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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你這是什麼意思。”
葛平山望著,被嚴青請出來的龍伯,緩緩說道,“龍伯,你問我什麼意思,不如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
龍伯瞳孔微微一縮,急忙說道,“你被槍手暗殺,可不是我派人乾的,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派人暗殺你。”
“龍伯,你彆著急,我被槍手暗殺這件事,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乾的。
就像你說的,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派人暗殺我。
不過,我被暗殺肯定和你有關。
龍伯,說說吧,我和大飛講數的內容,你向誰透露過。”
被槍手暗殺,葛丘和葛平開都懷疑大飛,但葛平山卻認為不可能是大飛。
他剛和大飛結怨才一個月,他就遭遇暗殺,正常人都會去報復大飛。
除非大飛不想要全家人的性命,才會找槍手暗殺他。
葛平山最懷疑的就是,和聯和那六個不聽從大飛指揮的堂主。
懷疑他們有人想挑起葛家和大飛火拼,他們好藉機除掉大飛,坐上和聯和龍頭的位置。
而實施這個計劃得有個前提,那就是得知道,葛家和大飛結仇了。
銅鑼灣一戰後,葛家與和聯和誰也沒賠償誰,在外人看來,雙方都沒丟面子。
只有知道講數內容的人,才知道大飛的臉面被葛平山踩了。
茶樓講數,只有四人在場,大飛丟了面子,肯定不會對外透露,那就只有龍伯了。
昏暗中,龍伯眼神一閃,連忙說道,“平山,我十五歲就開始在江湖上混,到現在已經快五十年了,可以說我這一輩子都是在江湖上打滾。
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做過壞規矩的事,你和大飛講數的內容,我沒壞規矩,沒對外透露一個字。”
葛平山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根雪茄點上。
吐出一口煙霧後,葛平山緩緩說道,
“龍伯,別人都說江湖是條不歸路,混江湖的十個有九個,不是橫死街頭,就是斷胳膊斷腿,剩下那個,在赤柱監獄吃牢飯。
但龍伯你就不同了,快五十年的江湖生涯,沒缺胳膊少腿就算了,居然還幸福美滿,晚年兒孫滿堂。”
葛平山取下金絲眼鏡,放入胸前的口袋裡,繼續說道,
“龍伯,我十四歲的時候,就聽人說起過你的事蹟。
你剛出道那會和四個人結為異姓兄弟,一起在江湖上打拼,短短几年時間,你們五個就打出了名聲。
當時江湖人都稱你們為覆海五蛟,意為你們五個在江湖上有翻天覆海的能力。
但你們是人,不是真的蛟龍。後面,那四人就的歸宿,就與其他威震一時的江湖人一樣,接連橫死,連個血脈都沒留下。
龍伯,說起來,我覺得你很對不起你那四個兄弟。
他們可是你歃血為盟的異姓兄弟,他們在下面孤孤單單,但你卻是膝下兒孫滿堂。
你們結拜時,應該說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
我想肯定說了,畢竟結拜都得對著關二爺說這句話。
那麼龍伯,你這可沒做到啊!”
葛平山抽了口雪茄,吐出一口煙霧後,雙眼微眯,用著充滿寒意的語氣,繼續說道,
“龍伯,江湖人都說你很講義氣,那我想,你也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你那四個兄弟吧。
對不起,但你又下不去手,肯定糾結難受很多年了。
我這人呢,最見不得長輩難受。
龍伯,要不我幫幫你吧,你下不去手,我來。
我幫忙送你幾個子孫下去,讓他們去下面,好好服侍你那四個兄弟。”
望著面無表情的葛平山,龍伯沉默了幾秒,隨後嘆道,
“平山,禍不及妻兒,這可是江湖規矩。”
葛平山微微搖頭,“龍伯,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敬老,但你們這些人啊,有一點讓我很煩。
那就是,老用江湖規矩來要求別人。
龍伯,我不是愣頭青,你要是一輩子講江湖規矩,那你早就像你那四個兄弟一樣,橫死街頭了。
江湖規矩向來是用來限制別人的,而不是用來要求自己。”
龍伯深望葛平山一眼,眼簾一垂,低聲道,“我向和聯和西貢堂主花猛透露過,不過我是,,,”
“行了,龍伯,做錯事就要認,不管什麼原因,都是做錯了事。”葛平山出言打斷道。
龍伯愣了下,轉頭回望了下家裡,然後長嘆道,“好,我認,不過你能不能放我家人一馬。”
“呵呵,你可以先去下面等一等,看能不能等到他們。”葛平山冷笑道。
龍伯眼珠子一瞪,怒聲道,“葛平山,你這麼做,,,”
砰!
