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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瑟重重的點頭,她時常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被師父偏愛,又何德何能有幾個待她如此好的師兄,如今她的術法便是連南天域只修煉半年的徒弟都不如,她心頭不禁浮現四個大字“德、不、配、位。”
不知不覺,二人一路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很快便到了青陽的岱嶽峰。
“進去坐坐吧?”
慕瑟猛的回神,連忙擺手,“不去不去不去,今日就不去了,我先走了師兄。”
青陽有些懵的看看自己的洞府,又看看已經消失的慕瑟,嘀咕道:”我府裡有洪水猛獸?“
跑出岱嶽峰的地界,慕瑟才現形,遠遠朝後望了眼,沒人追來,太好了。
慕瑟不禁想起,幼時,她被幾個師兄輪流照顧,每每輪到青陽師兄,他便總是用一根縛仙繩,一頭綁著她,一頭綁著自己,任她怎麼哭喊,青陽也充耳不聞,只知道坐在樹下看書,成日成夜的看。
刻進骨子裡的記憶泛上心頭,慕瑟不禁打了個寒顫,還是趕緊回她的凌月峰。
凌月峰位於整個南天域的南側,這裡便是整個南天域靈氣最充沛的地方,原本這裡是沒有山峰的,是南天老祖特地在這拔起了一座山峰。此地便也是整個天界最好修煉的地方,僅供慕瑟所有。
這明目張膽的偏愛,有南天老祖在,便是誰也不敢說什麼。
凌月峰空無一人,沒有侍女,只有一些開了靈智的花花草草。因慕瑟本體是一株上古時期的懷夢草,所以她對所有植物同類都非常喜愛。
這裡簡直就是一座花峰,到處都是開的茂密,旺盛,鮮豔的花朵。
這些花草只忠慕瑟一人,有外人擅自闖入時,花朵便會釋放毒氣,便是術法再高,輕者昏迷,重者喪命。所以此處也是整個天界最清幽之地。
凌月峰在外看是沒有大門的,所有花草樹木的藤蔓,枝幹將周圍團團圍住,周身有南天老祖設定的結界,只有知道口令,或是跟著慕瑟前來,才能讓這些藤蔓開啟大門。
慕瑟剛一踏進凌月峰,大門便自動敞開,花木顫巍巍似討好般伸過來枝葉,只為主人路過時觸碰下主人的衣角。
剛進門,大門立即關閉,花木許久未見主人,個個歡欣鼓舞,瘋狂搖擺,只恨自己沒有嘴巴,不能發出尖叫聲。
只見慕瑟無心同它們玩鬧,大步朝屋內走,左邊牆上鑲嵌了一整面牆的晶石,離遠看,是一幅女子畫像。
如今畫像只缺了頭頂釵環處的兩顆寶石。
慕瑟在畫前站定,拿出那兩顆粉色晶石,掌心朝上輕輕一抬,那處空缺便被補齊,畫像終於完成。
她後退幾步,雙手抱臂看了許久。
這幅畫上的女子慕瑟也不知道是誰,她常常在自己夢中出現,可又不是她自己,每次夢境中出現此女子,慕瑟便要生一場病。
幼時師父帶她去見慈航道人,大師觀了許久,最後看著師父,頗有深意的說了一句話,“天地之道,極則反,盈則損。”
慕瑟聽不懂,可師父一聽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彷彿知道些什麼,但又不對她說。
回來後,慕瑟夜間突發高熱,昏厥了過去。
師父將天界的神仙都找來,誰也無法。還是其中一個仙家說,后土娘娘近日在蓬萊仙修,或許有解。
師父立即帶著她趕往蓬萊,后土娘娘神通廣大,發現她體內有一黑洞,在源源不斷吸食著她的生命力,於是試探著往內輸送靈力。
后土娘娘的靈力一到,黑洞吸食的速度明顯變慢,宅心仁厚的娘娘正要再次輸送靈力,卻被師父攔下,師父接替后土娘娘,繼續往那黑洞填補大量精純的修為靈力。
過了許久,那黑洞終於停止了,過了不久,便消失不見。
師父畢生的修為,也失了大半。
師徒二人拜別了后土娘娘,回到南天域。
師父明顯一下子老了許多,原本有些青絲的頭髮已成銀白,臉上的溝壑也更深了些。
慕瑟不懂師父是怎麼了。
只知道當天師父便招了幾個師兄過去,很久才回來。
回來後便拿出一個似玉非玉的暖色鐲子給她戴上,一臉慈愛的坐在床邊看了她許久。
似是看她,又似是透過她在看其他人,慕瑟不懂,只是看看手腕上掛著的這個玉鐲,又看看師父,終抵不住睡意......
沒多久,師父便隕落了。
那天,漫天的彩雲終久不散,無數的仙鶴在南天域的上空鳴叫,盤旋。南天域眾徒哭聲一片,響徹天際。
天邊的喪鐘敲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慕瑟躲在師父為她建造的凌月峰內,抱腿坐在花叢中間,小小的一團,沒人對她說師父去了,可她已經冥冥中感覺了什麼。
她就這樣坐在花叢中,眼眶滿是熱淚,一直抬頭望著盤旋的仙鶴。
腕上那個玉鐲閃著螢光,有些發燙。
慕瑟看著那個鐲子,一晃神,神識便進入了鐲內。
裡頭無邊無際,霧氣瀰漫,可莫明讓她覺得十分安心。
她漫無目的地朝前走,突然發現前方有個身影,十分像師父。
幾步跑過去,果然是師父。
師父還是那副有些胖胖的,和藹的樣子看著她。慕瑟不禁哭了起來,斷斷續續道:“師父,您去哪了?阿瑟找不到你了。”
“阿瑟,好孩子,別哭。師父只是去該去的地方,別難過。終有一日,你我師徒會再見面的。”南天老祖揉了揉慕瑟頭頂,安慰道。
“師父,阿瑟不要你走,不要丟下阿瑟......”慕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拽著師父的衣裳不松。
南天老祖蹲下身,十分認真的看著慕瑟的眼睛,“阿瑟,師父不在的時候,千萬不要做危險的事,不要見危險的人,任何事要聽幾個師兄的話,不能任性,師父給你的玉鐲是師父半生修為煉化而成的法器,關鍵時候可保性命,記住,千萬不能將它摘下來。”
慕瑟紅著眼眶,用力點頭。
南天老祖又道:“你不要自責,師父只是去找你師母了,你師母生氣不理我,呵呵,你還小,不懂這些。師父活的已經夠久了,只是還未將你養大,師父便要走了,總是遺憾...... 以後,要聽師兄的話,知道嗎阿瑟?”
“我聽話,我一定聽話,師父......”
話音未落,師父便散做點點星辰,消失了。
玉鐲強制將慕瑟推了出去,此後無論她用什麼法子,再也沒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