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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抱著黑光,站在高點的山上位置看遠處如山谷的地方。
那裡還是飄蕩著不祥的氣息。
“大家……”蘇雅表情難過。
陪同的兩名軍官輕聲安慰道:“唐隊長和越教授很厲害,晏新知也很強,既然黑光大人都沒事,他們應該還算安全。”
黑光比出銳利帶著一絲冷芒的貓爪,朝自己的牙縫剔了剔。
剛吃了不錯的貓飯後,現在陪著蘇雅出來轉悠消食。不得不感嘆軍部裡的廚子手藝了得。
“難說噢,他們太菜了。”黑光毫不留情地打擊。
蘇雅垂頭,很沮喪。
黑光抖了抖鬍鬚:“……沒關係,四條腿的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
這完全不可能安慰到人。
旁邊兩名軍官額頭掛上黑線。
蘇雅抱著黑光,愁眉不展的模樣看得其他男兒十分心疼。
這嬌滴滴的漂亮小姑娘,就像一朵嬌豔的鮮花,看得旁人心生憐惜。
“他們那麼厲害,是全國面具人當中最好的人選,一定沒事的。”
“蘇雅同學別擔心,他們會活著出來的。”
黑光不屑冷笑。
蘇雅稍微打起精神來,朝兩軍官露出一抹強顏歡笑:“嗯!”
隨風飄蕩。
一道微弱的歌聲進入大家的耳朵裡。
“大月亮,小月亮。”
“明晃晃,照祠堂。”
“月亮坡,闆闆梭。”
“螢火蟲,在閃爍。”
“天上落雨地下耙。蟲蟲螞蟻搬新家。媽媽坐在院壩頭。又到三月粉面羞。”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大月亮,小月亮
明晃晃,照祠堂
月亮坡,闆闆梭
螢火蟲,在閃爍
天上落雨地下耙
蟲蟲螞蟻搬新家
媽媽坐在院壩頭
又到三月粉面羞
土地公公杵拐拐
鬍子長來個頭矮
月兒落,天快亮
……
蘇雅的臉色一驚。
黑光和軍官們的表情正常。
“又開始了。”軍官無奈,“每到下午的這個時候,就會響起《大月亮,小月亮》這首兒歌。”
另外一個軍官點點頭。
“自從這裡的穢跡失控出現在夜獵之外,擴散開後,每天下午都有這首歌出現。”
“咦?是那些老鄉!”
聽見軍官的聲音,其他眼睛都朝路道封鎖的外圍區看去。
有許多人從私家車下來,苦苦求情,朝著軍兵們磕頭。
其中好幾個老人都要跪下來。
封鎖這裡的軍官們苦笑著連忙把這些老百姓扶起來。
“他們這些人是誰?”蘇雅訝然的出聲。
見蘇雅懵懂,軍官介紹起來。
“那些人裡,有的是這處小城鎮本來的居民。有的是親戚,也有和這兒老鄉是朋友的人,過來看看那些失去聯絡的人怎麼樣了。”
“即便我們想辦法勸他們,他們每天都會來不少人想進去。”
黑光搖尾巴。
它問軍官:“你們沒去告訴他們真相嗎?”
軍官們面露難色。
其中一人答:“有!怎麼沒有。我們領導賠罪道歉,有些老人還是信這個的。特別是最近上頭放鬆了一些資訊渠道,我們就對老鄉們展示了面具力量。”
另外一個人搖頭:“但是沒用。我們都是外人,但是在山的那裡頭,都是他們血脈親人,割捨不掉的朋友。”
再恐怖,再危險又如何。
知道自己掛念的人在危險的地方,這些老百姓,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歇斯底里的求官方代表們幫忙救命!
蘇雅朝那綿延而去的山中眺望。
“有的年輕人進城打工,留下一些留守兒童給老人養著。那些孩子父母們也是哭碎了心。”
“領導拿資賠款,除了一小撮人外,那些老鄉說什麼都不肯要,只要我們去救人。”
“不救人也沒關係,只要肯放行,他們隔三岔五就來跪求我們。”
說著說著,其中一名軍官吸了吸鼻子。
“真他孃的操蛋的東西。”他忍不住罵出來,這個年輕人想起自己的家裡,悲痛道,“沒有打仗,就只是一些亂七八糟冒出來的鬼玩意,讓大家天人兩隔。”
蘇雅的視線轉移到封鎖的軍卡車輛那邊。
那邊好多普通人哭得嘩啦啦的,淚水一把把的落。
“領導們!你們就讓我進去吧!”
“那是我的家啊!我爸媽還在裡面啊!”
“求求你們了!”
“我就出去走了個親戚,這家也不能回了,我的老頭,還有我的兒子兒媳婦,他們就在裡頭!你們不能攔著我啊!”
“我家三個娃兒啊,啊……我不能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撕心裂肺的哭嚎,遠在蘇雅這裡都能聽見。
有年邁的老人,有崩潰的年輕夫婦,也有一些滄桑的中年男人、女人。還有一個抱著一歲小孩的老太太也在哭。
他們彎著腰背懇求著。
苦苦哀求。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我家妮子,都12歲了,我就這麼一個娃!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啊……她就是我的命啊!”
一箇中年婦女看起來有點浮腫,她痛苦嚎叫。
說完這句話,她就朝旁邊的大卡撞去。
竟然要當場求死。
“不要!”
山上的他們看得心驚膽顫。
黑光一下子就從蘇雅的懷裡蹦跳出去。
幾乎是幾秒,它一個閃現,就出現在那婦女面前,側面撞開婦女,讓其摔在地上。
“不要叫了!”黑光帶著火氣吼道,“現在鬧也沒用!我們會組織第二批人進去搜救的!”
雖然是這麼說,但那座小城鎮已經出事大半年快一年的時間了。
毫無希望救回普通人。
“這、這是!”
“貓在說話啊!”
“你是不是山神啊!求求您!”
“山神大人,我給您磕頭,求求您救救我家孩子吧!”
大家先是傻眼,然後紛紛跪地磕頭。
剛剛要求死的中年婦女爬起來,對著黑光就是猛的幾個磕頭。
“求求您!”婦女抱手,她臉上是絕望帶著一絲希望,“神仙您救救我家妮子吧!她真的還小,她還沒見到城裡是個什麼樣兒,我都答應她要帶去城裡玩啊……”
中年婦女說著說著又崩潰灑淚當場。
“您要能救我家孩子回來,我給您塑金身!給您造個大廟!”
砰。
砰。
砰。
現場的人又是狂哭,又是用力磕頭。
軍官們慌得不行。
黑光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瞬間變大身軀,看起來威風凜凜。
“好了!我聽到你們的願望了,我會把前面那個被邪惡佔領的地方解放的!”
眾人大喜,紛紛道謝。
黑光抬嗓子壓過嘈雜的現場:“別吵!黑光大人我先說清楚哈,救人的事情我只能儘量,我的主要責任是把那邊地方恢復成原來可以正常進出的地兒喵~”
不管如何,它的出現和保證,讓那些不管壞結果的老百姓還是得到了一絲希望的寄託。
蘇雅小跑來到山腳,一路跑到現場。
這個時候黑光已經答應了那些人。
她微微皺眉。
這個時候作為它的主人站出來說什麼喪氣的話,自然不妥。
目光落在那個抱著孩子的老太太身上。
回想自己的奶奶,蘇雅仰天嘆氣。
“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