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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四道身影的目光匯聚在那兩具結霜的傀儡上。
尖嘴猴腮的瘦子出聲問道:“你們能看出怎麼回事嗎?將軍的天煞傀怎麼突然不動了?”
胖胖的人樂呵呵說道:“看來天道在逐漸趨於完善,這小成天道之威,不同凡響。”
邊上的其中一位壯漢沉聲道:“將軍佈局多年,如今天道將成,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其他三人同時點頭,分散於那漆黑大門四方不遠處,各自拿出一件相同的漆黑羅盤。
羅盤看起來有碗口大小,泛著玉質般的亮光。
泛著怪異氣息的黑色洪流自羅盤中迸發,湧入那座大門上空。
完整的天幕忽然被被強硬撕開一道裂痕,玄奧的光芒從中散發,落在門上。
仿若被凍結的漆黑火焰宛如被加了燃料一般,瘋狂竄動,火勢也愈發壯大,猶如泥流,漸漸將大門的兩根柱子完全包裹。
見此情景,四人同時收手,那四個價值不菲的羅盤化作齏粉散落,天空上的裂痕也逐漸癒合。
胖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感慨道:“剩下這一步,就等將軍來了。”
另外三人也有些氣喘,先前說話的壯漢出聲道:“等這塊天道帶回聖城,尊上就能融合體內的天道,不僅能回到巔峰,還能再進一步。到時,便是聖族南下徹底覆滅人族之日。”
胖子聽他這麼說,也忍不住有些憧憬那一幕,他們四人出手將這塊天道催生至大成的臨界點,再由將軍出手點化,最後他們四人以聖族之能將其剝離,獻於尊上,那他們便是最大的功臣。
覆滅人族,聖族統一的大功臣。
靈鹿背上的少女倒吸一口涼氣,她並沒有聽見上面幾人說話,可四人合力將天幕撕開後散發的玄奧氣息卻是親眼所見。
魔族!
只有他們特有的手段,才能夠撕裂天道。
她在雲渡山的藏書裡見過這種描述,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卻也足夠讓她確認。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南境?
北境那座長城的大文國守軍,怎麼可能沒有發現他們潛入大文?
“小池,我們有麻煩了。”
她目光凝重,按照山上的藏書來說,魔族只有達到與人族一般強大的融天境,才能夠撕裂天道。
道境中有三個境界,分別是窺道、衍化、以及融天。
融天境已經是修行的盡頭。
而這裡,有四個!
她家老祖也是一位融天境,她還能把師父喚來,這也才兩個而已。
二打四,打不了一點。
“是有麻煩,不過問題不大。”
棺華池笑道。
這個局是他親自佈下的,怎麼會有麻煩?
先前那四個魔族首領在催生天道,這正是他想要的,不然這天道什麼時候才能成熟?
撕裂天道的手段,只有魔族才有。
他們要摘他的果,他就借他們的手將果子催熟,最後再親自將其摘下。
“四個融天境,麻煩太大了,我最多能叫來兩個,你可以把府主叫來吧?三打四也不夠看。”
莫北辰嘆了口氣,從袖中捏碎兩塊玉牌。
一塊是她師父的,那個雲渡山的大長老。
一塊是她曾祖姑的,她家祖宅裡的那個老祖。
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兩個融天境一人帶著一個,邊打邊退,一打二想跑還是沒問題的。
“我是能叫來府主,但是你沒察覺到嗎?上面那四個融天境怎麼會不知道我們兩個在這裡?”
他笑著,沒有一絲慌張。
她一怔,還有高手?
“在哪呢?”
棺華池指了指她,說道:“你不正騎著嗎?”
莫北辰緩緩低頭,看見的是一對美如玉脂的鹿角,這隻靈鹿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
她連忙跳下來,剛準備道歉,卻是被棺華池按住了肩膀。
“還沒跟姐姐介紹,它是我的好朋友,夫諸。”
她漂亮的眼睛瞪大,雙眸滿是震驚。
師門有最完善的異獸錄,她自然知道這隻上古時期的靈獸,只是苦於沒有插圖,她並不認識夫諸的模樣。
原來,她一直騎的是一隻融天境大妖!
莫北辰氣惱瞪了他一眼,若是她知道這便是夫諸,那怎樣也不敢心安理得地騎在身下的。
“放心好咯,夫諸不似一般大妖兇殘,反而溫潤如水,不會計較的。再說了,可是我讓你騎的,它也沒反對不是?”
棺華池安慰著她,走到夫諸旁邊,輕輕撫著夫諸脖子上柔順的毛髮。
夫諸蹭著他的頭,溫柔回應。
“四打四嗎?能不能把這幾個魔族留下?”
莫北辰鬆了一口氣,同樣上前輕輕撫摸著。
棺華池啞然一笑:“誰說是四打四的?明明是四打五,那頭老驢不是還沒走嗎?”
她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那騎驢的少年朱惜意。
“一會兒就出現了,不著急。”
棺華池抬頭看著那四個魔族首領。
主角登場了,反派也登場了,還有人沒到位呢。
再說了,導演還在熱身。
上方四位等了一會,一直未曾開口的那個壯漢說道:“將軍為何還不出現?”
其他三個沒有接話,將軍這麼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幾十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會兒。
再說了,他們才等了區區幾十年的光陰,聖族與尊上可是等了近萬年。
萬年的時光如同潮水般流逝,人族對他們而言就像是放在面前的美味食物,看了一萬年。
可他們卻只能在那寒冷的極地裡餐雪飲風。
他們快瘋了,像是流浪漢看見一隻燒雞,觸手可得,卻始終沒有力氣伸手。
誰能明白他們的煎熬?
誰能懂得他們的渴望?
誰又知道,他們已經眼饞了這片富饒的土地一萬年了?
一萬年!
人族強者換了一茬又一茬,總體實力卻始終不弱,平常看人族內鬥的厲害,可他們聖族稍有大動作,又被他們死死掐滅。
尤其是那群臭道士,真噁心啊!
哪怕是想起來都令人作嘔。
若非是尊上重傷,十幾年前又被那群道士算計,導致傷上加傷,他們現在應該在這片土地跳聖贊舞,祭祀偉大的先賢。
遠處有一道白色流光飛來,四人當即面色嚴肅,齊聲道:“將軍!”
光芒消散,露出裡面的白色身影,白色的紗帽,白色的斗篷,唯一不同的,是垂在紗帽下白色絲線綁著的紫色流蘇。
莫北辰見著這人,忽然覺得這一身白色行頭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棺華池見著這人,臉上明媚的笑意更加燦爛。
這下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