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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突如其來一陣沉默,只剩下音樂在悲情地哀唱。
徐書翊意識到了什麼,收起笑意,轉頭對上神色訝異的程慕。
他乾笑找補:“別誤會,此心動非彼心動,我說的是不復返的青春時光裡鮮活的反差,讓出了社會看盡權勢黑暗的我很心動。”
程慕將信將疑:“才幾歲啊就一嘴老社會人味了。”
“別不信啊,我可是早就有快三年社會經驗的老油條了。”
“那你叫我這有了四年多社會經驗的打工人臉往哪放?”她忍不住嗤笑。
“怎麼說我也是個小老闆,程姐給點面子。”他佯裝投降做了個鬼臉。
很快,花間灶就到了,這是A市數一數二的高階私房菜館,店裡實行預約制,即使價格昂貴,每天仍舊都是爆滿的程度,名額有時一約難求,客戶裡也多是A市大佬權貴。
她之前在軟體的探店資訊上看過這家店的介紹,被圖片裡的美食和裝潢吸引得一度動心過,但是價格實打實地勸退了她,若不是這次徐書翊的邀請,她可能一輩子也沒機會在一餐要花幾萬塊的地方吃飯。
店內工作人員迎著他們走向包廂,店內中式復古的環境讓程慕忍不住放慢腳步欣賞。
面前一幅山水墨畫讓她看得認真,但她又不想耽誤本就已經遲到了的同學聚會。
眼神戀戀不捨地看著畫間題字,身體機械地摸索向前。
突然她的腦袋撞上了同是停住腳步的前行人,一陣疼痛讓她兩眼一黑。
抬頭想要理論時,迎上了周宴珩的目光。
兩人眼裡都有些意外。
耳邊卻傳來梁羽瀾的聲音:“程慕?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
程慕聽出她話裡的驚訝,確實,她的消費能力沒資格出現在這裡,但她對這個事實並不在意。
此刻讓人難以忽視的疼痛,是來自像被針從上至下刺穿的心臟,而攪動的那個人,是周宴珩。
電梯裡的爭執畫面彷彿還停留在上一秒,現在的他,轉頭就能自得的讓別的女人站在他的身旁,享受他的照顧。
他看到她和異性一起會不滿、會生氣,那她呢?
周宴珩的殘忍讓她的心止不住鈍鈍地疼。
程慕僵在原地感覺自已身心都往下沉。
“原來你在這,怎麼又差點走丟了?”徐書翊急步走過來,眼神裡還有緊張和關切。
他的聲音一把拉住了不斷下沉的她,程慕不自覺走近他:“怪你選的餐廳太好看了,總忍不住停下。”
徐書翊笑著對她無奈搖頭。
走來時他便發現了周宴珩,只不過現在他比剛才氣壓更低了,他也不願過多接觸,紳士手護著程慕的背就往前走,對周宴珩和梁羽瀾點點頭:“周總,我們時間有些緊,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看到徐書翊略顯親密的動作,周宴珩下頜緊了緊。
“宴珩,剛才程慕身邊的人是誰呀?他們兩個人看起關係很不錯的樣子。”梁羽瀾抑制不住內心的欣喜問道。
周宴珩冷著臉徑直往前,沒有理會身後嚷著還想繼續參觀字畫的梁羽瀾。
徐書翊感覺到程慕情緒有些低落,伸手在口袋掏出一把糖:“別緊張,老同學不吃人。”
程慕笑道:“不敢想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怎麼會在口袋裡放糖果。”
他深邃的目光注視她,看她接過一顆拆開便放了心。
“麵包店送的。”
“買了這麼多才送幾顆糖啊,那這家店已經失去我這個客戶了。”她開著玩笑:“不過我還真有點緊張,雖然畢業時間不長,待會又有變化大到我認不出的同學就尷尬了。”
徐書翊一臉認真:“現在認得我就行了。”
程慕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只覺得徐書翊是人緣好,只要認識他,和其他同學熟絡起來也不難。
餐廳工作人員領著二人拐過一處屏風,便到了今天聚會的半開放式包廂。
看到他們的出現,在場的同學都熱鬧沸騰了起來。
“徐書翊好小子啊你,我們系花拒絕那麼多次的同學聚會,你一回來她就來參加了,面子可真大!”班級的學委舉著手,示意他們坐在主位的兩個空位上。
程慕坐下朝身旁的朱依依點了點頭。
她記得朱依依長得好看,在學校的啦啦隊裡也算是風雲人物,現在畢業了卻鋒芒收斂了許多,心裡忍不住感慨,進入社會確實會磨滅很多年少的意氣。
“程慕怎麼畢了業還是這麼美,一點都沒有被社會敲打過的痕跡,而且一身貴氣的,看來私立學校老師這個工作待遇豐厚啊!”
“就是啊,早知道我也去考教編了,我現在天天在外面跑新聞,風吹雨淋的,我都感覺我和外賣小哥一樣了,他們送餐,我們送新聞速遞,都是一個性質的工種了。”
程慕直襬手,沒有注意身旁的朱依依不動聲色地將放在腿上的名牌包往後背放,似是要藏起來,這個包,是她省吃儉用為了同學聚會攀上徐書翊買的二手貨。
朱依依餘光打量起程慕,她記得大學時她總是穿著便宜的基礎款穿搭,如今,她的身上都是當季的名牌而且價格不菲,她手上的包也是幾十萬的經典款。
以前朱依依就時常將自已和她對比,明明大學時都是家境一般的起跑線,畢業後未曾想這個差距大到她怎麼也追不上,嫉妒在她心裡滋長,臉色漸漸難看,轉頭和身旁的女同學說了些什麼。
“行了行了,你們這調侃的程度,是不想看到程慕來第二次了是不是。”徐書翊出聲維護。
“你小子,怎麼還和大學一樣這麼護著程慕,不會是還沒追到吧?”
“以前純情搞搞暗戀可以理解,現在帥成這樣了,和系花多般配啊!”
追她?程慕抬頭疑惑地看向徐書翊。
“害,別揭我們徐總的短,說不定現在又有了新的喜歡的人了呢?”同學們還在起鬨,問起徐書翊。
“我是有喜歡的人。”他答得淡定。
“哦?那她在現場嗎?”
他望向程慕,眸底的情緒難以察覺。
“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