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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前組織的習慣,在任務時限後兩日仍未回來覆命,組織會重新派人前去探查,為完成任務不死不休。
凌孤霜知道如果自已不主動找來,那麼玉蓮那邊會經受不厭其煩的騷擾。
首領面無表情的望著凌孤霜,微微顫抖的手放在一側桌子上緊緊握住佩劍。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凌孤霜有更好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但他偏偏選擇了最偏激最直接的方式,直接把首領擺在一個極尷尬的處境。
他如果下令圍殺凌孤霜,兩敗俱傷已是最好的結果,但如若他不表態,那組織中他制定的規則自此之後都形同虛設。
“你當真覺得我不敢殺你嗎?”首領緊咬著牙關,瞪著雙目怒斥凌孤霜。
凌孤霜握劍的手臂未有一絲動搖,聽到首領的威脅不動聲色,他在進入那道鐵門時,就已經對這裡所有的武力部署一清二楚。
從練成左手劍法,到徹底擊敗越刀,他自身對於劍術的理解有了頓悟,武學的境界也今非昔比。
當初他離開這裡,帶著屈辱和遺憾,那麼今日他必然堂堂正正走出去。
倏然一陣寒風,裹著越下越大的雪粒子,震開緊閉著窗戶,一窩蜂湧進議事堂,一把掀翻堂中的火爐。
與此同時,堂中和院內至少五人同時行動!
凌孤霜早已閃身進入議事堂,不過瞬息,他已至組織首領近身。
在他動作的瞬間,蟄伏在院中的劍二緊隨其後,直指凌孤霜的後心,但他的速度……太慢了!
幸得首領的手緊握著佩劍,待他反應過來時劍鋒已經近在咫尺,在他抬臂想要阻擋時已為時過晚!
“轟——”火爐倒地,凌孤霜的劍已刺穿首領的胸膛。
首領匆忙之間的閃躲,堪堪避開要害,不至於一擊斃命。
“你……”首領剛開口,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說話間,劍二已趕到,作為曾經的同伴,他自以為對凌孤霜的出劍套路十分了解。
並且凌孤霜右手受傷,反應力遠不如前,他這一劍誓在削掉他的右臂。
但是他不變,凌孤霜卻變了。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中唯一能讓他有所顧忌的便是劍二,他這一劍真正的目的是他。
劍二的劍削鐵如泥,他的劍尖靠近凌孤霜的右肩時,劍氣已削開他的衣衫。
首領不禁面上一喜,但劍二心中的不安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烈,這不對!
寒冷的冬夜,漫天的飛雪。
那一陣寒風吹開了窗子之後,瞬間打破了所有人艱難維持著的詭異平衡。
火爐滾翻在地,但是無人在意。
一道閃光劃過,劈開了堂內的寂靜。
劍二瞳孔強烈震顫,他難以置信的低頭,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凌孤霜太快了!
他的眼中甚至都未曾閃過一絲殺意,便已完成了拔劍和割頸的動作。
所有人來不及反應,堂中的寂靜更甚。
“滴答。”一滴鮮血劃過凌孤霜低垂的劍鋒上滑落,滴在地上。
這點微弱的聲響在此刻的寒夜中,竟分外刺耳。
大家都似被驚醒般,恍然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
凌孤霜只出了兩劍,一死一傷。
劍二到閉眼都未曾想明白,奪他性命那一劍從何而來。
首領緊緊捂住胸口不斷湧血的傷口,驚懼地看著凌孤霜。
視線甚至有些恍惚,他企圖從凌孤霜的眼上看到一點變化,但是沒有,他殺了劍二,組織內僅次於他的高手,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不可能……”首領難以接受他一手創辦的組織竟然有一天,在一個人的手裡不堪一擊。
僅憑藉一人,一劍,擊潰了他的所有。只能說凌孤霜這一劍給所有人的震撼太大了,原本還有一點反抗能力的人竟都不自覺的後退一步,企圖遠離他們。
他呢喃間,看見凌孤霜又一次抬起了劍,這次他未曾言語。
因為凌孤霜使用的這把劍並非世間名劍,並非絕頂鋒利,上面還留著劍二的鮮血,此時這把劍就這般直直刺在首領面前,無聲卻有聲。
眾人隨著劍尖,視線也望向首領。
喉頭混動的聲音異常明顯,因失血過多,首領面色慘白,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艱難開口:“你說的事情,組織不再計較,這樣……你可滿意?”
不過一句話,他說著已十分虛弱。
凌孤霜點點頭:“自此之後,有我在的地方,不要讓我看到組織的人,可以做到嗎?”
這要求十分妙,看似霸道,實則是兩方最好的界限。
以凌孤霜的實力,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掉任何他看到的組織內殺人,但是難免費事,這般說清,於組織,於他,都好。
首領微閉上眼睛,深喘兩口氣,點頭應道:“好。”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凌孤霜反手收劍,乾脆利索的轉身離開。
似他來時一般,無聲無息。
寒冬的風似刀子般裹挾著凌孤霜,將他破舊的衣襬吹起。
凌孤霜越走越快,迎著風,直到後來抬步掠上屋簷,漆黑的夜裡他似一隻孤鷹,在金陵城各處房簷上飛掠。
他只覺得自已的身子前所未有的輕飄,他自由了!
任何意義上的自由了!
擺脫了所有的束縛,他要快點,再快點!
他明白自已此刻奔向的是一種全新的生活,一種終於能稱得上活著的生活。
逐漸變大的雪花迷住他的眼,也帶走了未曾掉落的潮溼。
跨越半個金陵城,望著前方的燈火通明,這是和來時完全不同的心境。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凌孤霜已回到如意樓。
凌孤霜知道自已身上沒有傷口,但是畢竟佩劍沾了血,並且奔波一夜,衣衫帶著沉重的血腥氣和寒霜,自覺的準備回房間洗漱更換衣服後再去找玉蓮。
他就是為了避免在樓梯上被戲班的人看到,於是乾脆取巧,想著直接翻窗而進,既保險又便捷,也是剛解決了心頭大患,精神前所未有的放鬆。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一腳剛邁進窗子,只聽一道平靜的聲音從房間內響起:“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