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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大火旁的木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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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明朝嘉靖年間,太原府文水縣的靜謐郊野,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猶如陰雲籠罩,將一個尋常村落推向了恐怖的深淵。那是一個尋常的春日早晨,陽光尚未驅散晨霧,縣衙門口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惶恐的嘶喊。地保,那個平素沉穩的鄉村守護者,此刻面色蒼白,雙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高呼:“大老爺,大事不好!望城坡村出了人命血案,求您速速親臨查勘!”

新近赴任的縣令夏岇,聞此訊息,眉宇瞬間凝重如鐵。他深知,這非同小可的呼救背後,隱藏的可能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罪惡。未及多言,他果斷下令,麾下眾衙役整裝即發,一行人馬踏塵疾馳,直奔案發之地。

望城坡村,那座原本安詳坐落在城郊的村落,此刻已被一片焦土替代。入眼處,一棟連排三間的木質大宅已化為灰燼,僅剩幾根焦黑的樑柱歪斜在廢墟之中,如同哀傷的骨架訴說著慘烈的過往。地保站在殘垣邊,涕淚橫流,悲痛地向夏縣令揭示了這場噩夢般的事實:村民戚孔揚一家七口,從垂暮老人到稚嫩孩童,無一倖免,皆葬身火海,骨肉化為焦炭,深埋在這片灰燼之下。

夏縣令面色凝重,眼神銳利如鷹,他揮手示意衙役們與地保一同行動,開始清理那層厚厚的灰燼與破碎的磚瓦。眾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撥開廢墟,生怕觸碰到了逝者的安寧。隨著挖掘的深入,一具具緊抱在一起的焦黑屍骨漸次顯現,宛如一幅慘烈至極的生死畫卷。其中,一位大人緊緊摟住幼子的遺骸尤為觸目驚心,他們至死不渝的守護姿態,讓在場之人無不動容,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為這份超越生死的親情悲痛不已。

烈焰吞噬的真相,猶如一道沉重的謎團壓在所有人的心頭。是意外失火?還是蓄意縱火?抑或是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夏縣令心中暗誓,無論何種罪惡,他定要剝繭抽絲,揭開這火噬七命背後的秘密,還戚家一門清白,給文水縣百姓一個交代。於是,一場圍繞神秘大火展開的智勇較量,就此在太原府的廣袤大地悄然拉開帷幕……

片刻過後,衙役們在煙塵瀰漫中奮力作業,將藏匿於灰燼之下的屍骨逐一挖掘而出,小心翼翼地安放在臨時搭建的床板上,形成一排令人觸目驚心的生命殘跡。夏縣令凝視著這淒涼的畫面,心潮難平,轉身面向圍聚在一旁的戚孔揚家鄰居們,語氣沉穩卻飽含探尋之意:“諸位鄉鄰,戚家一夜之間化為焦土,七口人皆遭火劫,爾等可知有何端倪?”

鄰居們面面相覷,繼而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述起那晚的驚魂一幕。他們異口同聲地指向一個看似合乎常理的答案:“昨晚戚家突現熊熊烈火,想來是燒火做飯時不慎所致,意外走火釀成悲劇。”言語間滿是對這不幸遭遇的惋惜與無奈。

然而,夏縣令聽罷,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他深知火舌無情,但尋常火災即便來勢洶洶,也斷難令全家人無一倖免,無人得以逃生呼救。如此全員罹難,實屬罕見,其中必有蹊蹺。他心中暗忖:若真是單純意外,為何一家老小竟無一人警覺逃出?火勢之迅猛,是否過於巧合?

