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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武鎮也同樣呈現出詭異的安靜,這突然出現的女子,竟然能當著十五位融天境的面,將那人的頭顱給擰下。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無畏無懼,還敢如此大放厥詞。
她到底是誰?
周止冷汗直冒,縱然他師承老先生,也不由得被祝朝露的話語驚得不輕。
你祝朝露確實強,可你又能打幾個?
剩下還有這麼多,該怎麼辦?
難不成要讓衍化境的洛微雨也上去打一個嗎?
眼見無人說話,周止再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將面前波濤洶湧的壓力卸開,說道:“諸位道友,天下武府絕無通妖一事。從武府內畢業的學子早已遍佈天南海北,通妖又有何意義?”
“周止先生,你說的話,我等自然認同。可天下武府內有一位妖族學子,那是鐵板釘釘的事,如今那妖孽已經返回,再去尋找已無意義。那個從妖族回來的小子,總得交出來吧?誰知道他在妖族十年,是否已經被妖族同化?”
周止心下一沉,原來是衝著那個孩子來的。
可是,為難一個孩子,又有什麼意義?
他想不通,那個孩子自幼時入武府,在他眼中安然度過了一年,隨後便去了妖族,應當沒有什麼人認識他才對。
若說是這孩子的長輩以前的仇人,那就更怪了。
聽甘平所講,這孩子是他遊歷時所救下的,是一位普通老道的弟子,後來道觀坍塌於洪水之中,那位老道也不幸去世。
“那是我們武府自己的事情,是人是妖,莫非我們看不出來?就算他已是妖,也當由武府自行處理,何須你們來指指點點?本府自成立以來,還從未有人敢對武府的事情指手畫腳。”
祝朝露語氣冰冷異常,裙襬微微飄動著。
“這孩子可是你們通妖的證明,那個妖女屢次前往妖族,世人皆知,誰知道在做些什麼交易?到了此時,你們天下武府,還想要冒天下之大不諱隱瞞些什麼,是何居心?”
周止眉頭微皺,始終想不明白這些人到底為何如此針對武府,不說天下武府這些年教出無數學子,便是武鎮上的那群閒散修者都是依靠著武府而活。
若是沒了武府,便沒了隨時能挑選功夫武技的地方,也沒了可以獲得武器兵刃之地,更沒有隨時可以安穩閉關的去處。
冒天下之大不諱的,是他們才對。
到底是誰指使的?
“一群藏頭露尾之輩,全殺了。”
祝朝露淡淡說著,好似在茶水中放入一片茶葉一般簡單。
洛微雨說她脾氣不太好,那就真是不太好。
好也不好!
晴朗的天氣忽然陰雲蓋頂,雲不知何起,來時便遮天蔽日。
大風掠地,煙塵四起,十五輛馬車氣勢磅礴,那車架卻不知是何種材料,如此衝擊仍不能令其破碎。
忽而風止塵落,陰雲之上響起一聲清脆鶴唳,穿透厚厚雲層清晰撒下。
陰暗的天色忽然落下一束親切的光柱,有道人乘白鶴順著光而下,直至停在天下武府的門前。
老道一身藍袍,白鬚垂膝,慈眉善目,拂塵輕輕搭在臂彎。
洛微雨趕忙上前,扶著老道的胳膊,讓其能安穩走下鶴背。
“流籠師伯,您怎麼來了?”
“這裡如此熱鬧,貧道還以為是魔族來犯,不放心,特意趕來一觀。”
老道呵呵笑著,聲音蒼老而嘶啞。
隨即老道看向那十五輛馬車,微微皺眉,說道:“天下武府熱情好客,幾位道友何須躲躲藏藏?”
其中一輛馬車裡的人說道:“好讓道長知道,我等並非有意,那妖女通妖叛族,先收妖族入武府修行,後包庇妖人藏於武府,我們也只是來要個說法,本無意動干戈。”
那人說的客氣,將自己放在大義之前,面對道門的人,誰也沒法不客氣。
“妖女?”
流籠道長狐疑地看了一眼洛微雨,說道:“道友說得可是我這不成器的師侄?”
誰也不敢接話。
這時候誰敢出來指認,那不是找死嗎?
片刻後,仍舊無人出聲,老道嘆息一聲,說道:“那就這樣,本也是個誤會,幾位道友哪裡來,就回哪去吧。”
“不可!”
“我等來向天下武府尋個說法,豈可如此無功而返?”
“天下武府通妖已是事實,道長何故包庇?”
“莫非道門也與天下武府同流合汙?”
紛亂的聲音,吵的老道有些不耐煩,本就要被洛微雨攙扶進天下武府,此時又擰著眉頭轉身。
四下忽然鴉雀無聲。
老道看著周止,問道:“如此鬧劇,為何不喚老先生前來?”
“先生他老人家,應當是不知此事,也不會願意搭理。”
周止尷尬一笑,攏共也沒說幾句話,他也沒機會動手。
流籠冷哼一聲,說道:“這幫人如此不要臉欺負一個小丫頭,天下武府本與上賢學宮同舟並濟,你上賢學宮難道還要袖手旁觀?豈非讓他人恥笑?”
周止苦笑道:“距離武府如此之近,恐會波及到學子,能不動手,還是別動手。”
流籠淡淡說道:“總不能如此僵著吧?你周止自詡讀書人不願意動手,那便由貧道來。”
說罷,他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拂塵,一道無形氣勁掠過,十五輛車架突然爆開,露出那十五人的真面目。
馬兒未動,仍舊是靜靜立著,偶爾動一下耳朵,眨一眨眼睛。
十五匹馬兒身後殘破的車架上,坐著十五位面色鐵青、眼睛裡藏著驚懼的老者,他們目光盯著流籠,似乎想要確認他的身份一般。
剛才那一手,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雲渡山那位掌門下山來了。
“還不離去?”
流籠眉頭緊鎖。
“天下武府若是能將那位自妖族歸來的妖人交出,我等自會離去。”
中間那位老者站起身,拱手抱拳,向流峙行禮。
祝朝露面上露出一絲不耐,雙手握拳,手背上有光芒流轉。
從遠處走來一頭灰驢,緩緩踱步,停在周止身邊,輕輕打著響鼻。
甘平身側,不知何時站著三位黑袍老者,皆是揣著手,靜靜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