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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愛卿可上前來細細觀賞朕新得的夜明珠。”
夏錦笙內心鄙夷,他這個愛炫耀的臭毛病還是和以前一樣,以前她入宮找江垚玩,總能碰到江曦和她炫耀。
不管是新得的茶葉還是新得的衣裳。
江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朕聽說今年四海閣有演出獻上,那便現在就開始吧。”
“奴才遵旨。”掌事太監一甩拂塵用尖細的聲音喊道:“歌舞開始!”
隨著一聲令下,一群衣著綵衣的舞姬扭著腰就上了場,其餘表演人員紛紛退下去準備自己的表演。
夏錦笙摸了摸頭上的髮簪,打算找機會動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江曦略顯油膩的聲音。
“那個胡姬,上前來。”
話音剛落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夏錦笙身上,一時之間她成了全場焦點。
夏錦笙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溫青墨只是帶她進宮,不用她表演,但為了合群她特意打扮成了胡姬的樣子。
見她不為所動,江曦有點生氣的對掌事太監說道:“左零,將人帶上來。”
她就那樣被人抓著胳膊拽到了江曦面前。
左零一腳踢到她小腿上:“見到皇上還不下跪。”
夏錦笙吃痛順勢跪在了地上,接著低下頭將眼底的噁心和恨意隱藏好。
小不忍則亂大謀,好不容易進宮了,可不能這時候壞了大事。
“輕點,別給美人踢壞了。”
說著江曦狠狠踹了左零一腳,然後不懷好意地對她說道:“抬起頭來給朕瞧瞧。”
夏錦笙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一下子就對上了江曦色眯眯的眼神。
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視線幾乎將她洞穿。
“叫什麼名字?”
夏錦笙脫口而出:“小女子青墨。”
此話一出她瞬間感覺到人群中投來一道帶著殺意的目光。
江曦肥膩的伸出手想去扶夏錦笙:“好名字,不過朕聽說四海閣閣主也叫青墨。”
溫青墨在來的路上險些殺了她,那她就直接和他鎖死,要死一起死,看他怎麼辦。
夏錦笙側身躲開那雙讓她噁心的手:“小女子卑賤之軀不敢勞煩陛下。”說著柔柔弱弱的站了起來。
江曦對她這句話很受用,笑著點了點頭。
夏錦笙深情的望著人群裡的溫青墨柔聲說道:“我愛慕閣主多年,故自稱'青墨'渴望有一天被閣主看中,奈何閣主對我一直愛搭不理。”
說完便對著溫青墨拋了個媚眼。
江曦那個驕傲的性子總不能挑一個別人不要的吧。
“溫青墨何在?”
江曦依舊不死心,本想自己納為妃子,沒想到是個別人看不上的,實在掃興,他倒要看看是個什麼貨色搶了他的人。
溫青墨一步一步走到江曦面前,緩緩跪在地上,像極了接受封賞的狀元郎。
江曦盯著溫青墨讚歎道:“早聽百姓傳言閣主有仙人之姿,如今一見果然不假。”
“陛下謬讚。”
語氣不卑不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忠肝義膽之人,和剛才對她下死手時的修羅樣完全判若兩人。
夏錦笙腦海裡浮現出剛才馬車上差點被掐死的情景,脖子瞬間傳來陣陣劇痛。
溫青墨有仙人之姿不假,但是心狠手辣冷漠絕情也是真。
江曦大笑道:“那我向你討了她你可有意見?”
