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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嘆了口氣。
所幸現在一切還未發生。
現在他只需要按原來的計劃準備下一次的鄉試,至於未來可能發生的事,蘇禾也不擔心就是了。
畢竟已經開卷考一次了,什麼人該防範他還是心裡有數的。
當然,他也不會只憑藉著原主的記憶行事。他會根據實際情況來行事,只有融入進這個時代,他才是真的蘇禾。
想到這裡,蘇禾就準備回去了,順便招呼周圍伺候的小廝上前,替自已收拾桌上的餐具。
時間來到兩天後。
蘇禾在旬休剩下的時間裡也沒繼續出去逛了,仍舊按照原主的習慣在廂房裡用功。
所幸府學佔地廣,給學子的房間也不狹小逼仄,反而極為開闊。
一般一間廂房裡會安排三個學子,被屏風分隔成內外兩室。
內室分別有三張床,三張櫃子,一張桌子並三把椅子,各自分別由小屏風和掛簾阻隔遮擋,算是有了個人空間。
外室則要簡單許多,設了三張几案,和幾座書架,一般作為書房和待客的地方。
這兩天蘇禾基本就是在外室看書練字,順便也見到了原主的兩個室友。或許是時間待的還不長,大家關係還不錯,也能隨意的聊幾句。
九月初九,辰時。
蘇禾這屆的學子都站在訊捷碑下聽問心院院長訓話,講述學規。
大家也被這氛圍所感染,不由自主的神情嚴肅,態度恭敬。
蘇禾悄悄地挪了下腳,不由得感嘆風水輪流轉,上輩子都是自已給學生訓話,現在輪到自已被人訓話了。
好在時間不長倒也能忍受。
不多時院長便結束了訓話,接著便是戒院的院長唱禮。
眾人整理衣冠,隨後抱手與眉齊高,躬身長揖,再後跪下以頭點地三下如此重複三次,向孔子行完三拜九叩禮。
問心院院長起身後,面向眾人:“力學如力耕,勤惰爾自知。但使書種多,會有歲稔時。望爾等在府學學習期間,學而不輟,不負光陰。”
眾人齊聲應諾:“謹遵院長教誨。”
府學一般辰初上課,午時休息,申中散學,一旬一休。
開學第一天的流程和上輩子差不多,受完訓誡,拜完孔子像後,學子便在各自的助教引導下前往各自的課室,宣讀府學學規然後就開始上課。
雖然在此之前他們早就已經上過一段時間的課了,但這一次卻與以往有所不同——它可是學生們經過分級之後所上的第一堂課!
正因如此,才會有訓話之事,同時也是為了鼓勵學子用心學問,早日成為甲等學子,進入求道書院。
今天上午只有一節《中庸》,講課的是府學教習姓任,氣質與任課內容一般無二,中正平和。
“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
這裡所用的“明”,就是明明白白悟道的明,與“大學之道,在明明德”的明,同一內涵,是天命本有之性的性德。
“誠”,就是“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天性自然的直道境界。
“總之,天人之際的自性,它本來就是上下古今,亙古不變,圓明寂照的直道。你能生而知之,本自處在無思、無慮、無為的直道誠性的境界中,那就可自已明悟自性的妙用,所以叫做--自誠明謂之性了。”
任教習看向下方的學生們,繼續講道:“自誠明謂之性,是聖人之性;自明誠謂之教,是賢人之學。先明乎善,而後能實其善,這就是賢人之學。各位需得謹記。”
他環顧教室一週,看著有的陷入深思,有的神遊天外,無奈的搖搖頭,這也是學子們上課的常態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稍微頓了頓,打算等學子們反應一會再繼續講課。
只是有個人的反應吸引了任教習的目光。
那個人正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奮筆疾書著什麼東西,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這種與眾不同的行為引起了任教習的好奇心,因為在他多年的教學經驗中,大多數學生在上課時都會選擇跟隨先生複述知識點,或者默默地背誦課文。
然而,像這樣直接在課堂上就開始動筆書寫的情況卻是極為罕見的。
任教習不禁對這個名學子產生了點興趣,想要知道他到底在寫些什麼。
不過現在正是上課的時候,任教習也不好一直盯著學子看,便收了好奇心,繼續講課。
低頭記筆記的蘇禾自然不會知道自已的這一舉動引起了正在授課的先生的好奇之心。
她只是按照前世的習慣在做著這些事情而已!
不論是身為學生的時候,還是後來成為老師之後,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華夏人,又有誰能夠逃脫得了被記筆記這件事情所支配的命運呢?
