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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某日。
蒼穹幾道微弱春雷閃過，緊接著便是遲來的春雨簌簌落下。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嗒嗒嗒～
小河邊。
青衫客戴著蓑笠騎著毛驢走在路上，任憑小雨打落在身上。
當然，要不是找不到落腳地避雨，誰裝這逼。
李長卿從細雨中醒來，罵罵咧咧的用劍氣散去一身雨水，而後朝著毛驢屁股拍了一巴掌。
“老八，走快點！”
“啊呃～啊呃～”
毛驢走得快了。
不多時，一間路邊茶鋪出現在一人一驢面前。
李長卿下身，牽著毛驢來到茶鋪坐下。
“小二，一壺好酒一碗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夥計很快提著酒壺端來一隻大茶壺，替李長卿倒了一碗茶。
“客官，打哪兒來啊？”
“居無定所，哪有什麼來處。”
夥計笑了笑，留下酒壺離開了。
李長卿將茶給了小人，毛驢在路上喝了許多河水，瞧著也不渴，早早就去了馬棚。
小人舉著比它還大的碗咕咚咕咚喝著。
李長卿端起酒壺喝了兩口，味道還不錯。
沒過一會，一個光膀子僧人推門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青衫客對面，扭頭朝店小二要了兩壺茶水。
李長卿挑眉，好奇詢問，“咋個坦胸漏乳？”
“阿彌陀佛，這全是因為剛才小僧路過小樹林時碰見一女鬼。”
那僧人解釋道。
“然後呢？”
“然後小僧去超度她，結果不是很順利，那女鬼非要小僧的衣服才罷休。”
“所以你給她了？”
“她非要。”
“那你就給她了？”
“她非要。”
“這樣啊。”
沉默了片刻。
那僧人又開口道:“這事別和別人說。”
“嗯。”
.......
小雨漸漸停了，李長卿也牽著毛驢離開了茶鋪。
至於那僧人已是早冒著雨離去。
這天下間，唯有萍水相逢最是令人陶醉。
李長卿翻身上驢，從儲物袋裡摸摸索索，摸出一本《太上練氣訣》。
“不對，不是這本。”
《十五劍訣》
《三十年四境五十年入土》
《日月劍法》
“這三本也不是。”
終於，李長卿又摸到一本。
《春秋之我與各路俠女的二三事》
“嘿~對味了，就是這本。”
青衫客將其他書丟回儲物袋，找了個舒服姿勢躺下之後捧著那本春秋讀了起來。
毛驢耷拉著腦袋緩緩走著。
小人窩在青衫客懷裡拿著木製加特林也在細細品味春秋。
在這春雨剛過的清爽天裡讀春秋，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夜裡，向北的路途並未停息。
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愈發讓天空顯得清明。
光線柔和，隨後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
李長卿牽著驢再次上了渡船，這次要去的地方是浮白州。
各種美酒的發源地，也是許多詩人劍修愛去的地方。
這次倒是沒了那學宮修士，皆是些二五成堆的散修。
李長卿常在船艙睡覺，小人則是喜歡騎著毛驢在甲板上晃悠。
這日，一修士瞧著有意思，湊上前來詢問，“你會不會開口講話？”
問的自然是小人。
小人一聽，小手一揮看向毛驢，彷彿在說：“給他露一手。”
修士凝神，以為小人要講話了。
誰知下一刻毛驢忽然開口，“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那修士聽到這話，頓時被嚇了一跳，趕忙走遠。
樓臺上，一女子靠在欄杆處，雙手撐著腦袋，嘴裡反覆唸叨著毛驢的那句詩詞。
最後女子笑了笑，給了一句評語。
“什麼狗屁玩意。”
隨後女子便翻身下了欄杆，來到毛驢和小人面前。
“好可愛的小東西。”
小人不想搭理那女子，站在驢背上剛打算叫毛驢帶著它離開。
結果那女子不講武德，在背後一把將小人撈了去，死死抱在懷裡，緊緊壓在胸前。
小人有些喘不過氣，在掙扎無果後，趕忙朝著毛驢揮手。
意思是快去找李長卿。
毛驢顯然是會錯了意，猛叫一聲，朝著那女子大吼道。
“放開它，有什麼衝我來！”
女子抬眸嫌棄的瞅了毛驢一眼，“什麼醜東西，滾一邊子去。”
毛驢先是一愣，隨即悲憤的衝向船艙，一路上猛然啼叫。
附近的修士全都罵罵咧咧的躲閃。
他孃的，這死驢怎麼叫喚起來了。
下一秒，李長卿猛然出現，一巴掌打在驢屁股上，“你又瞎幾把叫喚啥？”
毛驢滿臉委屈的示意青衫客看那女子。
李長卿抬頭看去。
女子抱著小人，看了看李長卿，似乎有些害羞，但馬上又釋然一笑，稍微又空了些位置出來，露出波濤洶湧，朝著李長卿笑道。
“公子，你也可以哦～”
毛驢神情更加悲憤，為何李長卿小人都可以，就它自已不可以？
李長卿挑了挑眉，回道:“把小人放那，自已離開，不然劍可不長眼。”
女子桃花眸眨了眨，害羞道。
“公子當真是不近人情嘛？”
李長卿無奈搖了搖頭，輕聲道了句抱歉。
剎那間，拔劍再收回。
一道劍氣憑空停在女子面前。
上面劍意凜然。
女子髮絲被劍風吹散，俏臉上神情呆滯，雙手不自覺鬆開。
小人趕忙跳出，跑回毛驢背上。
李長卿牽著毛驢與小人緩步離去。
隔了半晌，劍氣消散，女子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面色瞬間潮紅，低吟一聲，快速離去。
又過了兩天。
李長卿在這段時間又認識一位名叫宋憬書生。
本以為又是個學宮修士，結果詢問之後才得知是個散修。
“李兄，你為何整天臉紅？”
這天宋憬問出心中疑問。
“某讀春秋，看的盡興，自然就喜極而紅。”
李長卿隨意找了個藉口。
直到某一天，宋憬發現了那本春秋。
“李兄你竟然看這種書籍，當真是...當真是....”
李長卿剛想解釋，誰知道那宋憬又來了一句。
“當真是妙不可言！李兄還有嗎？這一本有些不太夠看。”
青衫客愣了下，然後從儲物袋裡又掏出一本《紅樓夢外傳之苞米地的往事》遞給了宋憬。
“李兄，今日就不與你閒聊了，我去研讀一下這春秋與紅樓夢。”
書生拿著兩本書尋思走遠，高興的像個孩子。
李長卿看著書生高興的模樣，不禁感嘆一聲。
“怪不得不是學宮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