龍伯話沒說完,一旁的嚴青看到葛平山抬了下手,便立馬開槍,子彈從龍伯的太陽穴穿入。
葛平山低頭望了眼死不瞑目的龍伯,然後拿出金絲眼鏡戴上,轉身開啟車門坐下去。
他沒想著殺龍伯全家,有些事還是不能做,不為別的,就為自己晚上能睡得安穩點。
他剛才那麼說,只是想讓龍伯死不瞑目而已。
嚴青見狀,用衣袖擦了擦槍,將槍丟到龍伯屍體上,上前去開車。
車後座上,葛平山想了下,道,“回家。”
知道是花猛動的手,葛平山卻沒想著立馬去解決掉花猛。
他不希望幹掉了花猛,最後卻便宜了大飛。
大飛可是在他這裡丟了面子,要是讓大飛整合了和聯和,那肯定會找他報仇。
所以解決花猛的事,需要籌備下,不能讓大飛佔便宜。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但院子裡卻是燈火通明。
“怎麼樣,事情辦好了。”從葛平山出去後,就一直坐在大堂裡喝茶的葛丘,詢問道。
“只辦了一半,還有一半得籌劃下。”
葛丘點了點,起身道,“那就慢慢來,辦事千萬不要急,不然很容易出差錯。”
葛丘也不問葛平山去做了什麼,在他看來,葛平山都21了,有些事也該自己決定了。
要是事事都由他來拿主意,沒一點主見,那他百年之後,葛平山肯定會被人陰死。
趁著他身子還硬朗著,放手讓葛平山去做,去鍛鍊,就算做錯了,也還有他能收拾殘局。
這是葛家教導人的方法,當年葛平山的爺爺是就這麼教導他,他也是這麼教導葛開平,現在輪到葛平山了。
“知道了,老豆,你早點休息。”
“嗯。”
翌日,一早,葛平山接到了王祖閒的電話。
在電話裡,聽到葛平山的聲音還是那麼中氣十足,王祖閒就沒和葛平山多聊,說了兩句就掛了。
葛平山和葛丘一起吃早餐時,精神疲憊的阿東走了過來。
“老爺,二少,槍手招了,他說他也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
他是從他的經紀人那接到單子,殺了二少,能拿到二十萬。
他一切行動都是聽一個電話的通知,這是那個電話號碼。”
葛丘放下筷子,接過阿東遞過來的紙條,看了一眼,就放在一旁低聲問道,
“他經紀人叫什麼?”
“全名他不知道,只知道叫莊哥,也不知道長什麼樣。
每次任務都是電話通知他,每次打來的號碼都一樣,完成任務後的酬勞,每次都是打到他的海外賬上。”
葛丘皺了下眉頭,沉默一會,道,“把他解決,屍體沉海。”
“是。”
今天算是個好日子,阿東走了沒一會,阿權又來了。
“老爺,二少,小培招了,他說前段時間一個禿頂男子找上他,給了他一個號碼,只要知道二少的行程,就打這個電話,事後就能拿到五萬。
那個號碼,我剛打了,打不通了。”
啪!
葛丘氣的一拍桌子,怒氣衝衝的大罵,
“反骨仔,他小時候家裡窮,我經常接濟他。
長大後跟了我,每個月,我也沒少給他錢,就為了區區五萬,就背叛我。”
這話,阿權不好接話,葛平山則是當做沒聽到,繼續喝著粥。
發完怒氣後,葛丘沉聲道,“將他沉海。”
“老爺,那他家人呢?”
葛丘張了張嘴,猶豫了下,才說道,“將他一家人送去東南亞,我以後不想見到他們。”
阿權愣了下,低聲道,“老爺,你仁義。”
“送走阿培家人後,你去查這個電話和一個叫莊哥的殺手經紀人。”
阿權接過葛丘遞過來的紙條,“老爺,我會辦妥的。”
阿權走後,葛平山放下空蕩蕩的碗,起身道,“老豆,我有事去找大哥一趟。”
葛丘想了想,說道,“讓阿平和阿山跟著你一起去,身邊多兩個人,安全點。”
葛平山不想帶人去的,但葛丘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拒絕。
葛平山帶人來到之前那間酒吧,推門走進去後,上次那個黃毛立馬喊道,“二少!”
“嗯,我大哥呢?”
“開哥昨晚很晚才睡,現在還在上面睡覺。”
這時,阿昆走了過來。
“二少,你先坐,我上去叫大少。”
“不用了,既然大哥還在睡覺,那就讓他睡。
昆哥,我找你也是一樣。”
阿昆愣了下,立馬回道,“是,二少,能幫到你,那是我的福分。”
葛平山笑了笑,轉身推門走了出去,阿昆見狀立馬跟了出來。
出了酒吧大門,葛平山將阿昆拉到一旁角落,詢問起和聯和的狀況。
問完後,葛平山思索了一會,讓阿昆幫忙查幾個人的蹤跡。
兩天後,一直窩在家裡的葛平山,接到葛平開的電話。
掛了電話後,葛平山出門前往深水埗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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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要不你別親自去了,我派人去吧!”
