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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媽媽的表情，像是受到了驚嚇，她懷裡的孩子倒是沒什麼受傷的樣子。
喬知非再次問：“媽，怎麼了？”
鄭嵐臉色蒼白：“我不敢確定。”
喬知非急了：“到底怎麼了？”
鄭嵐把小檸檬放在地上，蹲在她面前，指著喬知非問她：“她是誰？”
小檸檬睜大了雙眼，抿了抿嘴唇，往鄭嵐懷裡鑽了鑽。
喬知非：“到底怎麼了啊？”
“喬……”一個細細小小的聲音發出來，僅僅是一個字，也說起來很生澀。
喬知非渾身如同過電，感覺頭髮都有些豎起來，她顫抖著看向鄭嵐：“媽，你聽見了嗎？”
鄭嵐瞪著眼點點頭。
喬知非朝向廚房：“江與彬！”
……
“舅……舅……”小檸檬很努力，兩個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江與彬把她抱在懷裡，都點破音：“檸檬，你叫舅舅了？對不對？”
小檸檬被三個又哭又笑的大人團團圍住，每個人都神經緊繃地問她，讓她有點不知所措，瞪大了雙眼看他們。
喬知非拉著媽媽退後了一步：“我們別嚇到了她，媽你說說，遇到什麼事了。”
鄭嵐才擦了一下激動的眼淚說道：“我就帶著她四處轉了轉，看看人家的貓貓狗狗，還有雞鴨鵝，對了，還帶她去你三爺爺家去看了小牛犢，回來的路上，她突然哞哞叫了一聲。”
“起先我也沒在意，後來她又哞哞了幾聲，我才發現她是在學牛叫，然後我就逗她，問她會不會叫奶奶，她點點頭，叫了我一聲奶奶。”
鄭嵐每說一句，小檸檬就跟著看她一眼，確定不是自己做錯了事，才咧開嘴笑了。
而三個大人早就眼中含淚。
江與彬站起來，走到鄭嵐身旁，緊緊抓住她的手，抿緊了嘴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鄭嵐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懂他的心情。
江與彬調整好情緒，撥出幾口氣，才用平時那種平淡的口吻道：“對不起阿姨，吃完飯我得立刻回家，讓我爸媽知道。”
鄭嵐點點頭：“是，讓他們高興高興。”
江與彬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阿姨，我可能會立刻帶著檸檬去美國看原來她的那個心理醫生，年前可能回不來。”
鄭嵐笑笑：“那肯定是孩子的事重要，家裡沒什麼事，你不用常過來。”
說完立刻把飯擺好，鄭嵐自己沒怎麼吃，不斷給小檸檬夾菜盛飯，小檸檬開開心心吃著，再也沒說過一個字。
其他兩個人也沒怎麼吃得下去，四雙眼睛緊緊盯著孩子，好像不這樣看她會跑掉似的。
趁吃飯的空檔，江與彬出去打了個很長很長的電話，等回來的時候，小檸檬已經吃完了，又到院子裡去喂小羊。
喬知非看著涼掉的菜，問道：“你還吃嗎？”
江與彬搖搖頭，喬知非便起身去收拾。
“我剛才給心理醫生打了個電話，他說最好這兩天就過去。”
喬知非手裡的動作沒停，淡淡點了個頭，他要走，她本來該心情很輕鬆。
江與彬：“我年前不能來了。”
喬知非：“不來挺好的，本來就不用來。”
江與彬：“鄉鄰不會說什麼嗎？”
鄉鄰能說什麼，無非是男朋友過年怎麼沒來，分手了嗎，為什麼分手，什麼時候再找一個等這種問題，敷衍幾句就過去了。
喬知非笑了笑：“說幾次就不說了，他們說什麼不重要。”
江與彬沒有笑：“可對我來說很重要。”
喬知非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也僅僅是停了一下，緊接著又很麻利地把盤碗送到廚房，丟到水槽裡。
江與彬跟了過來：“水涼，我來吧。”
也不等答應，挽起袖子就用涼水洗起碗來，這種天氣下的水冰涼刺骨，他卻感覺不到一樣。
喬知非把暖瓶裡的熱水倒了進去，在旁邊默默看著。
江與彬每洗出一個碗，就交給喬知非去放，兩個人默契的如同流水線工人。
在快要洗完的時候，江與彬再次開口：“去美國最少需要三個月的心理治療。”
喬知非點點頭：“那也不長。”
江與彬低頭，對上她的眼睛：“不長嗎？”
喬知非：“不長。”
江與彬淡淡一笑：“好的是，需要給檸檬辦理休學。”
喬知非：“這算什麼好？”
碗已經洗完了，全部擺好，兩個人還是在廚房，保持剛才的姿勢站著。
喬知非用腳輕輕踢著屋裡的地板，她有時候很愛做這個動作。
江與彬問：“休學，就是暫時不用去幼兒園。”
喬知非皺眉，她即便不是幼兒園老師，也知道休學什麼意思，還需要特意解釋嗎？
江與彬繼續道：“意味著她這三個月不是你的學生，而我也不是你的學生家長了。”
喬知非腳下一頓，改為用腳輕輕在地上畫著圈，這下她明白休學對某個人來說的確是挺好的。
她臉上有些紅：“哦。”
江與彬：“真不懂？”
喬知非：“不懂。”
江與彬把手伸到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不懂算了。”
喬知非渾身一僵，眼睛無處安放，兩隻手絞著，半天說了句：“你該走了。”
江與彬：“那明天不能來接你了。”
喬知非：“本來就不用接，我坐地鐵挺方便的。”
江與彬嗯了一聲：“微信聯絡吧。”
喬知非點了點頭。
第二天坐地鐵回市裡，那麼多返程的人把整個地鐵都裝滿了，擠得密不透風，喬知非才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習慣這種返程方式了。
也許她得跟媽媽講，不用買房，可以考慮先買輛車。
但是，仔細想想，她好像不是在遺憾自己沒有車，而是對沒人來接有些失落。
快到家的時候，喬知非拿出手機，江與彬發了一張登機牌的照片，還有幾個字：我們出發了。
喬知非：“注意安全，落地平安。”
江與彬：“其實你懂，對吧？”
喬知非：“什麼？”
江與彬：“這三個月，要不要試試談戀愛。”
喬知非艱難地從擁擠的人群中舉起手機，每個字都讓她臉紅耳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