“意外失火之說雖看似合理,”夏縣令緩緩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廢墟上回蕩,“然我觀此情狀,難以釋懷。縱火突起,縱使深夜,亦當有人驚醒並試圖求救。如今七口人皆無聲無息葬身火海,其中恐有未為人知的隱情。”他的話語擲地有聲,令在場眾人不寒而慄,亦激起他們對真相的深深好奇。

“真相往往藏於細節之中,”夏縣令目光炯炯,決然道,“唯有細緻入微的勘查,方能揭示這火海背後的秘密。我等須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方能告慰亡者,還戚家一個公道。”言畢,他示意衙役們繼續深入勘查,自己則親自帶領眾人,從廢墟的每一寸灰燼、每一塊殘磚中尋找可能被掩蓋的線索,誓要揭開這場詭異大火的神秘面紗。

夜幕降臨,夏縣令決意獨身潛入左家廢墟,揭開那場吞噬七條人命的烈焰之謎。他揮手遣散了圍觀的民眾,只留下一片死寂與焦黑的斷壁殘垣。月光下,他的身影穿梭於灰燼與瓦礫之間,銳利的目光如鷹般掃視每一個可能藏匿線索的角落。

在左家與鄰舍交界處,一具異常突兀的長梯橫亙於視線之中,猶如一道跨越生死的橋樑,一頭搭在鄰家堅固的石牆上,另一頭則深深探入左家已然化作廢墟的庭院。夏縣令凝視著這架梯子,心中暗潮湧動:它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莫非是昨日救火的遺物?

為解開梯子之謎,夏縣令喚來那位緊鄰左家的居民,目光犀利地發問:“這梯子平素可是常置於此?亦或是昨日火災時用於救援之用?”鄰人面露驚異,連連搖頭:“大人有所不知,此梯素來置於我家屋簷之下,從未移至牆邊。至於昨夜那場大火,我等皆被熊熊火光驚醒,彼時左家已成火海,我們只顧提桶潑水,試圖遏制火勢蔓延,何曾有人膽敢攀梯上房?那火勢熾烈,近之即焚,實乃人力難敵。”

夏縣令聞此言,眉心微蹙,陷入深思。這梯子的存在顯然並非偶然,其位置的異常變動如同一封無聲的密信,指向一場或許精心策劃的縱火案。他迅速下令,命衙役小心翼翼地將這架滿載疑雲的木梯搬回縣衙,以便進一步勘查;同時,又囑咐鄰里妥善收殮左家七口人的遺體,早日入土為安。

隨著梯子的撤離與屍骨的收斂,左家的廢墟重歸寂靜,但夏縣令心中的疑竇卻愈發濃烈。這架不合時宜的梯子,如同一把開啟真相之門的鑰匙,正引領著他步步逼近那隱藏在烈焰背後的冷酷陰謀。

次日拂曉,村頭銅鑼聲驟然炸響,地保的身影穿梭於各家門戶,振臂高呼:“鄉親們聽著,夏縣令今日將在縣衙大堂審理那架木梯,誓要當庭揪出真兇!”訊息猶如炸雷般在鄉間傳開,村民們聞此奇聞,不禁竊竊私語:“梯子也能審?縣令怕不是犯糊塗了吧!難道這木頭架子還能開口吐真言不成?”儘管滿腹狐疑,眾人的好奇心卻被撩撥得難以抑制,紛紛相約共赴縣衙,欲一睹這場前所未聞的“梯審”。

陽光灑滿縣衙廣場,夏縣令身著簇新官袍,端坐於威嚴的大堂正中。他面色凝重,雙唇緊閉,雙眼低垂,彷彿陷入深深的冥想之中。堂中央赫然擺著那架引發無數猜測的木梯,兩端各系紅綢,中間更是綁著一隻雄赳赳的大公雞,雞足亦被鮮豔的紅繩牢牢縛在梯身。這一奇特景象令在場者無不瞠目,紛紛揣測縣令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人潮如織,地保與衙役嚴陣以待,於衙門前設立登記處,凡村中男女老少,無一遺漏,皆需報備在冊方准入內。半個時辰過去,大堂之內人頭攢動,連寬闊的院落亦被擠得水洩不通,烏泱泱的人群屏息凝神,等待著這場詭異庭審的開場。空氣裡瀰漫著緊張與期待,每個人都瞪大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揭示真相的瞬間。夏縣令能否以這奇特的審梯之法揭示真相,亦或只是虛張聲勢?答案即將揭曉,而整個村莊的命運似乎也與這場前所未有的審判緊密相連。