說著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夏錦笙。
她也沒想到戰火會被引到自己身上,偷偷伸出手拽了拽溫青墨的衣角,要她服侍江曦還不如讓她死。
可惡,都這樣了江曦依舊死性不改,還想著要得到她,夏錦笙內心止不住的犯惡心。
也怪她自己,剛才戲演過了,親手將自己的生死交給了溫青墨,按照他那個狠辣無情的樣子肯定會答應。
“恕難從命。”
溫青墨不卑不亢的看著江曦,完全沒有一個平民對皇帝該有的半分敬畏和恐懼。
夏錦笙沒想到他會這麼剛,雖然納她為妃的問題暫時解決了但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抗旨是死罪。
在場其他人皆交頭接耳,對溫青墨投來探究的目光。
他們都很好奇溫青墨究竟有幾個腦袋敢這樣公開抗旨。
夏錦笙悄悄抬頭看了看溫青墨,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好像和他沒有關係。
就在夏錦笙思索對策時一道溫柔的聲音自身側傳來。
“既然青墨姑娘和閣主已經兩情相悅,陛下還是成全他們吧。”
順著聲音看去,說話的人正是方才念賀詞的太師。
剛才離得遠沒有看仔細,如今一看真是貌比潘安,雖然沒有溫青墨那樣美的不食人間煙火,但是也是一等一的好樣貌。
江曦本想發火,但一看說話的人是太師只得作罷,畢竟有些事還得聽他的。
但他也要為自己找回場子,於是指著夏錦笙道:“那就讓她獻舞一曲,朕就不計較他們抗旨之罪了。”
夏錦笙本想拒絕卻被溫青墨投來的死亡凝視嚇得不敢動彈。
如果她抗旨他可能會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掐死她。
想想還是算了,她可不能死在江曦前面。
經過一段小插曲,生辰宴繼續進行,夏錦笙卻被溫青墨粗暴的拽到了假山後面。
不等她解釋鎖就被掐著脖子抵在了假山上,力道比在馬車上還要大,幾乎要把她的脖子捏斷。
“你聽我說。”夏錦笙趁著能說話趕緊開口求饒。
她怕再不解釋就會被掐死。
溫青墨鬆開手,冷冷瞧著夏錦笙,彷彿聽不到合理的解釋就會立刻處決了她。
“我不喜歡宮裡的拘束,被皇上看中也是意料之外,可是在這裡我只認識你,並非有意將你牽扯進來,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
夏錦笙努力擠出幾滴眼淚開始賣慘。
溫青墨冷冷看著她:“不想被皇上看中卻和我說害了相思病?”
夏錦笙一瞬間心裡懊惱的想死,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他會不會覺得被利用然後一把掐死她。
她閉上雙眼,等著死亡來臨。
“我再說一遍,不要亂來。”
溫青墨咬著牙,狠狠的看著她,就像一頭髮怒的狼。
這回她是真怕了,如果說馬車上是小懲大誡,那麼現在就是來真的了。
夏錦笙點頭如搗蒜,豎起四指說道:“我發誓今天絕對不亂來。”
溫青墨附到她耳邊一字一句道:“最好是。”
他恨江曦,今天卻因為她對江曦下跪,夏錦笙欠他的,江曦欠他的他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夏錦笙看著離去的溫青墨嘆了口氣,看來這次註定白跑一趟了,不過也好,眼下人人都注意到了她,也不好下手,只能另外找機會了。
現在還是先想想一會的獻舞該怎麼辦吧。
跳舞她實在是不擅長,只能先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利用的道具,換個別的演。
翻來覆去她還真找到一把軟劍,以前在夏府看夏錦沐練劍也學了幾招,照葫蘆畫瓢耍兩下還是沒問題的。
夏錦笙獨自來到了湖邊,打算熟悉熟悉。
萬一跳的不好被江曦抓住把柄可就不好了。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青墨姑娘真是多才多藝。”
夏錦笙停下動作:“謝太師大人誇獎,剛才的事謝過太師大人了。”
說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剛才要不是他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呢。
“叫我弘淵就好。”來人笑著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太師表裡不一,這會找她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反正給人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弘淵走到夏錦笙身旁,笑著道:“剛才我幫了姑娘,也該換姑娘幫我了。”
“大人請講。”她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欠的人情,在這宮裡一切都因為利益。
“幫我把這封信交給閣主就好。”說著弘淵掏出了一封黑色的信。
夏錦笙點點頭,把信收起來:“還有事嗎?”
