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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一再次將面前的姑娘打量了一下。
其實這個姑娘說的沒錯,她店面不算大,進的貨也不多,供挑選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於是道:“你說冷,肯定是要買取暖的。姑娘身材好,面板也白,不挑顏色,我這裡有幾款襖子挺適合你的,長的短的都有,要不我取下來給你看看?”
“行吧。”
何龍香微微揚起下巴,因為沈念一的話,甚至有些飄飄然。
於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就見沈念一拿著鉤子把掛在最上面的兩件長款拿下來,又把掛在下面的兩個短款也拿下來。
“試衣間在那邊。”
“嗯。”
何龍香掃了一眼面前的衣服,卻拿了一件掛在衣服堆裡的白色棉襖走進了試衣間。
劉月美癟癟嘴看了一眼沈念一,眼神示意她事有不對。
沈念一會意,但卻沒有說話。
這個姑娘她有點印象,之前來她店裡買過衣服,看樣子是給她爸爸買的,而她爸爸她好像也在哪裡見過。
仔細想了又想,終於想起來了。
這姑娘她爸爸,不就是水泥廠廠長嗎?
她先前去水泥廠找過李遠橋,就遇到過一次。
幹她這行的,最重要的是記住每個顧客的臉,記住他們的喜好,這樣才好賣東西。
再加上村裡還有鎮子上的人基本都是熟人,記起來就更不難了。這個廠長不常見,但還是有印象的。
看來這個姑娘就是廠長的獨生女。
很快,何龍香就換好了衣服出來,對著鏡子左右照,末了問了句:“多少錢?”
“十六。”
她沒多要也沒少要,開門做生意的,遇到不是本地人她也從來不坑不騙。
“十六?”
在何龍香看來,這裡的衣服出乎預料的便宜。
何龍香再次把沈念一掃了一遍,然後道:“那行,我就要這個顏色了,給我拿個新的裝起來。”
沈念一應了一聲,重新拿了件白色襖子給她裝起來,何龍香進了試衣間重新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後付了錢。
臨走的時候突然問她:“聽說你離婚了又找了一個?”
沈念一不知道對方這麼問她到底幾個意思,笑笑道:“姑娘打聽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
何龍香道:“我是水泥廠廠長何貴恩的女兒,我爸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李遠橋就在我爸廠裡上班,我想我說這些你應該懂的吧?”
劉月美在一邊聽著,都想罵起來了。
廠長女兒怎麼了?難怪來這裡買衣服還找茬,原來是看中人家男人了,這會兒這麼說到底幾個意思?
她正準備出聲,卻被沈念一制止了。
沈念一依舊和顏悅色道:“明白了,姑娘意思是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你!”
何龍香看了一眼沈念一,突然又想,她不應該跟一個村婦置氣,一個離了婚,又帶著兩個女兒,學都沒上過幾天的鄉下婦女就算長得好看又怎麼樣,還不是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於是拎了衣服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老闆娘,做人要通透一點,該放手就放手,對誰都好。”
沈念一聽了這話也不生氣,而是笑盈盈道:“行了,別在我這裡賣關子,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送你一句,人活臉樹活皮,臉面這東西,自己都不要臉了,也甭怪別人不客氣。”
劉月美也忍不住幫腔:“你城裡來的了不起了?廠長女兒了不起了?給臉不要臉,你說這話,是看上別人家男人了是不是?”
一聲吼,不少人都往這邊看了。
何龍香原本是想敲打一下,誰知道會有這麼一出,嚇得趕緊加快步子,暗暗罵了句潑婦。
眼看何龍香的身影越走越遠,劉月美卻還是覺得不解氣。
回頭看著沈念一問:“念一,你說說這年頭,女青年咋就一個個不要臉了?”
沈念一給她倒了杯水道:“好了好了,犯不著生氣,先喝杯水,你放心,改天遇到了她,她要還這樣,孃老子不管,我肯定會幫忙教育。”
劉月美捧著熱水道:“念一,你要記住,無論哪個時代都是柿子挑軟的捏,咱們就要當硬柿子。對了,你回頭去水泥廠看看,我覺得這小妮子不簡單,既然能找到你店裡來,說明是提前打聽過的。”
沈念一當然想到了這一點,但還是應了聲:“行,我都記著了,明兒就去。”
“不行,今天下午你早點關店,下午就去看看。”
“行。”
何龍香在沈念一這裡碰了壁,兜兜轉轉就又去了水泥廠。
李遠橋卸了一車貨,正坐在門檻休息,旁邊放了一個大洋瓷缸,裡面是剛到的白開水,還冒著熱氣,此刻捏著書本看得正起勁。
想到之前遇到的事,何龍香怎麼都覺得不爽,憑什麼這麼帥氣一青年,就非得娶那麼一個老孃們。
左思右想之後,何龍香篤定了一個念頭,她覺得肯定是那個女的用了不正常手段。
訂婚就訂婚,這年頭又不是沒有退婚的,就算是結婚以後離婚,在省城都多了去了。
於是鼓起勇氣走到李遠橋面前,試探的問了句:“看書呢?”
李遠橋連頭也沒抬一下,只顧著看書本,便隨口應了一句:“嗯。”
“小學五年級課本,之前我還看你才讀四年級的,你看書真快,我那裡還有初中課本,你要是要的話,回頭我借你。”
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劉遠橋眉頭皺了一下,依舊沒有抬頭,而是道:“不用了,念一會給我準備好的。”
念一念一,又是那個女人,她想不通,一個帶著倆閨女還離過婚的老女人有什麼好的。
她甚至相信,只要亮明身份,他再仔細看她一眼,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年輕漂亮又有錢的她。
於是繼續道:“我叫何龍香,是你們廠長何貴恩的女兒,我爸就我一個,我爸還說了……”
“遠橋!”
她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又是一聲呼喚,李遠橋忙把課本放在窗臺上,熟練地脫掉棉襖換上髒衣服,一邊答應一邊往貨車的方向走:“來了!”
何龍香看得清清楚楚,這次他又沒有看她一眼。
她暗暗捏緊了棉襖的衣角,最終氣呼呼的往廠長辦公室走。
既然她不能單獨跟他聊兩句,不信讓她爸把他叫到辦公室,還不能聊上兩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