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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新宜挽著許新筠走回寄竹居,方走到門前,就看到院子裡烏泱泱的站了許多人。
許新宜疑惑:“阿筠這院子裡怎麼這麼多人,是誰來了嗎?”
谷雲這邊正在發愁呢,瞧見自家姑娘的身影,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疾步走了過來。
“姑娘,三小姐和老爺還有……陳姨娘來了。”
許新宜疑惑,“來就來唄,為何帶了這麼多人,這是要做什麼。”
“說是來管教姑娘的。”
許新筠聞言挑眉,哦,管教我。
許新宜翻了個白眼,對她這個二叔是十分無語的。軟弱無能,缺乏主見,若不是會做些文章,考中了舉人,是連官都當不上的。讀的是聖賢書,做的事卻是與之相去千里,誰都覺得他是濫情種,但是他這麼多年倒是對陳姨娘死心塌地。
許新宜跟著許新筠一起進了院子,她要護著許新筠,陳姨娘和許新柔沒少往阿筠身上打主意,阿筠性子軟和,不能讓她們欺負了去。
許新筠剛踏進院子裡,齊問就走到了她身後。
小時候許魁沒少為了許新柔母女來找過許新筠姐妹倆,許新意在的時候還好,她不好惹,能護著許新筠。
但是許新意進宮之後,許新柔母女的手就伸到了許新筠的院子裡,瞧上了許她屋子裡的擺件,首飾。
她們不敢自已來拿,就讓許魁來拿,許新筠自然是不肯的。
她身子不好,也沒有笨到親自去阻攔,她讓谷雲去告知老夫人。
巧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被一旁的許新柔聽到了,許新柔一直偷偷觀察著許新筠,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不被親爹重視的落寞。
許魁怒從心中來,他是許新意的親爹,院子裡的東西怎麼就拿不走了。
他走上前,反手給了許新筠一巴掌,許新筠被他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丫鬟、侍衛們都驚呆了,這許魁可是四姑娘的親生父親啊,怎麼就動手了呢,許魁是文人,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溫文爾雅的、風度翩翩的。
當時許新筠自已手臂撐在地上,也呆愣了好久。
總覺得是生身父親,再如何也不會動手打人的。
齊問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直接踹了許魁一腳,力道十足,許魁後退了兩三步,勉強穩住了身形。
齊問是許新筠撿回來的,在他的世界裡,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好小姐。
許魁喊著要殺了齊問,指著齊問嘴上嚷嚷著,“小畜生,來人給我把他拿下,我要殺了他……”
幸好老太太的人及時趕到,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許魁被請了家法,許新柔和陳姨娘禁足一個月。
這一巴掌好像給了許新柔母女信心,證明著許新筠在許魁心中的地位是怎樣的不堪。
許魁自那之後就更加厭惡許新筠,三天兩頭來找許新筠的不痛快。
老夫人告誡過他,他根本不在意,就仗著許新筠的父親這層身份胡攪蠻纏。
老夫人乾脆就讓許新筠去江南養病,被許魁鬧得許新筠連著病了幾天了,倒不如直接讓她去外祖家。
自那之後,齊問每次見到許魁都冷著一張臉,看他的表情十分不耐煩,他曾悄悄問過巧雲,“巧雲姐姐,我不能直接做掉他媽?”
巧雲當時拿著茶盞的手一抖,茶水差點撒了出來,滿臉震驚,“齊問啊,這種想法不能有啊,那是姑娘的親爹啊!”
齊問握緊拳頭,“可是他欺負小姐啊,我忍不了?”
巧雲:“不如我們再等等,等個幾十年他就自已死了。”
“這也太久了?”
巧雲和他商量,“那能動手了我再和你說,我沒說你就別動手。”
“你得儘量快些。”
自那之後只要許魁一來,齊問就站在許新筠身後,像只渾身炸毛的貓。
許新筠越過一群人,走到許魁,陳姨娘母女面前,語氣平淡,“爹,姨娘找我何事。”
陳姨娘看著她的眼神像是要撕了她,怨恨十足,明明她已經被扶正了,但是許新筠卻總是左一個姨娘右一個姨娘的叫她,擺明了是不認她的身份。連帶著大房那邊的人也是叫她姨娘。
許魁一副擺出長輩的模樣,高高在上,“你跪下!”
