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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天還沒亮，玉蓮一行人便收拾好行李離開京城。
回程的馬車是如意樓大管家僱的，特地挑選的上好的馬匹。
“玉蓮姑娘，這次合作非常愉快，咱們有機會再合作。”如意樓掌櫃的特地前來相送。
那日宴席，掌櫃的拿到了《陳珩》戲目所有相關周邊產品的代理權和售賣權，現在陳珩和關蓉風靡整個京城，後續的售賣一定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
商人皆為利來，只要生意談得妥，別的都好說。
玉蓮同如意樓掌櫃寒暄幾句，臨上車，聽見管家無心一問：“玉蓮姑娘，咱們人都到齊了嗎？”
她眼神一頓，刻意觀察了一下管家的臉色，發現他真的是隨口一問才回答：“對，人都齊了，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那就此別過，一路順風。”
一個多時辰的功夫，足夠玉蓮一行人駛離京城勢力範圍內。
他們的行李相較於來時多了整整兩馬車，一隊人多是小姑娘，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自然看什麼都新鮮。
玉蓮輕推開馬車窗戶，不過一個小縫，呼嘯的北風就爭先恐後的擠了進來，吹得她眼睛一眯。
抬頭觀察了一下日頭位置，暗自估摸了一下時間，想必現在凌孤霜已經開始行動了。
辰時，天剛開始泛白，四處都霧濛濛的。
早市上已經出現了熙熙攘攘的叫賣聲，平凡又熱鬧的場景同往常一樣，百姓平常的一天已經拉開帷幕。
突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一時寂靜，京城最繁華的早市難得一瞬間如定格般沉默。
只見漫天飛舞著的紙片從天而降，就像年前下的那場鵝毛大雪。
有個子高的人先伸手拽了一張紙，不想他認不全上面的字，只能拉著旁邊看著書生模樣的男子問：“小兄弟，你來瞅瞅這都寫了什麼？”
書生一接過紙張，先是感慨一聲：“好字！”才一目十行的掃視紙上，那上面的內容本就不多，不過片刻就看過完了，只是書生一時之間面露覆雜。
“怎麼不說話，這上面寫的什麼啊？”
這時其實已經不用書生為他解釋紙張內容了，周圍已經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以前還只是有所懷疑，現在這上面可是把那探花郎的生平說了個清清楚楚！”
“呸，看著白白淨淨的樣子，沒想到也是個騙婚的，白瞎了那模樣！”
“也不能這麼說，人往高處走，那白珩也就是攀了個富貴，若是我肯定也會這麼選。”
“若是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已什麼熊樣。不過是攀上富貴，那他以前莫要用人家的銀錢啊，這端起碗罵孃的，真不個東西！”
這張紙上赫然寫著白珩的所有生平，因為當時玉蓮與他的來往本就隱蔽，因此只是隱去了玉蓮的名字，不偏不倚的講述了他負心漢的人生。
整個早市都被這突然從天而降的八卦打斷了秩序，鬧哄哄的討論起來，討論的中心當然直指去年名滿京城的探花郎——白珩。
眾人討論間，都沒有注意到凌孤霜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人群中。
以他的輕功，全速追趕，不過三刻鐘便趕上了大部隊。
凌孤霜飛快閃身進入玉蓮的馬車，車伕是當初僱傭那位，提前花錢打點過。
玉蓮連忙把提前加熱的手爐遞給他，拿過一旁的厚披風往他身上圍。
凌孤霜忙止住她的動作：“我不冷。”
“還說不冷，臉都凍僵了。”
凌孤霜趕路的過程中，滿心都是他不在身邊怕玉蓮出意外，不停催促自已加快速度。
不用玉蓮問，凌孤霜主動說起來：“放心吧，一切順利。”
“那兩處，沒有什麼意外吧？”
“沒有，禮部尚書府只有普通護衛，防備很鬆懈。”
兩日前，凌孤霜便深夜探訪了十位家貧讀書人，皆是外地人，以五十兩為交換，讓他們各自抄錄了200份。
今日一早，玉蓮他們出發的時候，凌孤霜也悄然離去。
按照玉蓮的規劃，先一步潛入了禮部尚書府。
畢竟是文官府邸，防備不過是普通的府兵，且這會正是大家疲憊困頓的時刻，凌孤霜悄無聲息的潛入，將一份放於書房中。
待他離開時，無一人察覺。
緊接著凌孤霜潛入白府，如入無人之境般進入到臥房，將一份放於梳妝檯上。
只是在臨走前，他特地來到了床邊，低頭打量了一番白珩。
終於見到了這位久聞大名的探花郎，眼神凌厲的從頭到腳掃視一番，低聲嗤笑一下，轉身離開，默默潛在屋頂。
待白珩清晨醒來，正想出恭方便時，被凌孤霜從後方用手掌劈暈。
他拎著白珩一隻胳膊，像拖麻袋般將其拖拽到假山後，沒有收斂任何力氣的一頓拳腳下去，堪堪給白珩留了口氣。
聽到遠處的腳步聲，才又不解氣的往他腿間狠踹一腳：“你真該慶幸今日我沒帶劍。”
隨後離開了白府，都等在早市附近，只等早市陸陸續續熱鬧起來，凌孤霜一躍而起，施展輕功在房簷上飛掠，手中信紙傾灑下去。
完成任務後便一揮手，徹底離開了京城。
剛掠過京城，迎著剛露頭的白日，頂著寒風去追趕自已的太陽。
凌孤霜低頭看著窩在自已懷中的玉蓮，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在他掌間滑動，眸光漸深，強迫自已移開視線，將懷中揣著的點心拿出來，放在馬車上的小木桌。
“今早趕路太著急，吃點東西。”
“你還來得及幫我去買板栗糕啊？”
前幾日，凌孤霜帶著玉蓮在金陵城內閒逛，看到許多人排隊這家的板栗糕，口感甘甜卻不黏膩，玉蓮只吃過一次就讚不絕口。
她可是清楚記得，這家的位置與出城的方向是正好相反的。
“不遠。”其實他還想再去買另一家千層酥，但那家開店就接近正午了，時間實在趕不及才放棄。
說話間，拇指將玉蓮嘴角沾染上的糕點碎輕捻掉，目光溫柔地望著玉蓮，默默隱去了方才有關白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