本來時間就不多,還被人打攪,夏錦笙語氣裡充滿了不耐煩。
弘淵突然哈哈大笑道:“果真是個有趣的妙人兒,不光陛下喜歡,我也喜歡。”
“大人過獎了。”夏錦笙冷臉。
好好的人居然是個神經病。滿嘴胡言亂語,和溫青墨簡直太搭配了。
假山後。
溫青墨遠遠的看著夏錦笙,將手裡的舞衣扔進了旁邊的湖裡。
這個女人真是好手段,是個男人都能為她傾倒。
外面有個夏錦沐,如今又是江曦又是弘淵,當真是左右逢源,桃花不斷。
他剛過來就聽到弘淵笑著說“不光陛下喜歡,我也喜歡”。
總有一天他要把她一身的骨頭敲碎,將她關起來,讓她眼裡只有他,只能依附於他。
龍華殿。
“好曲,好曲。”
江曦坐在龍椅上端著酒杯喝酒,已經有了些微醺的樣子,身側是一位身段豐腴的美豔女子,酥胸微露,雪白的長腿搭在江曦腿上。
接著女子隨手捏起一顆葡萄遞到江曦嘴邊。
江曦接過後摸了一把女子的手:“朕要看青墨姑娘跳舞。”
一旁的左零領命道:“傳青墨姑娘獻舞。”
夏錦笙穿著寶藍色胡裙,腳踝繫著一串銀鈴,長髮梳成一股一股的花辮,手握軟劍款款而來。
與此同時音樂響起,眾人放下酒杯開始欣賞。
江曦身體前傾,雙眼微眯,連身側女子遞過來的葡萄都沒注意。
夏錦笙跟著腦海裡的招式不斷變換姿勢,軟劍在手中猶如一條靈活的蛇嘶嘶地吐著信子。
此時的她恨不得直接衝到前面殺了江曦,可是她不能這樣做,匹夫之勇反倒害了自己。
弘淵看了看夏錦笙,又看了看神情專注的溫青墨默默為自己倒了杯酒。
看來能困住溫青墨的人終於出現了。
溫青墨內心五味雜陳,面上風輕雲淡,明明是他的東西,憑什麼被這麼多人圍觀。
他看著一臉色相的江曦,捏碎了手裡的酒杯。
總有一天他要讓江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錦笙一舞完畢,滿座轟動。
江曦呆呆地看著夏錦笙:“好身段,比宮中的舞姬還要美上三分。”
夏錦笙淡淡說道:“謝陛下誇獎。”
聽著江曦噁心的誇獎她直想吐。
“說吧,想要什麼賞賜。”江曦接過身邊女子遞過來的葡萄說。
接著看了看身旁女子,又看了看夏錦笙意有所指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亦可。”
她明白這句話指的是什麼,可是要她委身自己的仇人,簡直生不如死。
夏錦笙想了想道:“可否先欠著。”
等她以後想到了再說不遲,說不定這個恩賜能助她報仇。
江曦滿臉不悅:“那就先欠著吧。”
隨即對著溫青墨說道:“閣主好福氣。”
溫青墨眼底殺意湧動,語氣冷冷道:“陛下抬舉。”
江離看著這一切暗暗搖了搖頭。
當年他外出辦事被江曦派的人盯上,千鈞一髮之際是溫青墨救了他,至於原因他只說他們目標一致,多年來兩人不斷籌謀佈局,溫青墨一直是一副運籌帷幄,冷漠淡然的模樣,如今因為一個女子的出現,他就亂了心神。
無心之人一旦動情,不是救贖就是劫難。
生辰宴結束後夏錦笙依舊和溫青墨同乘一輛馬車出了城。
去時勝券在握,離開時竟覺得一切好像夢一樣。
夏錦笙從腰側拿出那封信遞到了溫青墨面前:“弘淵讓我交給你的。”
溫青墨接過信起身坐到了外面。
他明白有些事還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夏錦笙回到夏府已經快天黑了。
一進門就看到夏錦沐等在院子裡。
夏錦笙有點愧疚,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就在這時夏錦沐發現了她:“終於回來了,我讓廚房備好了晚膳,快去用膳吧,”
他不說她還沒意識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一說瞬間沒了力氣。
夏錦笙揉了揉肚子:“你不說我還沒感覺到,餓死我了,你用過了嗎?”
夏錦沐笑道:“剛才餓了就已經用過了,你快去吃吧,我還有事。”
他忍住內心的情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關心妹妹的好兄長,這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夏錦笙點點頭直接衝向了廚房。
晚風吹起他的衣角,連帶著內心的燥熱一同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