齊問把許新筠擋在身後,許新宜直接走到人前,把許新筠遮得嚴嚴實實的。
許新宜直接被他氣笑了,厲聲問,“阿筠做錯了什麼,二叔一見面就讓她跪下。”
許魁愣了一下,方才沒注意到許新宜也在,他帶著討好的目光,“新宜,二叔這是處理家事,你要不先行一步。”
許新宜冷笑,“許家還尚未分家,有什麼家事是我聽不了的,莫不是二叔想要分家了,那我現在就去回稟了祖母和父親。”
陳姨娘立馬插話,著急解釋,“不不不,二姑娘誤會了,我們沒想分家。”
笑話,分家了,許魁的俸祿根本就養不起她們,每月的新衣裳,首飾,胭脂水粉可都是大房的人供著她們。
柳千蘭是丞相之女做不出剋扣吃食的事。
許新筠直接走到前面,許新宜拉了一下她的手,“阿筠……”
她拍了拍許新筠的手,讓她寬心,“二姐姐放心,我能應付。”
許新筠朝著許魁淡淡開口,“爹有什麼事就快說吧,女兒剛從宮中出來,疲累得很,沒空和爹談笑。”
不提宮中還好,一提宮中許魁的怒火就熊熊燃燒了。
他怒目瞪著許新筠,“你既進宮,為何不帶著你姐姐一同去,這麼好的表現機會,真是自私自利,為何不為你的姐姐想想!”
許新筠算是明白他為何生氣了,原來是希望自已帶著許新柔一同入宮。
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許新柔,接觸到許新筠的眼神,她往陳姨娘身後躲了躲,陳姨娘也伸手把她護在身後,搞得像是許新筠在欺負她們母女一樣。
許新宜看到這一幕真是被氣死了,這對白蓮花母女。
許新筠踱步走到陳姨娘跟前,齊問也緊巴巴地跟在她後面,“許新柔同父親說我進宮做什麼了?”
“哼,自然是面見宮中的皇子,你身體不好,皇家是選不上你了,倒不如把機會讓給你姐姐。”
許新柔也柔聲開口,“四妹妹不能因為自已選不上就把姐姐我的機會也掐斷了吧。”
許魁繼續指責她,“自私自利,不知禮數,和你的那個母親一樣。”
許新筠聽到他提及自已的孃親,語調越加冰冷,面上仍舊漫不經心,“哦,那父親可知道我此次進宮是貴妃娘娘和靜嬪娘娘傳召,並不如許新柔說的那般,去見皇子。”
許新宜是忍不了了,“陳姨娘,許新柔,你們真是好大的臉面啊,二叔不會不知道靜嬪娘娘有多討厭這對母女吧,帶她們進宮是想讓娘娘降罪於許家嗎?”
許魁一愣,這怎麼和許新柔對他說的話不一樣,不是說許新筠自私自利,不想讓他許新柔當上王妃嗎。
許新柔給他畫大餅,若是他的女兒,一個當上皇妃,一個當上王妃,他加官晉爵指日可待。許新筠不讓她進宮是斷了他的升遷之路啊。
他看了一眼許新柔,許新柔尷尬地往後躲了躲,她其實也不知道許新筠進宮做什麼去了,但是大選在即,除了宮裡的那位娘娘為她們鋪路還能是什麼,她怕好處只讓她們佔了去。
陳姨娘先反應了過來,反唇問,“那桃花宴的事情呢,你們為何不帶上柔兒,她巴巴地跟在你們後頭去,卻被攔在了門外,顏面掃地。”
一想到這個許新柔臉上就臊得慌,她當時和青鹿別院看門的說了,自已是承恩侯府的小姐,但是人家還是不讓她進去,說是沒有請帖不讓進,她只能灰溜溜地回來了,把錯全部都歸結在許新筠身上。
許新筠樂了,這是她今天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沒想到許新柔那天居然偷偷跟在她們後面。
許新宜也是直接樂開花了,許新柔是怎麼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的。
許新宜身邊的彩梅直接點破了真相,“二老爺有所不知,這桃花宴的請帖啊,是長公主親自擬定的,咱們府上只收到了兩張帖子,一張寫著二姑娘的名字,一張寫著四姑娘的名字,三姑娘壓根就沒被邀請,被攔在門口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話音剛落,丫鬟僕從們都忍不住笑出聲了。
許新筠笑著開口,“爹不會覺得我能夠決定長公主邀請誰,不邀請誰吧。”
許新宜也調笑著開口,“有些人啊,真是心比天高呢。”
許新柔聞言直接哭著跑了出去,羞死了,她怎麼會知道長公主是一個一個人地下帖子,都怪許新筠,明知道卻不告訴她,故意讓她出醜。
陳姨娘也跟著跑了出去,“柔兒,柔兒……”
只剩下許魁一個人愣在原地,他嘴唇蠕動,漲紅著臉,“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同你姐姐說一聲,是故意想讓她出醜嗎?”
說完他就甩袖而走了,烏泱泱的人群很快就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