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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會場很大，翻譯組在的一角雖然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參會人員。
但還有部分人在遠處例行會後寒暄，對另一頭的氛圍並不知情，他們正全心投入，試圖透過會議的交流進一步促成業務的談判。
手機鈴聲響起的方向便是斜前方長桌盡頭處。
實在是太巧了。
於芸芸和程慕不想錯過一點可能得機會，都噌的一下站起身，豎起耳朵就往那邊尋找聲音的來源。
吳嬌也冷靜下來，跟在她們身後。
聲音越來越大。
突然，電話接通了：“喂？”
於芸芸和程慕停住，盯著眼前西裝革履接起手機的男人。
男人是會議承辦酒店的會務負責人趙寧，他知道對面的人是今天的翻譯組。
“於總，怎麼了？對我們今天的會務工作有何指教？”趙寧露出官方笑容伸出手。
於芸芸勾起嘴角回握，開門見山：“趙總，認識這麼久都沒聽您說過，您還涉及翻譯領域的工作啊，怎麼都算半個同行，對我這麼見外呢啊？”
趙寧臉色一頓，裝傻道：“於總還是那麼會開玩笑，如果涉及翻譯的會務就算踏進於總圈子半隻腳的話，我是不介意於總帶我玩轉翻譯圈的。”
“你就是學長？”吳嬌直著脖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禿頂肥腩的中年男子。
“這位同學莫不是認錯人了。”一直在客套業務的趙寧並不知情剛才幾個人的爭執，但聽到吳嬌叫他學長時，還是緊張地嗓音抖了起來。
“趙總，剛才電話就是我們打的，吳嬌誤以為剋扣她酬勞的是我們，剛才鬧得可不愉快了，竟然趙總也接通了電話，不解釋一下也說不過去了吧。”程慕舉起手裡的手機。
“就是啊，學長。”於芸芸叉著腰陰陽怪氣了起來。
趙寧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按理說他作為翻譯中介的角色，怕因為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的行為暴露，一直謹小慎微地不透露自已的真實身份，掛扣的機構老闆和他是好兄弟，更加不會出賣他。
雖然不知道她們以什麼途徑找到了他的聯絡方式，但是隻要他不承認，便不會發現他，也不會對他的會務工作有什麼影響，他穩住聲音：“於總，怎麼你也跟著孩子瞎搗亂，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自稱學長的，羞不羞恥。”
“你臉皮厚不厚我們不知道，但是韋志山一定知道，對吧？”孫一黎在她們身後提了一嘴。
趙寧一驚，周家的特助能說出他機構兄弟的名字，這個訊息，十有八九是他幫的忙。
“孫特助看來和我兄弟很熟的樣子，改天一起喝酒啊。”趙寧說完扭頭想走。
吳嬌攔在他的面前：“就是你騙了我的錢！”
“小妹妹，我怎麼能叫騙你呢，我是不是和你談好了兩千的價格？要不是我作為會務負責人，你沒畢業就能有在這樣大場子經驗的機會？你不謝我就算了，你還敢在這裡汙衊我。”
吳嬌抿著唇沒有說話。
“每一次我給你介紹工作我有沒有欠著你，沒有吧，哪次不是活動結束完就和你結清了，小妹妹，在這個社會上沒人會真的免費幫助你的，我收取一些好處費也是理所應當吧，我們各有所取，你哪次虧了？”趙寧推開憋屈漲紅臉的吳嬌。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趙總，正常的中介收取點費用是沒什麼問題，但你幾乎剋扣了她60%的薪酬，這個忙幫的也讓人太沉重了。”程慕走到他面前道：“而且你的報價也嚴重擾亂了翻譯的市場，你給兩千有人接了，以後就有人接一千的，誰還敢幹？”
“哈哈哈這位小姐，你知道全國有多少人是這個專業的嗎，而非專業的也數不勝數，她不幹，你不幹，多的是人求我。”
“趙總是一點也不提您利用職權賺取差價這件事啊。”
“趙總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利用職權賺取差價這件事你也不想傳出去吧？我覺得我們再多說也無益了，我們手上既然有證據，就把它交給能充分利用它的人好了。”
趙寧臉色猙獰擋住程慕，低著聲音威脅道：“可不要給我戴高帽啊，我只不過是為了會議的順利開展挑選人才罷了，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不然別怪我魚死網破。”
“趙總，只有你死，哪有網破的。”於芸芸挑眉把手機放在他面前，上面的通話聯絡人是酒店的董事長。
趙寧驚恐地搶過手機：“董事長，您聽我說！”
程慕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收拾東西，看熱鬧的不少人中會走過來誇獎她下午翻譯地真好，專業實力過硬，像金魚般只有七秒的記憶，已經不記得他們對她的惡語嘲諷。
她只覺得身心疲憊，看了看時間，還得趕緊去同學聚會。
“慕姐，對，對不起。”吳嬌怯生生地拉住走出了會議室門的程慕，一臉的內疚和自責，和剛才暴躁的她判若兩人。
程慕轉過頭淡淡地看著她。
“我是村裡唯一一個大學生，父母供我出大城市唸書已經很吃力了，三千塊對我們這樣的學生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鉅款，我就是一時昏了頭才向你們宣洩，實在是抱歉沒有控制住自已的情緒還打傷了你，這兩千塊我今天全都賠給你，我是真心想向你道歉的！”
吳嬌眼眶噙滿淚水，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吳嬌，我不會原諒你。”
吳嬌瞪大眼睛仰起頭看她，淚水因為臉部肌肉的抖動落了下來。
“這樣你才會永遠記住這個錯誤。”程慕語氣平緩，但是吳嬌知道里面是道不盡的語重心長。
內疚總會是心上不可見的傷疤，吳嬌涉世未深，只有吃了這一塹，未來才能走得不再磕磕絆絆。
吳嬌再次彎腰：“慕姐，我不會忘記的，謝謝你！”
程慕轉身卻看見背靠在過道的周宴珩，身旁已不見梁羽瀾的身影，他在等誰？
周宴珩抬頭時收起眼裡的一絲閃動和欣賞，板著臉對她說：“坐我的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