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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合上的一剎那，小姑娘向外看了一眼，那個眼神讓喬知非渾身一顫，她看起來才十幾歲，但透露出的絕望，讓人感到窒息。
喬知非的手已經放在了門上，忽又收了回來，不行，得追上她，她在求助。
她撞開消防通道的門，跑向另一部電梯，迅速按了一樓，心裡不斷祈禱，剛才那部有人不停截斷，好讓那姑娘別走那麼快。
出了電梯，喬知非迅速朝那邊看一眼，停在一樓，說明小女孩剛剛下來，她追了出去。
冬日的午後，人並不多，只是一些放了假的孩子三三兩兩經過，剛才那個女孩的身影不難辨認，比其他人單薄了不少。
喬知非一邊走，一邊給江與彬發資訊：“出了點問題，來不及解釋了，等會兒聯絡你。”
發了這條文字，女孩子已經走遠不少，她只能收起手機，快步跟上，又不敢離得太近，嚇到她，只維持一段能看見的距離，不疾不徐跟著。
她們這個小區是新開發的，目前只有一期交了房，主門是南門，北門那邊是二期和三期，有的還沒交房，有的只是交了房，入住率還不高，就顯得很冷清。
小姑娘越往北門門口走，腳步越遲緩，在跨出大門的時候，肩膀瑟縮了一下。
喬知非給郭湘發了條語音：“湘湘，咱們樓上誰家孩子大概上初中，女孩，長得還挺漂亮的？”
郭湘估計已經在影院裡，遲遲沒有回覆。
眼看那女孩出了大門，立刻就有幾個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圍了上來，喬知非立刻走了出去，那幾個人已經推搡著人走到馬路對面無人的小道上。
一個領頭的女孩輕蔑地笑著摸了摸她的臉：“挺難叫出來啊？怎麼著，跟你媽一塊兒出去賣了？”
女孩不受控制地抖動了一下。
領頭女孩哈哈大笑：“還挺敏感，一模就抖，呵呵呵……”
一群人都跟著笑起來。
喬知非皺了皺眉，看她們的年齡，不過十五六歲，說出的話完全沒有她們這個年齡該有的含蓄和單純，每一句都帶著侮辱性。
“哎，你跟你媽誰賣的貴？”
“呀呀呀，哭了，綠茶婊最會哭了。”
……
喬知非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但是聽幾個女孩子說的，應該是哭了，可這些女孩子卻笑得很興奮，汙言穢語層出不窮，讓人聽不下去。
微信在這個時候過來。
郭湘：“樓下有幾家，樓上只有13樓的吧，有個阿姨自己帶個女孩。”
喬知非：“那有她聯絡方式嗎？孩子好像有點麻煩。”
郭湘：“沒有，我在業主群找找，不過她好像挺忙的，整天見不著人。”
又點開了江與彬的資訊：“我進來了，你在哪裡？有什麼麻煩嗎？”
喬知非快速回了句：“來北門。”
“手機呢，拿出來。”領頭的女孩眼神忽然變得狠戾。
女孩手在口袋裡攥的緊緊的，能看到整個人都在用力。
另外幾個女孩開始動手，一把扯的她踉蹌幾步，衣領也被拽開，但手仍牢牢抓在口袋裡。
“啪”一聲脆響，巴掌甩在臉上，領頭的女孩子顯然沒了耐心。
幾個人強行把女孩的手拉了出來，羽絨服的口袋被撕開一道縫，羽絨飛出來。
喬知非走過去：“幹什麼呢？”
幾個人不意這裡還有人經過，看看喬知非的模樣，也並不害怕，笑嘻嘻道：“我們是同學，鬧著玩呢，姐姐。”
喬知非站在被打的女孩身旁，她的面板白皙細膩，幾道指印顯得清晰無比，半張臉都腫起來了，幾片絨絨混著淚，粘在臉上。
“你13樓的？你媽媽讓你回家呢。”喬知非攬過她的肩膀。
但那女孩卻搖了搖頭：“姐姐，我跟同學玩一會兒，就回去了。”
喬知非盯著她的眼睛，那裡面分明有恐懼，有求助。她問道：“我能幫你嗎？”
女孩子神情有一瞬間的鬆動，渾身緊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幾個人上來抓著她的衣服帽子：“走，換個地方說話。”
女孩被猛地一拽，勒的咳嗽兩聲。
喬知非站在她身前，朝幾個人道：“跟我說說吧，也許能幫上忙。”
幾個小女孩再兇狠，面對一個成年人，終究還是有點怯懦，紛紛看向領頭女孩。
領頭女孩倒是鎮定，饒有興趣看了一眼喬知非：“大嬸，拜託，我們是中學生，別亂摻和好嘛？”
喬知非對這種挑釁不為所動，仍舊盯著她道：“我是她的姐姐，有什麼事兒，跟我說說看。”
領頭女孩帶著威脅性目光看向被打的女孩，後者不由自主打了個顫，對喬知非說：“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家。”
說完，自己就跟上了那幾個人，很快去了另一條更偏僻的小道。
喬知非怔怔愣在原地，已經盡力了，不如轉身離開吧。
可心裡有道聲音在說，如果不跟上去，女孩會有危險。
於是，順著幾個人走過的路線，又跟了上去。
女孩被揪著衣領按在地上，臉擦著還沒完全融化的殘雪。
“為什麼還在勾引許寧宇？”
“你真賤！”
“看來，你是想讓全校人都看到你的裸~照嘍？”
……
女孩絕望地在地上發出求饒：“不要！”
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喬知非衝過去：“住手，不然我報警了！”
看到又是她，幾個女孩收了手，領頭女孩還是帶著蔑笑：“大嬸，一定要多管閒事嗎？看你穿得這麼騷，跟蘇嘉南同行嗎？”
從剛才她們的對話裡，大概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喬知非蹙眉：“你想說什麼？”
被打的女孩子叫蘇嘉南，她爬起來，不顧臉上的泥汙，緊緊抓住喬知非胳膊：“姐姐，你趕緊回去吧，我，沒事兒。筱曼，這個姐姐是我鄰居，她是老師，你別說她。”
喬知非有些詫異，沒想到蘇嘉南會認識自己，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又朝叫劉筱曼的女孩道：“你到底為什麼打她？”
劉筱曼眼神又兇狠又野蠻：“因為她賤！”
喬知非揚起手，甩出了這輩子第一個巴掌。
“我向來不打學生，你是第一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