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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永壽做了一個夢。
牛爹將自己綁在樹上,大笑著任由高懸的兩個太陽照耀,化成了飛灰。
正當他哭的死去活來之際。
一個曼妙的身軀摟住了他,給了他無盡的溫柔和纏綿,讓他成為了真正的男人。
“喳喳,喵喵!”
被匆忙關進同一個鳥籠中,火雀和小貓正在不停的爭吵。
一縷陽光透過洞口射入鍋中,照在牛永壽的臉上暖洋洋的舒服。
天亮了。
往日的噩夢不再,從璇旎春夢醒來,他沒有變成屍魔。
輕嗅著身上沾染的處子混合婦人的幽香,一切都那麼美好。
彷彿連美夢都已經成真。
不,不對。
想到了什麼的牛永壽,匆忙忙自湯鍋中躍起,不顧腦袋撞到洞頂的疼痛,赤身裸體四處尋找。
那如泣如訴的哀婉話語,似乎仍在耳邊縈繞:
“小賊,便宜你了~”
可是如今。
她!
昨晚那個從天而降,落進他湯鍋裡的女人,真的已經不在了。
牛永壽悵然若失。
伊人竟然連名字都不肯留下。
難掩失望的穿戴整齊,他精神恍惚的收拾凌亂的物品。
鍋灶中的柴火早已熄滅。
他面露可惜的搬起大鍋,將混合著歡好氣息的浴湯倒掉。
“噹啷啷!”
清脆的聲音在山洞迴響,連吵架的鳥和貓都好奇的望去。
一個做工精細的銀白胸針,一個白色圓珠滾落在地。
牛永壽上前將二物撿起,拿在手中仔細觀瞧。
胸針被做成遊動的銀魚狀,正面魚鱗上雕刻著小字‘乾海宗·銀魚·苗’。
這顯然是一枚身份令牌。
“她也念著我!”
牛永壽喜滋滋的將令牌貼身收好後,又集中精神,看向另外一枚小指肚大小的圓珠。
仔細回憶了一下,它似乎是屍魔飛灰後留下的物品,此刻卻散發出勾引靈魂的清香。
強忍住當場吞食的慾望,他將目光看向了籠中懵懂的小貓。
本有心用那小東西試驗一下。
可手中圓珠僅有一枚。
生性吝嗇的牛永壽,匆匆將石鍋裝上雪水,又預備了一些乾柴以備出現意外後,再煮自己一次。
之後他一咬牙,一跺腳,仰脖就將圓珠吞入腹中。
“轟!”
一股來自靈魂層面的巨響傳出,無數的畫面飛速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兒時無憂無慮的盡情玩耍;
少年修行,初登煉氣境界時的意氣風發;
中年修為停滯,歷盡千辛不得寸進時的無盡苦惱;
晚年意冷後帶領親友,佔領北域雪元小城存身;
小天傾,無盡魔物從天而降……
短短時間之內,牛永壽就經歷了城主的一生。
最後所有的畫面都消失無蹤,一本古樸的書籍在他的腦海中具現。
封面上《煉器初解》幾個大字熠熠生輝。
隨後這本書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到他的腦海深處。
“轟!”
一聲更強烈的巨響傳出。
無數材料、靈文、鑄造等知識如流水一樣灌注進腦中。
若說先前是看客觀看他人一生。
現在他就是那個不斷學習、練手之人本身。
外界。
牛永壽的腦中,極短的時間內,正在接納城主一生煉器所學。
這完全超出了他腦力承受的範圍。
無數汗水從頭上流出,又被身體的溫度蒸發成氣,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盤坐的煙囪。
同時,兩行鮮血自他鼻孔流出,滴滴答答不停滴落在衣襟之上。
他的整個身體,都如煮熟的螃蟹一樣變得通紅。
此刻的時間,在牛永壽的意識中,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也許是一息,也許是數天,也許是一生……
當他終於從煉器知識海洋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剎那,一股蒼老之意自他雙目中散發。
以至於牛永壽一時之間,都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石鍋旁邊,呆滯的眼神看著洞外的銀裝素裹。
盞茶時間之後,一個意識終於如火苗一樣,在他的腦中點燃:
“跑,立刻就跑,惡狼幫定然已在追來的路上!”
這個念頭生出之後,牛永壽再也顧不得其他,迅速將洞中物品收入鍋中。
他不顧鳥和貓的反對,將裝著它們的鳥籠塞入鍋中,背起大鍋撒腿就跑。
老城主的記憶中,修士追蹤的手段太多,尋蹤符、卜卦方位、靈獸尋路……
他從雪元城一路走來,留下的痕跡太容易被人找到,此處山洞遲早會暴露在追捕修士眼中。
還好,昨日沒有被貪慾矇蔽理智,拿走府邸中死亡劫修身上物品。
否則物品上沾染的人氣,會讓追蹤變得更加容易,此時他或許已經被人追上。
牛永壽已經管不來許多,逃跑二字已經佔據了他整個大腦。
逃逃逃,跑跑跑。
離雪元城越遠越好。
有了腦中記憶支援,跑動中的他,思路變得更加清晰。
他要去海外之地。
那裡是夢想之地,能夠躲避天傾,讓人免受魔染之苦;
那裡門派眾多,修行發達,能活的更好;
關鍵是那裡有乾海宗,或許能夠再見到她。
那個熱辣的女人,也許在等著他。
想到昨夜的痴纏。
初經人事的牛永壽,已經高興的不能自己。
稍顯肥胖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的心中,已經在幻想與那女人見面後的景象。
但他尚不知道。
離去一個時辰之後,昨夜露宿的山洞之中。
一隊身穿統一黑色皮裘,頭戴惡狼面具的修士,正圍著石頭搭建的建議灶臺對話:
“那個小子離開的時間不久。”
“追!慕容堂主的侄孫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們惡狼幫的所有人,都得不到好下場!
或許擒拿住那小子當替死鬼,我們才能爭得一線活路。”
“哎……”
四周之人聽得那人長篇大論,只能垂頭嘆氣,四下搜尋惹禍小子的氣息線索。
而牛永壽此時,卻混進了一隊荒原上前行的拾荒隊伍。
他渾身上下的裝扮已經大變。
身穿渾身破洞的翻毛皮襖,頭纏僅露雙眼的爛皮圍巾,腳上蹬的靴子也已經被染得破舊無色。
除了身背直徑五尺的石鍋稍顯突兀外。
他已經與這隊拾荒、食腐的禿鷲一般無二。
從記事起就隨家人流浪,在親人先後意外離世後,能夠順利活到十四歲,牛永壽有著獨到的本領。
一如現在。
他正在與這隊禿鷲的老大聊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