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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寡婦家吃了午飯,喝的醉醺醺的黃汝生,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才剛進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被太陽照得刺眼睛的泥巴地面,瞬間一個激靈。
他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也是他喝醉了酒,也是在堂屋的這塊地方,沈念一拿繩子綁了他,還把他打個半死。
這麼一尋思,黃汝生立馬規矩不少。
但還是扯著嗓子大著舌頭道:“沈念一,你這臭婆娘出來,你要的錢老子給你拿回來了。”
看著手裡的錢,想著昔日的委屈,黃汝生更是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沈念一這個臭婆娘、毒婦。
在心裡罵完之後,還不忘了在心裡抱不平。
像他這樣誠實守信,就算是鐵了心也要離婚的男人,還把錢都給還上,已經是這個惡婆娘燒了八輩子高香才嫁的好男人。
沈念一這邊聽到動靜,讓兩個孩子先在廚房吃煎餅果子,便從廚房走了出來。
看到黃汝生又是一副死樣子喝醉了酒,癱在那裡胡叨叨,立馬呵斥一句:“你喝多了酒躺在那裡逼逼叨叨些啥?”
或許是真被打怕了,黃汝生一聽,就連坐姿也端正不少。
此刻見著沈念一,嘿嘿一笑道:“我、我把錢給你拿回來了,數數。”
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沈念一一臉嫌棄,卻還是伸手結果了那沓大團結,而後數了數。
不多不少,剛好兩千塊。
黃汝生繼續大著舌頭道:“沈念一,我、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不許再打我了,知道不?我是你男人,你打我,像什麼樣?”
“是我男人?”
沈念一冷笑一聲,把錢收進兜裡。
在她看來在,這個男人畜生不如,就算以後他真的能改邪歸正,那也一樣改變不了他打老婆的事實。
黃汝生聽到沈念一譏諷的笑聲,踉蹌著從椅子上爬起來,而後用手指著她:“你了不起,你不得了,錢我給你了,往後咱倆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話也是你說的,我愛幹啥幹啥去,我、我要跟你離婚!”
“離就離,誰怕誰了,誰要是不離就是誰孫子!”
有這些錢在身上,她也不怕。
黃汝生歪歪扭扭地站起來,最後又一腳踹在門上,往門外走去。
沈念一跟上去,看著黃汝生離開的方向,不用多說,這會兒還完賬,不是去找那群狐朋狗友,就是找馬寡婦了。
就剛才看到的情況而言,黃汝生雖然醉了,但並不完全糊塗,這是刻意喝了點酒想借酒裝瘋,但她偏不給他這個機會。
既然黃汝生把錢都給她了,離婚喊也喊了,那就只剩下最後一步。
她把錢重新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然後找到兩個閨女,極其認真地衝著她們道:“媽問你們,要是媽跟你們爸離婚,你們願不願意跟我走?”
話音剛落,黃小嫻和黃小嫻立馬齊刷刷點頭。
“我願意跟媽媽一起,媽媽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我也是,打死我我都不跟我爸。”
黃汝生帶給兩個孩子的,只有陰影,兩個孩子下定決心跟她,她也是早就猜測到的。
黃家一直擠兌原主,就是因為原主沒有生下兒子,就連黃汝生打原主,也是找了這個藉口的,所以離婚她要帶走兩個女兒不難。
但她除了要帶走兩個孩子,黃汝生的這套土坯房,她也要爭取留下。
就算留不下也不要緊,戶口上到孃家,大不了她再租一套娘三個住。
“那好,既然你們倆都下定了決心,晚點要是出什麼事,你們也別去湊熱鬧,要是有看熱鬧的人過來,你們就哭,越大聲越好,瞅準機會,把你們之前看到的全都說出來,明白媽的意思嗎?”
黃小梅第一個點頭:“放心吧媽,我知道怎麼做。”
黃小嫻還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黃小梅低聲道:“媽的意思是,要是回頭有人找上門,說媽的不是,咱們就幫媽說話,把那個人打咱們媽的事,全都說出來。”
說完,她又問她:“媽,我說得對不對?”
“對極了。”
她抱著黃小梅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後又彎腰在黃小嫻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姐妹倆相視一望,眼裡都是喜悅,最後齊刷刷將她抱住。
沈念一知道,黃汝生今天晚上肯定不回來了。
早上她放出訊息給黃汝生和馬寡婦,說今天下午要帶倆孩子回孃家一趟,晚上不擱家裡住。
眼下時候差不多了,她打算收拾整齊家裡的東西,再帶倆孩子去鎮上逛逛,等晚些時候回來,孩子放到村口牛大嬸那裡,自己折回來順理成章地抓姦,一切水到渠成。
……
今天黃汝生沒有去水泥廠扛水泥。
想到這一點的李遠橋,更是嗤之以鼻。
像這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男人,真是窩囊廢一個。
他扛完水泥,隨便買了碗麵吃完,就往村子裡走。
走到村口的時候,就聽到曬場幾個婦女在議論村子裡的事。
他隱約聽到黃什麼幾個字,立馬豎起耳朵聽。
果然聽到了幾句。
“就咱們村裡那個動不動打媳婦那個,今兒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還把他老孃也叫過來,站在門口跳著罵。”
“要我說女人嫁給這樣的男人,也是倒了八輩子黴,平時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一毛錢不往家裡拿,還欠一屁股債。”
“可不是,我聽說,今兒個嚷嚷著要離婚呢,八成是跟咱們村那寡婦好上了。”
聽到這些,李遠橋既有些擔心,又有些欣喜。
離婚。
沈念一要跟黃汝生離婚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腦子裡嗡嗡的,可離婚這兩個字,卻極其清晰地烙印在心口。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沈念一家門口。
房門虛掩著,還沒燃燈,屋子裡漆黑一片。
他雙腿不自覺地,就走到了沈念一家門口。
正當他清醒一些,想離開的時候,門卻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被開啟。
沈念一突然出現在面前,驚得他往後退一步。
沈念一也沒想到,李遠橋會在她家門口。
她也是一驚,隨後問了句:“李遠橋,你怎麼在這?”
想到李遠橋也不被家裡待見,是不是肚子餓了找到她這裡,正當她準備把之前多做的煎餅果子拿出來給他吃,卻聽李遠橋道:“我聽說黃汝生要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