夜幕低垂,縣衙深處,師爺悄然貼近夏縣令耳邊,低語傳遞了一串神秘資訊。聞此密語,夏縣令雙眸陡然睜開,眼中閃爍著篤定的光芒。他雷霆般拍擊驚堂木,震得大堂內回聲激盪,眾人皆驚。他洪聲道:“諸位鄉親,本官昨夜與木梯共度良宵,借其無聲之語洞察天機,兇手身份已被梯子悄然揭示。今日再施秘法,凡在場者,皆須依次撫摸三處紅繩,隨後徑直邁出縣衙大門,且行勿返。依此行事,真兇必將無所遁形,於此刻現行!”

眾人聞此言,面面相覷,心中暗忖:這夏縣令莫非真能與木梯神交?此番異舉,究竟是智者奇策,還是官老爺的一時戲言?疑惑雖深,但在衙役們的引導下,眾人只得按捺好奇,依次排成長隊,走向那架神秘的木梯。他們依次觸碰紅繩,神色各異,而後遵循指令,頭也不回地踏出縣衙門檻,融入夜色。

小村人口不多,百餘之數頃刻間便完成了這一奇異儀式。待最後一名村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夏縣令揮手示意衙役傳達旨意:“告誡鄉親們,各自歸家,一如往常。本官不日將昭告天下,揭示那吞噬七條人命的惡魔真面目。”言罷,他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微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此時,寂靜的夜色下,縣衙內外瀰漫著一股詭譎氣氛,村民們雖已離去,但每個人的心中都烙印著同樣的疑問:木梯真能指認兇手?夏縣令葫蘆裡究竟藏著什麼玄機?真相究竟何時才能水落石出?小村的夜,因這場離奇的“梯審”,變得更加漫長而神秘。

夜色漸深,喧囂漸散,縣衙重歸靜謐。夏縣令目光如炬,轉向地保,低沉問道:“此村可有慣偷惡賊之流?”地保面露無奈,坦言道:“村中鼠輩眾多,其中尤以陳五最為狡猾無賴。”言畢,夏縣令手一揮,令衙役速捕陳五歸案。不消片刻,陳五便被鐵鏈鋃鐺拖至大堂,他甫一落地,便膝行向前,聲嘶力竭地喊冤:“大人明鑑,小民冤枉啊!”

夏縣令聞其哀嚎,怒容更盛,歷數陳五昔日種種不法行徑,字字如刀,直刺其心。隨即,一聲令下,衙役手執竹杖,當堂對其施以二十棍責罰。陳五皮肉翻飛,哀嚎震天,連連叩首求饒:“小人知錯了,再也不敢作奸犯科!”

待杖責完畢,陳五氣息奄奄,夏縣令冷冷發問:“陳五,可知律法之威否?”陳五面色慘白,顫聲應道:“小人深知,願痛改前非。”夏縣令接著道:“按律,爾當頸掛枷鎖,於城門示眾三日,以警世人。然念你尚未成家,上有病弱老母倚賴,本官姑且免你皮肉之苦,但你須戴罪立功,助本官完成一事。”

陳五聽聞此言,心中惶恐又夾雜一絲僥倖,不知夏縣令所託何事。只見縣令俯身低語,言語間似有玄機。陳五聞畢,原本晦暗的臉上竟浮現出驚喜之色,他連磕響頭,聲音堅定:“大人放心,小人定當全力以赴,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夏縣令微微頷首,陳五的命運就此與一件隱秘之事緊密相連,而這背後,似乎隱藏著更為深邃的懸案脈絡。

三日後的黎明,晨霧尚未散盡,夏縣令再度升座大堂,地保手執銅鑼,疾步穿行於村巷之間,急切地傳告:“鄉親們聽好,今日夏大老爺將當眾宣佈此案真相!”訊息如野火般迅速傳開,村民們紛紛放下手中活計,蜂擁至縣衙門前,翹首以盼。

縣衙大堂內,慣偷陳五早已瑟瑟跪於青石板上,其側赫然擺放著那架引人矚目的木梯。夏縣令穩坐公堂,面色肅穆,猛地一拍驚堂木,聲若雷霆:“陳五,你夜夜行竊,村中之事無人比你更洞悉。前夜戚家遭火厄,世人皆指你偷盜敗露,憤而縱火殺人。梯子已向本官供出,正是你移梯作案!你可認罪?”

