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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好疼...”
捂著右腳踝,少女吃疼地呻吟著。
原來是這樣深的落跌,導致她的腿扭傷了。
扶著身側的一塊大石頭,妮露佝僂著站起身來。
“這個是...木棍?是剛才那些人的火把!”
看到還在忽明忽暗的火星,一端冒著煙的棍子躺在一旁,估計是剛才受到驚嚇的某人脫手了,火把隨著少女掉到了這裡。
摸索了身邊的地面,妮露抓起一小把枯草,壘到火把的火星處,吸了好大一口氣,對著前面吹了起來。
“哈...呼!”
經過少女的不懈努力,火焰終於重新黏在了這根棍子上。
洞穴被火光照得明亮,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年的秘密即將重見天日。
“嗚嗚..”
從身側的包裹裡翻找出潔淨的麻布,忍著劇烈的疼痛,她把腳踝包紮起來。
看著可以勉強支援自己行走的右腿,妮露有些遺憾餘下部分的長度,不足以讓她打個漂亮的蝴蝶結。
“這裡是採礦的地方嗎?可在醫療院的地底下,怎麼會有礦洞呢...”
沿著洞穴的軌跡,妮露小心地深入,盡力習慣著那股久遠的土石氣味。
“這裡...有字?”
驅使著火光跟隨自己的視線移動,妮露靠近了那面刻著字型的石壁。
“...阿巴斯...只要敲對地方...就再也不用吃草吃蜥蜴了...”
吃...蜥蜴!阿巴斯,似乎是先前病例記錄裡的那位...樣本。
身為實驗的物件,甚至連維持生命都要靠著吃草來苟延殘喘。
或許他還被派來這種地方做為採礦的苦力,又或是逃離了實驗,挖出了逃亡的地道?
妮露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關於魔鱗病患絕望的痕跡了。
“教令院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她不明白,為什麼身為須彌乃至提瓦特的智慧殿堂,會做出這般行徑。
妮露看了看熱烈舞動的火把,在火焰熄滅之前,必須要找到出去的路。
直到現在,她在這地底下未曾看見綠色的植被,看來連吃草的機會都沒有了。
妮露艱難地邁出腳步,過了不久。
“又是他留下的石刻嗎...”
“那個惡醫遺忘了我...”
“哈基姆和艾文會回到阿如村...”
“...小阿爾伯滋永遠吃不完糖...”
以及即使隔著時空,也能透過那抓狂的痕跡看出那充滿絕望的幾個字...
“...我不想死啊!”
譁噠...
妮露再也扶不住牆壁,撲通地倒坐在地上。
惡醫,果然是那個一直被塗抹姓名的醫生嗎...
文字流露出來的的絕望和瘋狂幾乎讓她崩潰,這可是瀕死者的掙扎,他辭世前的憧憬啊!
他活著逃出去了嗎?
想到這裡,妮露也掙扎著站了起來,她想看看前面還有沒有石刻。
她希望有,也希望沒有。
她害怕在這樣無邊的黑暗裡挖掘,更懼怕最後竭盡全力的求生只是竹籃打水。
因為現在她和那個叫做阿巴斯的病患沒有區別,都在這個絕望地底下尋求生機。
“找到了!”
妮露有些驚喜。
至少阿巴斯活到了石壁前的這一段路。
“神啊...請向我顯聖吧,再對我說一句話,我還不想溶入黃沙!”
石壁上的字眼散發著倔強,表達了阿巴斯對他信仰神明的祈禱。
這是信仰的力量嗎?我喜愛的神明是...
“花神大人...”
看著這段文字,她想起了那段傳說。
“花的女主人曾經在荒蕪的大地上流浪了七十二個夜晚…”
“腳跟被無情的砂礫磨破,傷口流出清泉,化作了無邊的溪水。”
“...溪流灌溉出綠色的園圃,從中生長出夜一般藍的睡蓮…”
“...在她停駐腳步的地方,月夜般美好的紫色花朵盛放開來——其名為「帕蒂沙蘭」。”
她曾強烈信仰著小吉祥草王,想在花神誕祭上為之獻舞,因為她喜歡須彌美好的一切。
可為什麼教令院會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呢?這...這些,小吉祥草王大人是不知情的嗎?
她不知道,但她同時也信仰著花神大人。
傳說,花神大人曾在樹王大人生日之時,賀以最美的舞姿。
對於從小舞蹈極為熱愛的妮露來說,花神大人的舞蹈是她最炙熱的夢想。
“花神大人也曾經歷過絕望的磨難...我不能半途而廢,花神大人...”
看到這位從實驗逃亡至此的阿巴斯先生的求生慾望,妮露被深深地激勵。
不顧火把上越來越瘦小的火苗,她繼續順著斜坡緩緩前行。
繞過一個拐角,前方竟出現了光亮,是不屬於火把火焰的光芒!
啪嗒...啪嗒...
妮露跑跳著往前挪動身體,晨曦把她的面板溫暖得軟軟的。
已經是清晨了。
一個晚上的洞底跋涉讓她又陷入了疲憊,右腿的傷痛差點使她半途而廢。
但...
眼前是一個圓滾滾的洞穴出口,視野的不遠處是一片充滿生機的綠洲。
水的潮溼跟隨著暖風撫摸著少女的臉頰,髒兮兮的衣著配上此刻呆愣的眼神,顯得她很是滑稽。
“我...我走出來了...這裡是...一片綠洲...”
雖然這不是妮露這些天來渴望的那處終點,這片綠地她從未見過。
但不妨礙任何一處綠洲,始終能作為沙漠旅者夢寐以求的驛站這一定律。
妮露走出了洞口,揹著還帶著塵土的包裹,踉踉蹌蹌地奔向那片綠色。
......
落地的棗椰們在陽光下越發誘人,它們對在沙漠裡生活的人來說,是不可多得的水分和營養。
砰!砰...
只見少女跪坐在小水湖邊的淺灘上,捧著一個綠油油的棗椰,對著石頭奮力地砸著。
“嗯...有點難開呢...”
妮露忍不住地吞嚥,即使還未開啟那層堅固的殼,那股椰香還是很淘氣地鑽進了她的鼻腔裡面。
噗!
終於,在少女的步步緊逼下,這個棗椰放棄了抵抗,堅固的殼被砸開了一處口子。
擦了擦棗椰殼破口旁邊的碎屑和沙土,妮露捧起這個大而飽滿的椰汁罐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