二樓辦公室裡,葛平開有些擔憂的問道。
“大哥,還是我出面比較穩妥。”
見葛平開張嘴想說話,葛平山便立馬繼續說道,“大哥你放心吧,我這趟就是去差館待會,不會出事的。”
“你多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就跑,別硬撐!”葛平開還是有點擔心的囑咐道。
葛平山點了點頭,轉身下樓,領著阿昆離開酒吧。
坐上車後,葛平山朝駕駛位上的阿平說道,“去和聯和在西貢的堂口。”
車發動後,葛平山才轉頭道,“昆哥,一會快到的時候,我把你放下來。
你去找公共電話報警,就說這裡發生槍戰,死人了。”
阿昆不知道葛平山的計劃,葛平開只吩咐了他,一切聽葛平山。
但現在聽到葛平山這種吩咐後,阿昆頓時急了,急到連葛平開的話,都被他拋至腦後了。
“二少,你可千萬別衝動。
你就帶兩個人與和聯和的堂口火拼,這也太冒險了,還是跟大少說聲,多帶點人吧。”
“昆哥,我不是去火拼。你幫我報警就是了,其餘的事,你就別管了。”
阿昆還是很不放心,但葛平山這麼說了,加上他剛才急完之後,將葛平開的話又裝回腦子裡了,所以他點了點頭,表示照做。
和聯和在西貢的堂口,是一間酒樓。
這間酒樓,來往的客人,都是和聯和西貢堂口人員。
現在才十一點多,而古惑仔一般都是睡到下午才起床,所以,這間酒樓的大門還是關著的。
距離酒店幾百米的時候,車停了下來,放下阿昆和嚴青。
然後葛平山遠望了眼酒樓,正在他準備讓阿平踩油門撞過去的時候,副駕駛的阿山,掏出手機喊道,
“二少,丘叔的電話。”
葛平山帶著疑惑接通了電話。
“喂,老豆。”
“龍伯,是不是你解決的。”手機裡,葛丘的聲音很嚴肅。
龍伯的死,在前兩天就在江湖傳開了,很多細節也流傳了出去,其中就包括兇手,是個帶猴子面具的高手。
這兩天,葛丘擔心外面暗中還藏著槍手,就一直沒門,也沒去打聽江湖上的事,也就不知道龍伯的死。
直到剛才,一個江湖老前輩打電話給葛丘,感嘆起龍伯年輕時度過那麼多難關,沒想到在晚年,卻被高手家門口被槍殺。
這位江湖老前輩,似乎似有所指,一直再說兇手又多厲害。
都不用這位老前輩多暗指,在聽到龍伯是三天前的晚上死的時候,葛丘就立馬知道是葛平山下的手。
葛丘應付完那位老前輩後,就立馬打電話給阿山找葛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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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平山臉上浮現出詫異的表情。
葛丘知道龍伯是他殺的,葛平山不驚訝,讓葛平山驚奇的是葛丘的語氣這麼凝重。
“是,怎麼,老豆,龍伯還有什麼背景不成?”
“他沒背景,但他大兒子是資深大狀,在司法界認識不少人。
要是知道你那天晚上去找龍伯,我怎麼都不會讓你出門。
你現在給我趕緊回來。”葛丘沉聲說道。
葛平山的臉上頓時浮現出輕鬆的笑容,“就一個大狀而已,老豆,你放心,沒人看到我動手,就算猜到是我殺了龍伯,那又怎麼樣。
司法界就是靠法律吃飯的,他們得講法律,要是他們都不講法律,那可就砸了自己的飯碗。”
“平山,你別把司法界想得太簡單了。”
“老豆,你放心吧,我一會就找兩個記者跟在我身邊。
司法界的人要對我動手,除了找差佬還能找誰?
差佬最怕的就是記者跟律師,有記者在,沒人拿我怎麼樣。”
等了一會,手機裡才傳來,葛丘的聲音,“平山,你自己注意點,別跟他們硬碰。”
“放心吧,老豆,我不傻。”
掛了電話後,葛平山朝前面駕駛位的阿平說道,“阿平,撞進去。”
葛平山剛才和葛丘說的找記者,只是為了讓葛丘放心。
資深大狀,司法界!
呵呵,他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混社團的,除非是囂張跋扈,不知道死活的人,不然一般人,骨子裡就怕差佬,怕法官。
但他可不怕,他沒在社團留底,又沒證據,法官和差佬能把他怎麼辦?
汙衊,製造假證據!
別逗了,現在的港島,雖然貪汙受賄,官匪勾結是常態,但那是私下,表面上,現在可是港島最講法律的時候。
雷洛的時代才過去不到十年,加上現在社團眾多,所以港島民眾還沒完全相信差佬。
現在政府一直在努力消除,雷洛時代造就的民眾,對政府的不信任。
十年了,稍微出了點成績,要是這時候爆出,司法界和差佬知法犯法,都不用廉政公署找上門,第一時間,他們就會被那群鬼佬送去廉政公署。
鬼佬可不想再看到,雷洛時代出現的民眾大遊行再次出現。
民眾大遊行,這是那群鬼佬最但心的事,因為那是會影響到大不列顛在國際上的名聲。
加上三年前大不列顛和對岸簽訂,十三年後迴歸的協議。
簽訂才三年,這時候出現民眾大遊行,搞不好會引發對岸一系列的動作。
要是真出現那種狀況,港督都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