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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情是種什麼感覺？
被問到這個問題，張牧雲才忽然想起來眼前的少女並非正常意義上的生物體。也就沒有所謂的父母親人。
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世界之大，舉目無親。光是想象，這種感覺就讓人不寒而慄。
然而眼前的少女卻一直生活在這種狀態中。哪怕孤兒院裡孤兒都擁有的老師，朋友，別西卜也未曾擁有。僅僅作為武器被誕生到這個世界上的存在，而如今卻選擇與自己站在一起與世界為敵。
伸出手在銀色的小腦袋上輕撫，張牧雲微微一笑。
“對我而言，別西卜就像是妹妹一樣的存在。我想，親情就是這種類似的感覺吧。”
“但我的存在給牧雲帶來不少麻煩吧？”
“家人本來就是互相添麻煩的存在。”
面對少女略帶不安的視線，男子一臉無所謂的笑容聳聳肩。
“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那刻就已經給她帶來了痛苦。而在成長過程中，小孩子更是會讓大人操碎了心。”
“很少會有大人拒絕這樣的麻煩。沒有什麼能比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從小調皮蛋成長為一個傑出的人更加幸福的了。而在孩子長大後也會孝敬父母，即使老人給自己添再多麻煩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這，就是我心裡的親人關係。”
“唔……牧雲你總是這樣。一番長篇大論把原本奇怪的事情都說成了理所當然。”
眉頭微顰，別西卜略帶不滿的看向對面男子。
“之前也是這樣。說什麼要一起努力創造未來，結果早晨還想把我扔下。”
“呃，那個嘛……我也有在反省啦”
撓撓後腦勺，張牧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不過我說的都是內心真實所想。對於別西卜，我真的很高興你此刻能在這裡。”
“嗯”
在兩人對視的瞬間，忽然響起了美妙的音樂聲。緊接著，周圍五彩斑斕的昏暗光線讓整個餐廳彷彿陷入了奇幻的世界中一般。
原來是到水下芭蕾表演的時間了。
對視的兩人目光一觸即分，俱是把焦點集中在了中央的水箱中。但當看清其中景象時，張牧雲眉頭卻皺了起來。
是剛剛撞了自己的那個女人！連衣服都沒有換，她就彷彿一條靈活的游魚般在水箱中竄來竄去。偶爾撩撥一下從身邊經過的小魚，在對方受驚的遊開後便會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喂，今天的水下芭蕾怎麼和平常不一樣啊？”
“不清楚。而且人也換了……雖然這個更漂亮。能在水底下呆這麼久不換氣，她是怎麼做到的？”
聽著旁邊人的竊竊私語，張牧雲也察覺到一絲違和感。
說是芭蕾，女子的動作更像是在隨心所欲的玩耍。就在前一秒，她還惡作劇的趴在海龜背上堵住了它的眼睛，讓那隻可憐的大海龜差點一頭撞到玻璃箱上。
而且從表演開始已經三分鐘了。雖說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在水裡呆三分鐘並非不可能，但水下芭蕾畢竟不是極限挑戰，有這個必要麼？
這個疑惑剛剛升起，女子就搖擺著修長的雙腿浮上水面。坐在岸邊，她晃著兩隻光潔的小腳丫拍打起水面。
下一秒，忽然在女子身邊出現了幾個身影。其中一個還穿著保安的服裝，正面色嚴肅的和女子說著什麼。
然而女子卻狡黠的一笑，順著沿壁滑入水中。並且一直游到了水箱底部。緊跟著他，兩個身穿泳裝的女性也迅速撲入水中。
“咦，今天好多花樣呀。不錯不錯，果然創新才有意思。”
“呃，你確定是節目麼。那女的真不是來搗亂的？”
“切，你見過那麼漂亮的美人瞎搗亂麼？更何況剛剛潛水那麼熟練，肯定是專業的啦”
這下已經沒人還能靜坐在原地吃飯，都紛紛圍在水箱旁邊注視著事態發展。紛紛議論聲也傳入張牧雲的耳中。
而那兩個身穿白色連體泳衣的女性在下水之後還特意繞著圓柱水箱遊了一圈，向觀眾們揮揮手。此番舉動更加坐實了旁人對於這是一場表演作秀的猜測。
“加油，莉莉，娜娜。加油，美人魚！”
正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掌聲不斷地響起。撇開原本就是水下芭蕾演員的兩人之外，美人魚指的自然就是那名短髮女子。
的確，在水中自由遊動的樣子。真的好像一條原本就生活在水中的美人魚一般。即使對女子印象不佳，張牧雲還是不得不肯定的點了點頭。
在連串的掌聲中，兩名芭蕾演員一左一右向著女子的方向遊了過去。似乎是要把她堵住。
然而女子的動作一如既往地靈活寫意。藉助一塊巨大珊瑚礁的視野障礙，她輕鬆地脫離了包圍網。隨後趴在一隻恰好經過的蝠鱝後背竄到了水箱的另一頭。
這傢伙根本就是在挑釁。看著女子臉上得意的笑容，張牧雲心中無比確定。
被如此一番戲耍，芭蕾演員似乎也有些惱怒。在浮到水面換了一次氣之後，又迅速向著女子的位置衝了過去。
面對把手腳併攏，如同兩條游龍般直射而來的兩人，女子只是安靜地坐在一塊大珊瑚礁上划水玩。直到兩人撲至身前才輕輕一笑向上方伸出了手。又是那隻倒黴的大海龜，被她一把抓住龜殼，當做公交車般載著她從包圍網中脫離。
不，不僅如此！女子離開的同時，她身下一直被壓著的海藻瘋一般向上竄出。兩個無法在水中停止衝勢的芭蕾演員頓時被長長的海藻枝條交纏，一時無法脫身。
“喂……這樣的表演是不是有點危險啊？”
“是啊，都在水下呆這麼久了。而且莉莉和娜娜的掙扎不像是在演戲”
過了沒多久，周圍圍觀的群眾也察覺到不妥。開始為水箱裡的兩人擔心起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水箱前把手貼了上去。
“別西卜？”
奇怪的看著銀髮少女，張牧雲剛想走過去。異變突生！
咔擦，咔擦……以別西卜手掌為中央，水箱外壁上忽然出現蛛網般的裂痕。下一秒，強大的水壓擠開玻璃外壁，箱內積蓄的海水席捲而出！
“別西卜！”
驚呼一聲，只來得及向少女所立之處伸出手，張牧雲便如同被巨浪掀翻的扁舟般被洪水衝開。但很快，他伸出的手卻又被另一隻小手握住。
“這次，總算被我抓住了。”
抬起頭，只見短髮女子趴在海龜背上對著他得意一笑。