陳五聞此言,面色陡變,豆大的汗珠滾落臉頰,他慌忙連磕響頭,聲嘶力竭地辯解:“大人,小人雖為盜賊,夜夜流竄鄉里屬實,但殺人放火之事,小人實未沾染分毫!那晚,小人親眼目睹左之相搬來這梯子,搭於戚家鄰舍牆頭,隨後他攀梯潛入戚家,點燃了致命的火苗。真兇並非小人,乃是左之相無疑!”此言一出,大堂內頓時鴉雀無聲,村民們面面相覷,震驚之餘,目光聚焦於那架沉默的木梯,心中暗自思量:這木梯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此刻,左之相正混跡於大堂圍觀人群中,聽聞陳五將其指認為縱火殺人犯,他臉色瞬間慘白,冷汗如注,背脊陣陣發涼。眼尖的衙役迅疾將其從人群中拽出,強行按跪於堂前,與陳五並列。夏縣令目光如炬,直逼左之相,厲聲質問:“左之相,你可承認殺害戚家七口人命?”兩側衙役手持水火棍蓄勢待發,未及施以殺威棒,左之相便挺胸昂首,聲如洪鐘,坦然承認:“人是我殺,但我不後悔!戚家人死有餘辜!”

隨著左之相的慷慨陳詞,一段深藏已久的恩怨浮出水面。原來,戚孔揚家的祖墳與左之相家墳塋毗鄰於同一片山地。戚家發達後,意欲為其母遷葬,特請縣裡一位名噪一時的風水先生擇吉地。先生勘察後斷言,只要將新墳向東挪移數尺,戚家必能世代榮華,子嗣中多出達官貴人。戚孔揚聽聞此言,欣喜若狂,不顧禮數,擅自將母親靈柩葬入了左家祖墳之地。那新墳巍峨壯觀,竟生生侵佔了左之相父親的墓穴,將其父遺骨連同棺槨掘出,棄于山腳河谷之中。

左之相發現父親墓地遭此褻瀆,悲憤不已,立即前往質問戚家父子。然而,戚家仗著財大氣粗,竟狡辯稱那片墳山本屬荒蕪,掘出的棺木與遺骨均屬無主之物,故其行為並無不當。面對如此蠻橫無理,左之相心中積怨漸深,一場復仇的火焰在心底悄然點燃,直至那場吞噬戚家的滔天烈焰,將仇恨化為灰燼。真相雖已揭露,但善惡交織的複雜人性與家族恩怨背後的血淚,卻在人們心頭留下了久久難以平息的震撼。

左之相出身貧寒,其父在十餘年前因病撒手人寰,家境困頓使得他們無力為先人修建一座像樣的墓園。父親的安息之所僅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土丘,遠觀之下甚至難以辨識為墳塋。然而,左之相身為孝子,每逢清明時節,風雨無阻地前往祭拜,久而久之,村人皆知那座不起眼的土堆下長眠著左家的先人,那片山地實為左家祖墳所在。

戚家則家財萬貫,權勢熏天,欲搶佔這片據風水先生稱可保子孫富貴的寶地。左之相挺身而出,試圖扞衛自家祖墳,卻遭遇戚家無情打壓。不僅未能阻止強佔,反而遭一頓毒打,身負重傷。戚家不僅順利將豪華陵墓建起,還在邊界栽種松柏,儼然將左家整片山地據為己有。待左之相傷愈,欲向戚家索要賠償,對方卻囂張跋扈,聲稱那是自家祖墳,何須向左之相支付分毫。左之相稍有爭辯,戚孔揚便毫不留情地扇其耳光,將其逐出門外。

