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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個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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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時間:2012年的6月28日。

我和大學的三名室友一起去“陽光咖啡館”喝咖啡,同時一起討論一下下週課題。我點了一杯美式,坐在了靠窗戶的位子上。室友們都聊的熱火朝天,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學校裡的趣事和八卦。誰誰又愛上誰誰,誰誰又考了什麼證書,誰誰又買了什麼奢侈品……

打著聊課題的名號,來聊這些無關緊要的閒事。而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的雙眼始終,緊定這窗外。在咖啡館的對面有一位擺地攤的老爺爺。他衣著稱不上樸素,甚至有點寒酸。他獨自一個人在街頭擺地攤,地攤上,豎立著一張大紙片,上面用英文寫著:玩具人偶專賣。

我大致看了一眼,這位年過花甲,白髮蒼蒼的老爺爺,他臉上的褶皺都快填滿他的整張臉了。卻還要出來謀生活,真的很辛苦。這是我的第一眼的感覺。

我大致的看了看,地攤上有:美麗動人白雪公主,充滿現代科技感的汽車人擎天柱,帥氣酷炫的假面騎士……而這些都不過是些陪襯。

地攤的中央,則擺的是大夏神話傳說中,鼎鼎大名的“齊天大聖”孫悟空。那孫悟空人偶身披金黃色戰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手持如意金箍棒,身後插著“天下無雙”字樣的戰旗。模樣威風凜凜

在老爺爺的那小攤上,他就是月,那個需要眾星捧著的月。

講到這裡,陳旭升突然停了下來,環視了一下教室的周圍,每一位學生都好像聽得非常的入迷,甚至有些學生臉上露出了急切的表情,這個場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這裡是裡花海市第七高中。(是裡花海市第七高中是一所比較差的學校)

這是他教的第三屆學生,在他教的第一屆學生中,他也講過這個故事。可當時的學生中有一位將這件事情上報給了校長,校長就對此事感到非常的不滿。上課不認真上課,居然開始講自己故事。

講實話,這個反應。陳旭升還是非常滿意的,甚至是出乎意料的。如今這種時代背景下,有多少人願意靜下心來去傾聽別人的故事呢,尤其是些十七八歲的學生。一個個都是急性子。

一想到這,他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陳旭升清咳了兩聲,讓自己的聲線保持最佳狀態,緩緩開口道: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那附近的一所小學放學了,一位身材豐滿、穿金戴銀的白人婦女,牽著一位黃面板的混血小孩來到了這地攤前。

那小孩揹著的是掛有五星紅旗的書包,老爺爺看到那國旗的瞬間,眼底不禁泛起了淚花,乾裂的嘴唇也微微地顫抖著,這是他國家的國旗啊,也是他日夜相思的國旗啊。

他多想自己能夠回去,回到他祖國母親的懷抱中,回到自己記憶中的小村莊,再次品嚐一次母親親手做的飯菜啊。儘管那飯菜十分清淡,卻蘊藏著濃濃的母愛,是他夢寐以求的味道。

他緩緩的閉上那雙飽經風霜的雙眼,像是想起了某個人。某個記憶裡模糊的身體。

小孩在地攤面前猶豫了一好會兒,不知該選哪一個好。這時,老人面帶微笑,用他那乾枯的手指,指了指地攤最中央的那個孫悟空人偶。

正打算開口說,孩子啊,這是我們祖國的神仙啊,是屬於我們自己的 。在這陌生的國家裡,他依舊會保護你的。

可這話還沒從老人口中說出,那小孩的聲音就截胡了。

小孩用手指指了另外的一個方向,同時扯了扯白色面板的婦人的衣袖。有些興奮的說道:”媽媽,媽媽,我就要那個“。(這裡小孩說的話是英語。)

我與老人的目光同時向著小孩指的方向望去。

我與老人的臉上表情都顯得十分僵硬。我們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隻用雙腳站立的,鼻子上掛著眼鏡的白色狗玩偶。

小孩的動作很敏捷,一把就抓住那個狗玩偶,都沒給老人一點反應的時間。

小孩認真的把著手中的狗玩偶,連看都沒有看老人手中的孫悟空一眼。

那婦人也好像不甘示弱。她隨手拿出幾張美元大鈔丟在了地攤上,牽著蹦蹦跳跳的小孩轉身離去,離開時還留下一句蹩腳的漢語:

這些都玩偶太髒了,下次媽媽帶你去大商場買更貴更好的,這種地攤貨配不上咱們。(很明顯這句話就是講給老人聽的。)

此時的老人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他的內心彷彿在此刻被砸成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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