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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一看了一眼被她綁在椅子上,疼暈了的黃汝生,然後慢慢走到門口,將門閂拔掉,開啟門院子裡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很確定剛才是有人的。
到底是什麼人會在聽到動靜以後,半夜三更還爬起來看熱鬧,並且一言不發?
如今人都已經走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只恨自己剛才打得太暢快,竟然沒注意外面有人。
黃小梅不知道媽媽在看些什麼,見黃汝生臉色蒼白,這會疼暈過去,心裡有些怕。
“媽……”
她弱弱地喊了一句,沈念一知道閨女在害怕什麼,便道:“別怕,他還死不了,就是點皮外傷而已。”
說完,又拿瓢從旁邊放著的水桶裡舀出來一瓢冷水,直接潑在黃汝生的臉上。
井水冷,就這麼潑在臉上,傷口又沾了水,直接疼得他一個哆嗦醒過來。
看到那毒婦還站在跟前,一手拿著瓢,一手捏著竹棍,嚇得渾身哆嗦使勁搖頭。
淚水還有鼻涕糊了一臉,黃汝生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看著她滿臉驚恐和害怕。
“怎麼樣?服不服?”
沈念一把手裡的瓢扔進桶裡,嚇得黃汝生再次一陣哆嗦,然後又快速點頭。
“你這意思是服了?”
黃汝生再次點頭。
可沈念一捏著竹棍,一點點靠近,冷笑道:“我看你還是不服。”
黃汝生拼命點頭,害怕極了。
他覺得他要是不好好表態,這個惡毒女人肯定會打死他。
沈念一看他點頭,又是一棍子抽在他身上,黃汝生哭得更厲害了,眼神裡都是恐懼和害怕,這個時候的沈念一在他眼裡,比閻羅王還可怕。
“我這麼打你,你疼不疼?”
黃汝生再次點頭,可沈念一卻拿棍子挑起他的下巴,惡狠狠道:“你也知道疼?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那你當初打我的時候,用腳把我往死裡踹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疼?”
他還真沒想過捱打會這麼疼。
年幼的時候的確被他爸拿棍子抽過,但那都是久遠極了的事,現如今又被沈念一這麼抽,真是疼得他恨不得當場死去。
可就在他以為會結束的時候,沈念一卻繼續一棍接一棍地打。
他只覺得皮肉像是被灼燒似的,疼得他想哭爹喊娘,可嘴巴早就被這個惡婆娘堵住了,他只能無聲嗚咽。
再次打得累了,沈念一才住手,她拍拍黃小梅的肩膀道:“先去睡吧。”
小丫頭乖乖點頭,卻又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她道:“放心好了,接下來的事交給媽,媽也不會把他打死,最起碼留著他還能賺點錢。”
黃小梅聞言,這才離開。
她也累了,至於一臉生無可戀的黃汝生,她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而是拼盡力氣拽著椅子,將這個狗比男人一點點挪到後院。
後院地面崎嶇不平,黃汝生被挪出去就連人帶椅倒在地上。
她也不去管,只把後門一關,回屋睡覺去了。
……
李遠橋天還沒亮就被張改芬喊醒了。
“起來了沒?”
昨天夜裡隱約聽到有動靜,像是從黃汝生家裡傳來的。
想到黃老二會打媳婦,他當即爬起來看情況,誰知過去後卻聽到黃汝生嗚哩哇啦地叫。
但叫聲沒持續多久,很快就變成嗚嗚聲,他透過門縫看到那母女倆竟然把黃汝生綁起來抽。
想到白天看到的沈念一,再想到夜裡冷著一張臉抽黃汝生的女人,他反而放了心。
至少,不是她捱打就行。
所以昨晚上還沒睡好。
門外的張改芬聽到屋子裡沒動靜,皺著眉頭道:“沒看到都幾點了,跟你說話你也不吭聲,木頭疙瘩似的!”
“起來了。”
聽到動靜,張改芬立馬改了語氣,壓著嗓子道:“媽這是著急,剛才村裡你剛子哥說了,這會水泥廠正卸水泥呢,你趕緊去還有活幹,要是晚點了,都被人搶光了。”
“嗯。”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穿戴整齊,拉開房門,隨便洗漱乾淨,人已經往水泥廠方向去了。
張改芬看著李遠橋離開的背影,癟癟嘴一臉不以為然。
李遠橋也知道家裡人都不待見自己,有他沒他,其實沒兩樣。
早飯是什麼味道,他從來沒嘗過,因為天還沒亮,張改芬都會喊他起床,有的時候是給村裡人挑糞水,有的時候是去扛化肥或者水泥,還有的時候要給家裡挑水砍柴。
這些活多數都是張改芬給他說好的,多少工錢他也不知道,只是像頭牛似的幹活,幹完活張改芬會把工錢一領。
總而言之,一年四季從來都不帶歇一歇的。
這麼多年,他麻木了也習慣了,反正賤命一條。
很多時候早上沒吃東西餓得慌,直接舀一瓢水灌進肚子裡,倒也能管一頓。
等晚上回家,鍋裡會給他留一碗玉米糊糊,上面蓋著酸菜,他端起來也不問,就往嘴裡扒。
可今天,李遠橋出門的時候,忍不住看了一眼沈念一家所在的方向,而後暗暗攥緊拳頭,他想改變這個現狀。
……
沈念一是被院子裡嗚嗚叫的黃汝生吵醒的。
黃小梅嚇得翻身坐起,喊了句:“媽。”
等她反應過來,她爸昨晚上就被她們孃兒倆綁起來時,立馬又鬆了一口氣。
沈念一也知道黃小梅在擔心什麼,拍了拍她道:“別怕,他跑不了的,跟你妹先睡著,媽出去看看。”
果然,穿戴整齊以後,黃汝生還在院子裡,只不過因為倒在地上臉上沾了泥巴,整個人看起來都髒兮兮的。
見到她,黃汝生再次焦急地哼哼起來,沈念一看了一眼,就見黃汝生褲子溼了一片,看樣子是尿褲子了。
她又是一腳踹過去,這一腳,踹的黃汝生疼的一邊嗚嗚嗚一邊扭來扭去。
“你可真是不中用的東西,就一個晚上,居然尿褲子了,臭死了!”
等她再抬起腳,黃汝生已經嚇得顫抖了,滿眼都是恐懼和憤怒。
沈念一沒心軟,再次一腳踹了過去:“既然這樣,那你就這麼穿著吧。”
隨後又拖著椅子,打算把黃汝生關進豬圈旁的柴房裡。
她身上的傷雖然好了些,但動一動筋骨還是疼,這時候的黃小梅已經起來了,見此情形立馬湊了上去,幫她一起把人往柴房拖。
推進去之後,沈念一拍拍手道:“走,該做早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