左之相滿腔悲憤,痛心疾首:“戚家欺人太甚,活人受其凌辱也就罷了,竟連亡者都不放過,喪盡天良,令人髮指!”面對戚家的肆無忌憚與縣衙官吏的庇護,左之相深知狀告無門。他曾試圖將冤屈訴至縣衙,然而狀紙尚未遞入,便遭一頓暴打,縣中大小官員皆受戚家賄賂,正義無處伸張。絕望之餘,左之相心生決絕:“既然公道不彰,我唯有以命相搏,為父雪恥,為自己討回公道!”至此,左之相踏上了一條以個人之力對抗豪門惡勢力的復仇之路,一場關乎生死、道德與律法的較量在暗流湧動中悄然拉開帷幕。

月輪西沉,十一月二十日夜幕降臨。左之相懷揣鋒銳短刀,悄無聲息地取來鄰居家的木梯,搭靠於戚家高牆之上。彼時戚府上下正沉浸在酣眠之中,全然未覺死神臨近。左之相如獵豹般矯健翻牆而入,直奔戚孔揚兩子一媳的臥房。此三人正值壯年,力大身健,然在左之相決絕的刀鋒面前,頃刻間便魂歸幽冥。首戰告捷,剩餘老弱婦孺如待宰羔羊,再無反抗之力。

左之相毫不遲疑,繼續深入戚府腹地,直搗戚孔揚夫婦寢室。利刃寒光一閃,二人便在夢中永別人世。隨後,左之相殘忍地結束了兩名稚嫩孫兒的生命,其手法之狠辣,令人心悸。短短瞬息之間,左之相連殺七人,全身浸染著戚家上下無辜者的鮮血,彷彿從地獄歸來的復仇鬼魅。

屠殺過後,左之相點燃戚家宅邸,火舌舔舐磚瓦,烈焰沖天而起。目睹這一幕,他心中首次泛起恐懼,殺人之際的冷靜與此刻的驚悚形成鮮明對比。他迅速撤退,將木梯歸還原處,搭在戚家鄰居家的圍牆上,企圖抹去痕跡。完成這一切,左之相彷彿卸下千斤重擔,平靜地返回家中,洗去滿身血汙,如常入睡,彷彿剛才的血腥屠戮從未發生。

火光映照夜空,驚醒了四鄰。眾人慌亂起身,提水滅火,然而火勢猛烈,眾人之力猶如杯水車薪,只能眼睜睜看著戚家豪宅化為灰燼,七具焦黑的屍骨在火海中哀泣。這一夜,左之相的瘋狂復仇徹底改變了整個村莊的命運,而那把沾滿冤魂的利刃,與那架詭異的木梯,成為了揭開這場慘劇真相的關鍵線索。

真相猶如一面破碎的鏡子,對映出左之相由忍無可忍走向極端復仇的殘酷歷程。戚家恃強凌弱,侵奪左家祖墳,無視左之相的控訴,令其申訴無門,萬般無奈之下,左之相以命相搏,選擇了以最極端的方式向戚家討回公道。此刻,面對夏縣令的洞若觀火,左之相雖坦然接受即將面臨的刑罰,卻對夏縣令所謂“木梯顯靈”揭示真相的說法心存困惑。

夏縣令洞察左之相的疑問,唇角微揚,淡然回應:“左之相,木梯本為無知無覺之物,焉能言語?所謂‘審梯’,不過是我藉此探尋事實的手段而已。”他娓娓道來,案發之後,他在現場發現那架可疑的木梯,其主人堅稱未曾移至牆邊。而左之相家門緊閉,直至日上三竿,地保敲門方始驚醒。面對戚家慘遭滅門之災,村人皆奔走救火,唯獨左之相沉睡未醒,此情此景,實屬異常。