蘇禾心無旁騖,一心跟著任教習的節奏上課,完全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
他既要記錄任教習的講學重點,又要跟原主記憶裡的內容相互佐證,忙的不可開交。
就連午休回到自已住所的時候,也念念不忘。
完全忘記了今天也是上次旬考出結果的時候,還是侍墨喜氣洋洋地告訴他這個訊息,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自已在這次考試中竟然進入了紅榜,而且排名第六!
府學的考試非常頻繁,每次考試都會效仿科舉考試的舊例,在對應的學院院牆上張貼紅白榜。
紅榜上列出的是前十名的學子,而白榜上則是排名落後學子的名字。最後十名的考生名字會用紅色圓圈圈起來,以作警示。
學院只記錄前十名和後十名的排名,其他名次並不計入排名範圍。
蘇禾聽罷也覺得高興,畢竟原主算是開了個好頭嘛!
不過更多的是擔憂,畢竟下次考試也快來了,要是自已考的不好豈不是給原主丟面?
關鍵是如果成績起伏太大,豈不惹人懷疑。
更別提盧坦那群人了,為了保住自已的地位,紅榜前十的人恐怕都是他們關注的物件。
想到這裡,蘇禾揮手讓侍墨退下,打算再看看書再午休。
同寢室的另外兩個人可能是去了膳堂用膳,還沒回來,也方便了蘇禾學習。
等下午蘇禾精神抖擻地去學堂的時候,看見了兩個舍友蔫頭耷拉的,估計中午也沒好好學習,看來下午的上課效果是會不太理想了。
眼看著快到時間了,蘇禾拋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正襟危坐,準備上課了。
下午是《數術》和策論。
一般來說,到舉人這步已經具備了做官的資格了,所以朝廷不會單純的考四書五經,策論、史論、律法、算數等各方面都會涉及。
除此之外還會考察學子的六藝,不過要求不嚴,一般選修一樣就可以了。
蘇禾鬆了口氣,好在不是自已記憶中那種八股取士的科舉,看來刻板記憶要不得啊!
下課後就是晚膳時間了,吃完飯,蘇禾打算散散步,緩緩再回住的地方。
沒辦法,一天下來高強度的學習,他得放鬆放鬆。
正走著呢,同住的兩個學子跟了上來。
“蘇兄,等等!”
說話的叫祝子藝,旁邊還跟著文俊東,都是萊陽縣下的秀才,所以兩人關係比較親近,基本都同進同出的。
“蘇兄,聽聞你此次旬考進入了紅榜前十,真是可喜可賀啊!”祝子藝邊說邊拱手。
蘇禾看他面色誠懇,並無妒忌之色。謙虛地笑了笑,“只是運氣好罷了,我看祝兄和文兄也不差。”
文俊東介面道,“蘇兄太過謙了,我二人觀蘇兄入學的時候成績不顯,如今一躍上了紅榜,我二人好生羨慕!”
蘇禾沒去看榜,聽他們二人的話估計此次排名也不在紅榜裡。
蘇禾想了想,便道:“文兄過譽了,不過是在下多花了點時間罷了”
兩人點頭,似是想起了什麼,祝子藝跟著說到:
“蘇兄,剛剛課上先生留的一道數術題小生不是很明白,可否幫忙解讀?”
蘇禾點點頭,拿過了祝子藝遞過來的題目。
“今今又有田廣十二步,從十四步。問為田幾何?”
蘇禾憋了憋,把那句:這就是道送分題,還用算?給憋了回去。
算了,這不是自已學生,憋住!
蘇禾覺得在路中間講題有點傻,就帶著他們兩人一道回了宿舍。
在外室的几案上蘇禾攤開了祝子藝的筆記。他先在紙上畫出圖形,然後逐步解釋計算方法。
“這道題其實不難,你們看這裡......”蘇禾指著圖耐心地講解。
祝子藝和文俊東認真地聽著,不時提出問題。很快,他們就明白了題目的解法。
“原來如此,謝謝蘇兄。”祝子藝感激地說道。
“小事一樁,以後有不懂的儘管來問我。”蘇禾笑著說道。
蘇禾跟二人相處也算融洽,既然打算長期相處的話就避免不了互相探討題目了,而且他也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話題不知不覺轉到了下一次的旬考。
“蘇兄,你此次考得這麼好,下次肯定也不成問題。不像我和子藝,還得加把勁啊。”文俊東說道。
“不必擔心,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進步。我們互相切磋琢磨,共同進步。”蘇禾鼓勵道。
三人相互鼓勵了一會,祝子藝二人打算再看幾道數算題找找感覺。
蘇禾回到了內室,繼續複習今日的課程。
他知道,在府學的日子不會輕鬆,但他有信心取得更好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