釀了好久，才說出這句話。
“若許。”
見她沒有反應，許意又叫了她一聲。
杜若許這才回過神來，“什麼？”
“我是說，這件事就這樣解決嗎？”
許意不確定她是否聽到了自已剛剛的話，又怕因此刺激到她，她只好換了個說法。
“我？這件事的決定權不在於我吧？”
“這...我覺得應該在你，若許，你是小若的姐姐，她的事不也算是你的事嗎？我認為可以聽取你的意見。”
許意一時有些語塞，感情這倆把自已當成傳話的出氣筒了。
杜若許思索了一會，“那還是問下小若的想法吧，她才是這件事情的當事人。”
“好，小若，你是怎麼想的呢，跟哥哥姐姐說一下唄。”
小若聽見許意叫自已，但又不敢立馬抬起頭，害怕自已掛淚的眼角被發現。
“嗯...哦”
“小若？”
小若支支吾吾半天，頭也不抬，也聽不清說的話，許意沒辦法，又呼喚了她一聲。
“啊，我也不知道...”小若在抬頭的瞬間，立馬將眼淚擦乾淨。
“沒有什麼想法嗎？”
“許意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哥哥姐姐又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我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煩你們，所以，事情像現在這樣，不了了之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小若看了眼他們，補充道，“誰也無法改變自已的原生家庭，不是嗎？”
小若後面的這句話，讓在座的幾位都很心疼。
許意沒有回答她，而是一直看著杜若許，她知道，此刻她的話比自已的話有用。
杜若許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詫異，她沒想到一向樂觀的小若，會說出如此喪氣的話。
“小若，事情沒有不了了之，我們現在詢問你的想法，就是看看什麼結果是最有利於你的。”
“姐姐，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是我現在確實很迷茫，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特想離開這個家，但是我又沒辦法自已一個人生存，也不能不上學。”
“嗯，我懂，不急，先吃飯吧，飯都涼了。”杜若許看似在回答小若，又好像自言自語，意識到什麼，接著說，“大家一起動筷唄！”
“對對對，吃完飯再說，我剛剛都想說，這麼多好吃的放在面前，大家都不動筷，都不饞呀，我都饞的很。”
虎哥趕忙打圓場，他知道現在只有他能活躍氛圍，同時他也不想許意處於尷尬境地中。
話罷，大家難得默契，都動了筷。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杜若許突然出聲，所有人默契的看著楊歧。
“我？我說什麼呀？我不是和你一樣嗎？我們倆一直是一個陣地的。”
楊歧強顏歡笑，躲了這麼久還是沒躲過，但是自已又不能插手太多，不然一切都白費了。
“不見得呢。”
杜若許語氣有些意味，楊歧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發現。
又是一陣沉默，彷彿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看來大家語文都學的很好。”虎哥打破了沉默。
“嗯？”許意不解的回頭看著虎哥，他這又是鬧哪出呢。
“沉默是金啊！”
“噗呲。”許意笑出了聲，意識到身處的環境，趕緊捂住了嘴。“你這是講了個冷笑話呢。”
此話一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氛圍倒也沒那麼沉重了。
與此同時，小若像是做出了重大決定，猛地站起來，看著大家。
“哥哥姐姐，我想好了，我還是留在奶奶家，說不定這次她改變了想法呢，我也會讓我爸給她生活費的，然後我自已偷偷攢點錢，不會餓著自已的，也會小心翼翼避免和我奶的矛盾，也會好好學習的，早點去找你們。”
“想好了嗎？這可是能影響一輩子的決定。”楊歧擔憂的看著小若。
“想好了，哥哥，你和姐姐就放心的走吧，我可以的。”小若語氣很堅定。
終究是一樣的結果嗎？一點效果都沒有？楊歧心想。
“小若...”
“我可以的，姐姐。相信我。”小若打斷了杜若許要說的話，她怕自已聽了之後，會飄忽不定。
“那你照顧好自已，有問題了找許意姐姐幫忙，或者讓她打電話給我。”
“嗯，我會的。”
“那我們各自離去吧。”大家都不開口，楊歧只好說出這句眾人都不願說出的話。
堅守還是改變？這一直都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事已至此，順其自然，任由發揮，也許結局會多彩呢？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