夏縣令追問其緣由,左之相以昨夜豪飲二斤白酒導致宿醉為由搪塞。然而,夏縣令敏銳察覺,左之相身上並無絲毫酒氣,且走訪村中酒館,得知其近期未曾購酒。這一系列疑點猶如散落的拼圖碎片,逐漸在夏縣令腦海中拼湊出一幅清晰的畫面,揭示了左之相便是那夜潛入戚家的真兇。木梯雖不能言,但它所處的異常位置,以及左之相異常的行為舉止,恰恰成為了揭示真相的關鍵線索,讓夏縣令抽絲剝繭,洞察了這起慘烈復仇案件的真相。

夏縣令心中疑雲密佈,直指左之相為兇案幕後黑手,然而證據不足,難以坐實。為了驗證這股直覺,他決定採取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手段——“叫魂雞”。他精心佈置,將三段紅線繫於木梯之上,又將一隻公雞牢牢繫結,此法在當地流傳已久,據說冤魂會附著於雞身,一旦真兇觸動紅繩,其惶恐之態便無所遁形。

村民們對此法並不陌生,皆知其玄奧之處。夏縣令審木梯之舉看似荒誕不經,實則暗藏玄機,真正的意圖在於引誘嫌疑人觸碰紅繩,暴露內心秘密。當左之相踏入圈套,伸手觸及紅線那一刻,夏縣令目光如炬,捕捉到了他那一閃即逝的異樣:左之相避開公雞銳利的眼神,雙手微顫,似有難言之隱。

夏縣令深知心理暗示並非鐵證,或許有人天生懼雞,面對此種場景也會表現出相似的緊張。為徹底揭開左之相的真實面目,他精心策劃了最後一場心理較量。他找來村中聲名狼藉的竊賊陳五,命其在公堂之上編造親眼目睹左之相翻牆入戚家、殘殺滿門並縱火毀滅罪證的假證詞。

陳五演技精湛,一番陳述如臨其境,左之相聽罷臉色驟變,內心的防線瞬間崩塌。他誤以為夏縣令已然掌握確鑿證據,甚至陳五當晚也在場親眼見證了他的罪行。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左之相的心理防線徹底瓦解,他無法再維持鎮定,終於坦白了那夜血洗戚家的駭人罪行。至此,夏縣令透過心理戰術與傳統智慧的巧妙結合,成功揭開了左之相隱藏的殺機,將這樁懸案真相大白於世。

真相猶如黑暗中的燭火,終於在重重迷霧中被揭示。戚家倚仗財勢,悍然侵佔左之相家祖墳,不僅踐踏左父之墓,更將其遺骨與棺木肆意拋擲。面對如此喪盡天良之舉,左之相求助於官府,卻遭遇前任縣令的偏袒庇護,令其冤屈無處傾訴,正義無從伸張。在絕望與憤怒的驅使下,左之相選擇了以暴制暴,手持利刃,夜闖戚家,以極其殘忍的方式連殺七人,其中包括無辜的幼兒與婦人。隨後,他縱火焚燒戚府,意圖銷燬所有罪證。

左之相為父報仇的孝義之舉,固然令人動容,然而其報復手段過於激烈,不僅針對仇人,更波及無辜,尤其對年幼生命與婦孺下手,其行為已逾越了法律與道德的底線,罪行罄竹難書。儘管其動機源於對父愛的深沉懷念與對不公的強烈抗爭,但這並不能成為其濫殺無辜的藉口。

夏縣令在查明真相後,面對左之相的悲情與罪行,做出了公正的裁決。他判處左之相以絞刑,既彰顯了法律對暴力復仇的嚴懲不貸,又保留了其全屍,給予其最後的尊嚴。此案雖以悲劇收場,卻警示世人:冤冤相報終無盡時,無論遭遇何等不公,尋求法律途徑解決才是正途。而權貴之流,縱使一時得逞,終難逃正義的制裁,公理與法治,始終是社會秩序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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